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你，還喜歡他？
溫挽到發布會現場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五點了，昭昭跟在她的身後，手裏拿着一件白色的毛絨大衣。
兩個人在會場外站了好久，最後還是禮儀小姐帶她們進去的。
沒進去之前，昭昭就給她披上了那件大衣，整理好衣領後才開口道：“挽姐，晚上坐在那冷。”
不得不說，這小姑娘有時候心還是挺細的。
溫挽笑着跟她說了聲謝謝。
會場很大，兩邊的燈光昏暗，暖氣開的有些不足，她下意識地拉了拉自己身上的大衣。
溫挽一進去導演就迎上來，他拿着這次的劇本，卷成一個筒狀，繼而笑着帶她找座位。
這個導演姓王，在圈子裏也是有一定名氣的，尤其是選秀節目，只要是他來拍，必定是熱搜不斷，期期大爆。
所以，這幾年願意跟他合作的人也不在少數。
之前HJ有不少合作都是他接手的，所以溫挽跟這個王導也算是老熟人，哪怕不從鹿艾這邊簽合同，只要王導開口讓溫挽過來當導師，她也不會拒絕。
王導指了指第一排靠右的兩個座位，笑得合不攏嘴，“知道艾姐簽了這次的合約我別提有多高興了。”
溫挽：“王導您太客氣了。”
“你的業務能力那是沒話說，估計這次的節目一播出，觀衆裏你的粉絲就占了半邊天。”王導安頓好她們後，指了指門口來的另外一群人，又繼續道：“那行，你們先坐，我那邊還有點事。”
溫挽給他讓了條道，看着他走遠後，才帶着昭昭去前面坐。
舞臺靠右的位置，燈光聚攏在一處，她看見自己座位旁邊的人，一身整齊的黑藍色西裝，着裝條理又講究，背影也是筆直挺立。
一身周正的氣質，處處都彰顯着不俗。
他微微轉頭，朦胧的燈光描繪着他精致的側臉，看清楚後，溫挽不由地一愣。
她出聲試探道：“商辰學長？”
商辰聽見熟悉的聲音，直接回過頭，他笑了笑，溫潤而柔和。
“溫挽學妹。”
他的聲音還是和以前一樣，清澈幹淨。
溫挽走上前，都沒來得及坐下，問道：“你怎麽在這？”
他放下交疊的雙腿，擡眸看着眼前的人，道：“我是這次的聲樂導師。”
溫挽恍然大悟地點點頭。
她和商辰是大學同學，他比自己大了兩屆，當時在學校裏，商辰的歌就唱得特別好，後來畢業了，商辰也以歌手的身份成功出道了。
其實當時在學校，溫挽追過他，後來還沒等商辰和她在一起，溫挽就坦白說不喜歡他了。
所以這些年，他們也一直沒合作過。
今天的碰面，還是有那麽一點尴尬的......
溫挽問完問題後就在他旁邊坐下了，她拉緊了自己身上披的大衣，小聲地對另一邊的昭昭說了句：“幫我去拿點吃的。”
她中午在飛機上就沒怎麽吃東西，現在好不容易坐下來，她也要找點東西先墊一墊。
昭昭走後，氣氛變得更加尴尬，他們這不停地有燈光師和音響師過來調試設備，溫挽沉默了好一陣子，就聽見商辰先開口了。
他的語氣依舊如沐春風般的，“你這些年回過學校嗎？”
溫挽把手放在腿上，端坐着回他：“嗯，回去過幾次。”
“學長呢？回去過嗎？”
商辰輕輕點點頭，說道：“回去過挺多次的，但都沒碰見你。”
“可能是工作時間排開了。”溫挽朝他笑了笑，說話的語氣也逐漸放輕。
商辰也理解性地嗯了一聲，又道：“下次一起？”
她擡起頭，驚訝地啊了一小聲，想着說難道商辰不記得之前的事了？
還是說他不覺得尴尬？
商辰看着她的臉，試探性地問了句：“不方便？”
“不，不是。”溫挽擺擺手，繼而道：“那我下次有時間告訴學長。”
下一秒，她就看見商辰解了西裝扣子，從裏面的兜裏掏出手機，解開鎖屏後，把微信二維碼擺在她眼前，俯身擡眸道：“那，加個微信。”
溫挽攥了攥手機，最終還是解開了鎖，掃了商辰的二維碼。
通過好友申請後，她給商辰備注了一個學長。
切回到聊天界面的時候，池沂舟剛好給她發了兩條消息。
【讨厭鬼】：到了沒？
【讨厭鬼】：到了給我回條消息。
【溫挽】：條消息。
【讨厭鬼】：......
溫挽擡頭看了一眼商辰，又低下頭打字。
【溫挽】：舟舟，你猜我碰見誰了？
【讨厭鬼】：我不是很想猜。
【溫挽】：那我就直接告訴你！
【讨厭鬼】：......
溫挽快速打字，想着這話應該怎麽說，在聊天框上删删改改，最後總結了一句。
【溫挽】：我碰見之前的大學學長了，就是我追過的那個。
然後池沂舟半天都沒回消息，她拿起手機來看了半天，又加了一句......
【溫挽】：沒收到消息？
【溫挽】：信號不好？
......
那邊的池沂舟本來在跟劇組吃散夥飯，大家嚷嚷着喝酒，他本來就無意參與這些事，就想着問問溫挽那邊的情況，結果他看到這條消息後，直接打翻了裝滿水的茶杯。
白色的瓷杯，碎了一地。
片片瓦瓦，讓池沂舟愣了愣神。
張導擡頭看了他一眼，叫人來打掃過後，才問道：“怎麽了？”
池沂舟努力扯了個笑，整理好情緒才擡頭，道：“沒事，導演您繼續說。”
池沂舟起身，直接出了門，他播了個電話給溫挽，那邊響了一會才接起來。
傳到他耳邊的是熟悉的聲音，懶洋洋的，卻不乏輕快，聽起來她的心情還不錯。
每天在他面前就張牙舞爪的，結果面對別人就是輕松愉快的。
果然，見到喜歡的人情緒就是不一樣。
池沂舟捏了捏拳頭，又無奈地松開，他找了一面牆靠着，因着沒有路燈，他手機微弱的光點亮了整個胡同。
池沂舟拿着手機，掌心的溫度比往常熱了不少，他用另一只手抓了抓頭發，骨子裏的那份張揚全都暴露無遺。
因為會場裏面已經開始了，所以溫挽在接到池沂舟的電話後，下一秒就跑出去了，她怕打擾到別人。
溫挽在那邊還挺疑惑地問道：“你怎麽突然給我打電話了？”
他們平時微信視頻都不怎麽開，也就是偶爾打字聊聊天，溫挽已經記不清有多久了，久得她剛才看見這一串號碼時，都有一股陌生感。
“溫挽。”池沂舟揚聲，語調也擡得很高。
寂靜的胡同，他的每一個字都加深了池沂舟腦海中的印象，他想說的，還有很多很多......
可是，又好像什麽都不能說......
被池沂舟突然叫了這麽一聲，讓那邊的溫挽愣了愣。
黑夜中，他身影單薄，一直低着頭，心裏喃喃接下一句：你能不能看看我。
其實他也沒那麽差吧，至少，沒那麽差吧......
溫挽一直在等他的後文，可是這都半分鐘過去了，池沂舟那邊除了風聲，沒有半點別的動靜。
溫挽：“你要是不說話我就挂了。”
她這邊的活動畢竟開始了，自己離席這麽長時間也不太好。
而且他怎麽莫名其妙地打電話，又莫名其妙地不說話......
“等會。”池沂舟聲音有些啞，伴随着秋天的晚風，摻了些清冷。
池沂舟：“他是那個王凱？”
什麽王凱？
這個讨厭鬼倒還記得挺清楚！他一定是想以後拿這件事來笑話自己！
溫挽不由地癟癟嘴，糾正道：“他叫商辰，什麽王凱！”
池沂舟淡淡地嗯了一聲，沒再多說。
溫挽頓時感覺他今晚有點奇怪，于是問道：“你心情不好？”
池沂舟雖然平時也話少，但沒事總愛怼她，今天這明顯是不正常。
池沂舟還沒回答，溫挽就突然又說：“我知道了，是不是因為蘇若若！”
溫挽在那邊咬了咬牙，又跺了跺腳。
這個蘇若若，一定是又做了什麽不好的事情！
池沂舟：“......”
他現在有點想挂電話了，真的。
“舟舟！你不要搭理她！”溫挽覺得池沂舟這種不愛說話的性格，肯定是鬥不過蘇若若。
池沂舟：“......”
他現在倒是不太想搭理溫挽。
想來想去，他又把話題帶回來，問了句：“在哪碰到的？”
溫挽被他這麽突然一問，有點轉不過來彎，說道：“什麽在哪碰到的？”
池沂舟沉聲，重複道：“學長，在哪碰到的。”
溫挽哦了一聲，語氣和平常沒什麽不同，說道：“我們一起錄這次的新節目。”
池沂舟眼底沉了沉，她那個節目要錄很長時間，溫挽曾經是追過她這個學長的，雖然當年溫挽不知道因為什麽放棄了，但這擡頭不見低頭見的......
池沂舟想想都要瘋了。
溫挽：“有什麽問題嗎？”
有，問題大了！
池沂舟整理好思緒，盡量地收住自己的心思，良久之後，他輕輕啓唇，聲音都有些發幹。
“你，還喜歡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