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我幫你抄
池沂舟并沒有去溫挽那邊,他先是回化妝間把這一身迷彩脫掉,從在車上知道蘇若若推了她一把後,池沂舟就重新回憶了昨晚的事。
說實話,他沒什麽頭緒,因為溫挽的淚說來就來,他連突破口都找不到。
但可以肯定的是,溫挽确實沒生他的氣,她今天就是跟喬月月約好了,至于蘇若若說了什麽,或者做了什麽,既然溫挽不讓他去問,那他就不會再去多問。
池沂舟穿上自己的黑色沖鋒衣,還沒來得及整理領口,手機就在兜裏震了一下,池沂舟解開鎖屏,發現是溫挽的消息。
【溫挽】:你要不要跟我們一起?
【池沂舟】:不了。
他對于喬月月的印象,僅限于在溫挽的口中,以及舞臺上的特寫鏡頭。
【溫挽】:不來也好,本身我就是客氣客氣。
【池沂舟】:......
她到底為什麽要說出來給他添堵?
溫挽在那邊捧着手機回池沂舟的消息,喬月月看她這邊也差不多忙完了,就索性讓自己的助理把車開過來。
溫挽回完消息後,把手機塞進了旁邊昭昭的包裏,喬月月剛才只顧着吐槽她眼瞎,都沒發現溫挽身邊這個新來的小助理。
喬月月:“艾姐派給你的?”
昭昭愣了愣,很有禮貌地朝喬月月笑了笑:“月月姐好,我叫昭昭。”
溫挽在旁邊點點頭,一般他們不團隊行動的時候,鹿艾基本上是會跟着的,但這次工作沖突了,再加上新人那邊實在是忙不開,就給她們一人配了個小助理。
畢竟她們都是出道好幾年的人了,做什麽事情自己也有分寸,派個助理去也無非是幫她們拿拿包,遞遞水什麽的。
溫挽上車後,才看見喬月月的助理,聽喬月月一直叫她橙子,剛才應該是一直乖乖坐在車上幫她看包。
橙子也很懂禮貌,起身鞠躬道:“挽姐好。”
溫挽笑了笑,示意讓她坐下。
昭昭和橙子坐在最後一排,喬月月拉着溫挽往前面坐了坐,她在溫挽耳邊小聲問道:“你那竹馬真不來?”
“不來。”
喬月月一臉恨鐵不成鋼,敲了敲溫挽的頭,繼續道:“你真不喜歡他?”
如果放在以前,喬月月絕對不會問這樣的問題,但是她今天可是見了池沂舟本人,那這個問題她很難不問。
帥哥美女相處了十幾年愣是不來電?
喬月月反正不信。
溫挽摸了摸她敲的地方,搖搖頭道:“真不。”
“我能問問原因嗎?”
溫挽想了想,直言道:“因為他太醜了。”
喬月月:“......”
“而且他眼瞎,因為他還總說我醜!”
喬月月:“......”
......
溫挽和她到餐廳後,老板特別熱情地給她們引路,喬月月像是來過不少次,點餐的時候都是行雲流水。
溫挽看着旁邊兩個小姑娘緊張得不行,就連喬月月問她們要吃什麽的時候,昭昭都不敢說話。
喬月月:“這家店是我爸的老朋友開的,你們随便點,這頓我請。”
橙子接過菜單,在上面一通亂指,最後紅着臉說了句:“謝謝月月姐。”
昭昭也沒好到哪裏去,就點了份面,要不是喬月月又給她加了個沙拉,她估計下午就只能餓肚子。
溫挽點的就是正常分量,上菜的時候,她用手機拍了幾張照片發給池沂舟,并附加了一句......
【溫挽】:後不後悔沒跟我一起來?
正在休息室裏吃泡面的池沂舟看着這張圖,嘴巴都要氣歪了。
不是,她腦子到底是怎麽長得,為什麽就是跟別人不一樣?
【池沂舟】:我後悔死了。
【溫挽】:那你為什麽不來?
【池沂舟】:我要是當時說我去,你确定會讓我去?
【溫挽】:不會啊。
【池沂舟】:......
池沂舟有時候真的搞不懂,他到底喜歡她什麽。
他扒了兩口面,打算去扔垃圾,剛出門就看見了蘇若若,她穿着一件白色連衣裙,看樣子是在等人。
池沂舟甚至連個正眼都沒給她,繞過去把盒子扔進了垃圾桶裏,一轉身就看見蘇若若站在自己面前。
池沂舟往回退了兩步,挑挑眉道:“有事?”
蘇若若咬咬唇,冷不丁又想起剛才助理的話。
“若若,你年輕漂亮,機會是要自己争取的,你看溫挽旁邊那個男人,他是城北池家的人。”
“池家在海城什麽地位需要我告訴你嗎?你要是上了他的床,資源拿到手軟。”
她也沒想到,一個沒什麽前途的網瘾少年,竟然有這樣的背景。
所以,她要為了自己的事業搏一搏。
而且,如果目标是池沂舟這種帥氣的男人,她也非常樂意。
蘇若若臉紅了紅,嬌羞低頭道:“你下午有時間嗎?”
池沂舟:“沒有。”
“那明天下午呢?”
池沂舟:“沒有。”
她在圈裏混了這麽多年,還從來沒被男人這麽無視過,蘇若若不停地在心裏告訴自己要忍,于是又繼續笑道:“那你什麽時候有時間呢?”
池沂舟從上往下打量面前這個人,幾秒後又開口,聲音透出了些不耐煩,“我說,你是過氣了?你這麽有時間?”
池沂舟:“能讓讓嗎?我的時間很寶貴。”
池沂舟态度可以用極其惡劣來形容,蘇若若也幹脆不裝了,她指着池沂舟的鼻子,憤憤道:“不就是個網瘾少年嗎?你以為你是誰!”
想要從她身邊繞過去的池沂舟瞬間住了住腳,他單手揣兜,眼眸中多了絲情緒,說話的語氣也變得陰郁。
“這話,你昨天晚上是不是也說了?”
蘇若若一驚,它昨天只跟溫挽說過這樣的話,池沂舟是怎麽知道的。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池沂舟繼續逼問,聲音都大了好幾個分貝,“我問你,說沒說?”
蘇若若驚慌失措地不敢看他的眼睛,別過頭道:“我為什麽要告訴你。”
“那就是說了。”
怪不得......
池沂舟沒再管蘇若若,他重新重新回了休息室,自己早應該想到的,溫挽她一直對這件事非常認真。
高中那會兒,池沂舟的游戲天賦就很明顯了,有一次他和別人solo,在對方使詐的情況下,池沂舟還是贏了那場比賽。
後來那人氣急敗壞,就一直在外面造謠說他贏得不光彩,使用外挂之類的。
結果這事,不知道怎麽就傳到了溫挽的耳朵裏。
池沂舟其實并沒有太在意這件事情,也就由着他們說,結果那天中午,祁延氣喘籲籲地跑到他的座位前面,喊了一句:“你怎麽還在這坐着,溫挽沖到人家教室,腿一擡把人家嘴都踢腫了。”
溫挽在初中就把舞蹈考到了十級,後來上了高中後,她跟着專業的老師練習,很多動作又幹淨又利落,踢人別說有多疼了。
他當時跑到老師辦公室,看着溫挽裏面穿着形體服,外面的衣服像是急匆匆披上的,領子和袖口都沒整理好,腳上的鞋帶也綁的歪歪扭扭,老師讓她跟同學道歉,結果溫挽擡了擡頭,倔得很。
她像個不講道理的小朋友,站在被打的人旁邊,她只有小小的一只,可爆發力卻那麽強。
“我不。”溫挽是真的生氣了。
她小臉一垮,語氣堅定,“要是再給我一次機會,我把他的牙都踢掉!”
“看他以後還敢不敢胡說八道!”
老師也要被她氣死了,“溫挽!打電話叫你家長來!”
最後,是溫筠接到電話後趕到他們學校處理了這個爛攤子,他一直跟老師道歉,說會對溫挽進行嚴厲的教育,也保證會賠償全部的醫藥費,溫挽那時候站在她哥旁邊,眼睛一直瞪着被打的人,臉都被氣黑了。
池沂舟當時就站在門口,溫挽做完檢讨出來的時候,就像只撒了氣的皮球,眼眶一下子就紅了,淚水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溫挽用袖子摸了摸眼淚,嘴唇發抖,認認真真地吐清楚每一個字,“舟舟,我哥又罰我抄家規了。”
溫挽:“舟舟,這次要抄30遍。”
她越說越覺得委屈,眼淚就像止不住了一樣,有些抹不掉的,顆顆落在了地面上,她哽咽地叫他:“舟舟。”
溫挽:“你幫我抄。”
那是唯一一次,池沂舟答應得特別痛快,他們站在走廊上,中午沒什麽風,過道上安安靜靜,池沂舟俯下身,校服上好聞的肥皂香包圍着溫挽,她眼眶還是濕潤的,她聽見池沂舟在叫她:“溫挽。”
溫挽嗯了一聲,本以為池沂舟會說讓她自己抄之類的話,可他沒有。
兩個人對視了好久,池沂舟甚至聽見了自己心口劇烈的跳動聲,他很想抱抱她。
可是他不能......
池沂舟只是幫她整理好領子和袖口,又輕輕蹲下去幫她系好鞋帶,重新站起來的時候,他好像是笑了,聲音異常溫柔,“舞蹈的動作是要用在舞臺上的。”
“我幫你抄家規,因為......”
我間接性弄髒了你跳舞的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