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拜師磕頭禮
入冬之後闫安就再沒有去鎮上了,倒是楊佳賀蹭了農場的車去了一趟,還順帶給她帶回來一個不小的包裹。
“行了,天太冷了,你趕緊回屋吧,省的再給凍病了。”楊佳賀将東西遞給她之後就催促她趕緊回去,一點兒也沒有剛剛要來見人時的緊張,這會兒他滿心滿眼可都只有闫安一個人。
說起來外頭關于兩人的傳聞多得很,很少有人會當面詢問闫安,加上她也不是個愛出去交際的人,比較好的只有知青院的夏岚,入冬後也甚少見面了。荷花嬸倒是聽了不少,但她知道實情,會為闫安辯駁,自然也不會直接問她。
反倒是楊佳賀,深受這些流言的困擾,甚至他小姨都已經問過好幾回了,每每他反駁說是假的,就會有新的流言出來。
他口水都要耗幹了,好說歹說才止住了想要來看看人的小姨,但是卻止不住村裏頭蔓延甚至開始往周邊輻射的流言。
說他們談戀愛的都已經是過時消息,說他們馬上要結婚了的也有,說他們背着人幽會的也有,要不是兩人都是單身,只怕更難聽的話都有。
盡管雙方都在解釋,可惜沒人聽得進去。畢竟兩人隔三岔五就要一起上山走一趟,哪怕他們再努力避了人,畢竟人口并不是荒涼到那種程度,還真的很難避免被看到。好些人看到兩人背簍滿滿當當,眼紅嫉妒之下,說出去的就更不是什麽好話。
楊佳賀原先給自己做了好多心理建設,想要跟闫安談一談怎麽澄清留言,可這會兒真的面對闫安的時候,他張了張嘴,根本不知道該怎麽提。
說到底還是沒辦法跟她直說,這事兒似乎不适合當事人提及,尤其他倆都适齡單身呢,更是尴尬。
闫安神經不粗,對其他人的情緒感知也很靈敏,但是她心心念念都是家裏寄來的包裹,根本也就沒心思關注楊佳賀,更別提他的一點神色變化了。見他不說話,直接就帶着包裹回屋,留下一句話:“等我會兒,我給你拿點東西。”
上次兩人一起上山,帶回來的橙子大部分都分到她手上,為着能夠留存更久一些,她索性熬了一些橙子醬。也虧得她家裏給寄了糖票來,才有足夠的白砂糖,不然還真的抓瞎。
廚房裏滿滿當當的,闫安挑了一瓶大的,跑出去将橙子醬塞到楊佳賀手上。
眼看着時間也不早了,她想起自己最近的打算,便說道:“最近天冷,我應該都不到山上去了,你也別去了,好好休息,開春了再說吧。”反正他們也存夠了過冬的東西,不需要繼續奔波也能過得不錯。
“你快回去吧,天怪冷的!”她說罷,看着天空飄灑下來的點點雪花,趕忙往屋裏跑去,臨到門口還回頭跟楊佳賀揮揮手,示意他趕緊走。
于是,楊佳賀什麽都沒說成。
他将橙子醬抱在懷裏,一步一個腳印往農場走去。他雖然是杏花村的知青,但是這會兒大家都貓冬呢,也沒什麽活兒要幹,他索性就搬到小姨家去住了,跟表弟們擠一屋,日子也更熱鬧些。
回到屋裏,闫安打開包裹,果然看到厚厚一沓的書,除了高中課本之外,還有兩本數理化相關套題。除此之外,就闫媽給她做的夾襖和罩衫,一些票據,一封信,再沒有別的了。
她将信拿出來細細閱讀,果然看到了父親那已經熟悉的字跡,通篇都是對她的未來的規劃,叫闫安看了都稍稍有些頭疼。雖然已經繼承了原主的記憶,融合了一切包括她的知識體系,但是再次翻看這些書本,帶着闫爸那麽多的期許,她還是覺得壓力好大。
為了自己之後的日子能好過些,闫安想了想,拿出信紙準備給家裏回信。
闫安着重給她爸爸寫了自己現在的情況,并且向他求助,想要在醫藥這方面有更好的發展,必須得要他幫忙才行。
如果真的跟父親猜測的一樣,那她現在提前學習醫藥方面的知識,未來她考個大學,好好進行系統學習,子承父業,當個醫生也很不錯。如果這一條路不行,那麽現在開始學習,好好打基礎,往藥理方向發展也是可以的。
哪怕當不成醫生,她在農村過活,靠着這一座山的藥材也不會餓死。
既然闫媽他們都說不用寄錢寄物,想來家裏真的是不怎麽缺,闫安就着一些稀缺的東西給家裏送,諸如黃精和黃芪這些藥材之外,還有就是自己做的橙子醬,梨膏等等,裹好了裝在自制的藤箱裏,準備等村裏有人去郵局的時候順帶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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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等她忙完手上的活兒,那邊荷花嬸就帶着豆丁和豆幹過來了。上回他們上山去采摘了好些黃精,闫安處理了之後,托荷花嬸上鎮上收購處去一趟,這不,錢換回來之後,可不得親自給她送來。
要說這荷花嬸一家對闫安那是真心的喜歡,她甚至還十分慶幸自己當初幫着闫安租了自家隔壁的房子。當然偶爾還會有些愧疚,畢竟當初是收了一只雞的。
現在豆丁跟着闫安學習,長本事了不說,還能往家裏賺錢了,他才多大!
想到闫安從知青院搬出來之後的種種表現,以及她現在過着的日子,荷花嬸可以預見自己兒子的未來,對闫安簡直不要太感激了。于是,在面對她的時候就不自覺地帶了些許谄媚。
幸好闫安不計較,她格外喜歡這個性格爽朗的大嬸,跟闫媽分明是兩個不同的性格,但行為舉止中隐含的關心她還是能夠感受得到的。
這不,荷花嬸除了送錢來之外,還給她送來了兩個藤箱。“闫知青啊,這是孩子他爸按着你的要求做的,這下頭可以安輪子,不過估計是他爸手藝不行,我推着不大順暢。”荷花嬸小聲說道,有些愧疚地看着闫安。
人家幫了這麽大忙,還是豆丁的師傅,可交代的這麽一件小事兒也完不成,荷花嬸要不是自己手藝不行,都想自己上了。
闫安仔細觀察了一遍,只覺得這裏的人真是聰明,她不過是憑借着在鎮上看到的藤箱口頭描述,對方居然就能完全複刻。要不是還有些地方不盡如人意,她真的得吓到。
“沒事兒,泥土地不平,鎮上市裏的路平坦,到時候就能用了。”她随口這麽一說,見荷花嬸很上心的樣子,安慰道:“泰叔真厲害,這手藝要是進了城,在廠裏也是要大放光彩的!”她還真不是安慰,而是實話。
不過顯然荷花嬸是不怎麽信,她聽着闫安的話,看她似乎不是安慰自己的樣子,才暗暗松了口氣。“你這是要往家裏寄東西對吧,我明兒要回一趟娘家,順帶給你捎去?”她知道闫安最近都不出門,便提議道。
闫安掏出來一罐橙子醬,還有早上熱好的前幾日托寇奶奶做好的馍馍遞給豆丁和豆幹,讓他們自己操作。馍馍夾上橙子醬之後,味道好了許多呢,兩個孩子吃得津津有味,根本分不出心思聽她們的對話。
既然荷花嬸願意幫忙,闫安也開心,“行啊,就這個藤箱,您給我捎帶去鎮上郵局寄了就行了,地址我貼上頭了。”說着,将剛剛打包好的東西又換到荷花嬸帶來的藤箱裏,掏出來錢給她。
跑了這麽幾次鎮上,郵局寄東西該給多少錢她都心裏有數了,只多不少的。
“行,多退少補。”荷花嬸不會在這事兒上瞎客氣,利索地接下來,見兩個孩子在這兒适應良好,她帶着藤箱就往自家去。臨走前還不忘吩咐豆丁,“可別光顧着吃,等會兒中午記得帶你闫姐姐回家吃飯!”
說着,不等闫安說話就往家裏去了。
豆丁撇撇嘴,不大樂意。他其實更想留下來跟闫安一起吃飯的,他闫姐姐這兒的菜式要比家裏好多了去了。
闫安揉了揉他的腦門,又叫上吃得正歡的豆幹,在火盆前開始教導他們練功。她給豆丁挑的是最簡單的入門級功法,沒想到他居然能感受到氣,既然有天賦,那就不能浪費了,闫安精心給他挑了一套适合的功法。
而今日,就是她開始教授的第一天。
想了想,闫安還是鄭重地拉着豆丁出了門,認真地對他說道:“豆丁,要學這個功法是要先拜師的,不是拜我,是拜我們的教聖。”她想起自己入門的時候拜的畫像,這會兒條件不允許,便只是讓豆丁朝着西南的方向跪下。“态度要端正,心要誠,叩三個頭就是了。”
說着,拉着豆幹在邊上看着。
院子裏還飄雪呢,豆丁格外傻氣地膝蓋一彎,直接磕在地上,哐當哐當就是叩首,還特別老實地用力叩地,三下完事兒時,額頭都紅了。“師傅,這樣可以麽?”他傻乎乎地回頭看着闫安和弟弟,歪頭詢問道。
闫安很無語的盯着眼前的小男孩兒,心想,教聖應該會滿意這個傻徒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