第4章
戰宏達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腳步不由自主的往旁邊退了幾步,生怕再有天雷降下來會連累他。
但是,想到自己可是母親親生兒子,而且周圍人都看着呢。他這樣躲避好像有些不對。
所以他又往前挪了一步,聲音顫抖的詢問:“媽,你沒……沒事吧?”
徐美鳳嘴裏吐出一口白煙。
她呆呆的轉身,看了一眼她兒子,又看了眼周圍其他人。見其他人又驚恐又鄙夷的看着自己。她呼吸一滞,心裏頭的慌亂像野草一樣瘋長起來。
她在發誓時被雷劈了,這說明什麽?說明她曾經真的打罵過戰瑾昭那小雜種。
村裏人知道這事後,肯定對她有意見的,她想帶走戰瑾昭,也不可能了。
她不能任事态這樣發展,她必須穩住村民們,必須帶走戰瑾昭這狗雜種。只有帶走他了,戰澤言寄回來的那些津貼,才能到她手裏。她有了那些津貼,才有錢給三兒子娶媳婦兒。
她忍着頭上的疼痛,咧着嘴巴趕緊道:“巧合吧?這是巧合吧。這……這可真是巧了。這突然打雷了,說不定要下雨了呢。哎,也是好久沒下雨了,這下場雨,也挺好的。”
她極力為自己辯解。可是她話音剛落,一道天雷就又從天而降。
這次的天雷沒有劈在她頭上,而是劈在了她腳尖前面,差一點就劈到她腳了。
徐美鳳吓得“啊”的尖叫出來,條件反射往旁邊跳了一下。
院門口有村民道:“這天雷不劈別人專劈你,徐美鳳你就別說什麽巧合了!你分明是做了壞事被老天懲罰了,老天看不慣你呢!”
“可不是!連老天都看不慣你,你說你以前得怎麽兇狠的打罵瑾昭那孩子啊。那孩子真可憐,竟然被你這樣欺負!”
“可恨的是你表面上裝得跟親奶奶一樣,表面對人家好得無微不至。可背地裏,卻這樣對人家!徐美鳳,你罵蕭挽歌喪盡天良,我看你才是喪盡天良!”有村民恨恨的說着,十分厭惡的睇着徐美鳳身影。
Advertisement
徐美鳳被剛才的天雷弄得驚魂未定,此刻聽到村民們的指責,她只覺得胸口堵得厲害,堵得她好像呼吸就要停了般。
她皺了皺眉,想為自己辯解兩句,而村長突然睇着她道:“徐美鳳你真是太叫我失望了!”
天雷都劈到徐美鳳身上了,這老天都看不下去了。他還有什麽理由不相信徐美鳳曾經打罵過瑾昭那孩子?
把孩子交到這樣的人手裏,那就是害了孩子!
村支書也不滿的訓斥:“你當面一套背後一套的,做人咋能這樣?!”
看着徐美鳳被衆人指責,蕭挽歌暗暗扯了扯嘴角,臉上劃過了絲冷諷的笑容。
引雷符其實能引來五道天雷。且天雷的威力可以将人瞬間劈死。只是徐美鳳就算做過壞事,她也沒權收走人家的性命。所以她在符印上稍稍動了點手腳,讓天雷的威力不至于那麽大。
而她也只引了兩道天雷下來。相信就這兩道,就足夠讓大家看清徐美鳳的真面目了。
徐美鳳幹巴巴的辯解:“我沒打罵過瑾昭,你們冤枉我了……冤枉我了啊。”
“到這時候了還說自個兒冤枉,徐美鳳你還要不要臉呢!”有村民嗤笑的說着,語氣裏盡顯嘲諷。
“估計是不要臉的。如果要臉的話這會兒早就羞愧的跑了。你看她呢,還在辯解呢。”
“我想起我婆母說的話了,我婆母說這個徐美鳳啊,長得就是一副刻薄樣,肯定是個壞東西。但以前我看徐美鳳成天對人笑嘻嘻的,還對瑾昭那孩子好,我還當她是好人,還說人不可啥來着。沒想到,竟叫我婆母說對了。這徐美鳳,真是個壞東西!”
“村長,村支書,你們可一定不能将瑾昭那孩子交徐美鳳手裏。交徐美鳳手裏,那徐美鳳肯定得每天打罵他的。”
“對啊村長,別交給她。”
此時徐美鳳俨然成了衆矢之的,人人都讨厭她。
徐美鳳心慌得厲害,她轉頭看向村長和村支書二人,還存了點最後的希望:“村長,村支書,我……”
“孩子不能交給你!你回去吧!”村長冷冷的說着,根本不想聽徐美鳳說完。
最後的希望被打破,徐美鳳只覺得難受極了。而更難受的,是她的真面目被人知曉了。
她擡起眼睛往蕭挽歌那邊看過去,只見蕭挽歌正在笑意盎然的看着她。
看着蕭挽歌這樣,她心中的火氣登時冒了上來。
都是蕭挽歌,都是蕭挽歌這個賤蹄子。如果不是這賤蹄子逼她發誓的話,那她不會被老天注意到,不會被老天懲罰的!都是蕭挽歌這賤蹄子害的她!
眼眸狠狠的閃了閃,徐美鳳伸手指着蕭挽歌,厲聲道:“孩子就算不能給我那也不能讓她養!她成天裏虐待孩子,不給孩子吃飽飯,大冬天的還讓孩子穿那麽少。我今早還看見瑾昭滿臉通紅,好像在發高燒的樣子。村長,你不想孩子被虐死的話就把孩子帶走吧!”
蕭挽歌不讓她好過,她也不會讓她好過的!
如果孩子被帶走了,那戰澤言絕不會再寄津貼回來的。到時候沒了津貼,看這賤蹄子還怎麽拽!
戰宏達跟自己老娘是一個心思,既然孩子不能到自己家,那也不能便宜了蕭挽歌。蕭挽歌霸占着孩子,不就是想要戰澤言那些津貼嗎?她想要那津貼,他偏不讓她如意!
眼眸盯着蕭挽歌看了一眼,戰宏達附和着自己老娘道:“是啊村長,孩子絕不能再讓蕭挽歌養了。您是沒看見啊,那孩子今早走路都走不穩,絕對是生病了。蕭挽歌把一個好好的孩子虐得生病,您說這叫什麽事兒。”
村長和村支書兩個一起轉頭看向了蕭挽歌。
把好好的孩子虐得生病,這的确是很過分。
但把孩子帶走的話,要交給誰養呢,這是個事兒啊。
正在村長和村支書犯難的時候,突然蕭挽歌道:“村長,村支書,我知道我以前做得不對。但我現在真的改了。我以前也是被豬油蒙了心,想着孩子不是自己生的,對他好也沒用。但是我之前不小心摔倒了,摔得躺在床上差點起不來。這個時候昭昭一直在床邊照顧我,一直在哭求我不要死。我那樣對他,他卻還照顧我,哭求我不要死。不瞞你們說,我這心啊,當時就軟了。我當時就決定,以後一定要好好善待昭昭,把昭昭當親生兒子對待。”
她對昭昭态度的轉變總要有個由頭的,剛好摔倒這事兒就是個由頭。
蕭挽歌說得情真意切,滿臉都是真誠之色。村長和村支書見她似乎真的悔過了,兩人心裏都猶豫起來。猶豫着要不還是将孩子留下好了。
而徐美鳳看村長和村支書動搖了,她臉色一沉,趕緊道:“村長,你們不能相信蕭挽歌的鬼話!她就是擔心孩子被帶走了,戰澤言不會再把津貼寄回來。她就是想要津貼而已。她是為了津貼才想留下孩子的,村長你不能被她騙了!”
“村長,她如果真的悔改了那她這會兒就不是在這兒了,而是帶着瑾昭去看病了。瑾昭那孩子都發高燒了,再不看病的話會死掉的。您看蕭挽歌她,她這會兒還在這兒跟我們争辯,也不知道孩子在哪兒,是不是病得都起不來了,您說她這……”
“大伯,我沒生病!”突然一道稚嫩的聲音響起。
衆人扭頭去看,只見戰瑾昭穿着厚厚的棉襖從竈屋裏走了出來。
戰瑾昭面色如常,一點都沒有發燒臉紅的樣子。而且他步伐輕快,看起來精神還異常好。
衆人看着:“……”不是說發高燒了嗎?這孩子哪裏像發高燒的樣子?
蕭挽歌看着戰瑾昭出來,她腳步動了動,忙向孩子迎了過去。
她剛才想着這孩子應該把雞蛋吃完了,正想叫他出來呢。沒想到他似乎和她心有靈犀,不用她叫就出來了。
她走到孩子的跟前,伸手将孩子的小手手握在自己手裏。
戰瑾昭的小手手又被媽媽握着,他眉梢微揚,心裏感覺溫暖得很。
媽媽又牽他了,被媽媽牽着的感覺真好。
村長見戰瑾昭好好兒的,他心裏松了口氣。
他扭頭向徐美鳳和戰宏達瞪過去,怒聲道:“你們不是說孩子生病了嗎?!這孩子哪兒病了?你們一天天的,就知道整事兒!”
想到徐美鳳是個表裏不一的人,想到徐美鳳暗地裏打罵過瑾昭那孩子,村長現在看着徐美鳳和戰宏達兩個人,是很不爽。
徐美鳳也覺得詫異得很。明明那小雜種生病了啊。她早上看得清清楚楚的,還摸過那孩子的頭,燙得跟什麽似的。怎麽現在,他好了?難道是吃了藥嗎?可蕭挽歌那個賤蹄子,舍得給小雜種花錢買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