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捉蟲)
衡文走後,他姑姑衡振紅坐在沙發上琢磨衡文今天的來意,她想了半天,只覺得衡文今天的來意全在最後要走的時候說的話裏:結婚需要房子!
衡文有房子,他哥哥現在一家住的房子就在衡文的名下,現在侄子跑到做姑姑的這裏猶猶豫豫的說結婚需要房子!還能是什麽意思,就是想把他名下的房子拿回來自己住的意思呗。
想到這裏,衡振紅興奮了,“老頭子!老頭子!”
衡振紅的丈夫,衡文的姑父被她從裏屋叫了出來,“幹什麽一驚一乍的?我還在寫大字兒呢。”是的,衡文的姑父楊智是個語文老師,愛好各種老黃歷,寫毛筆字是其中一項。
“哎呀,我跟你說,我哥和我那小嫂子有的麻煩了!”衡振紅的語氣之興奮,任誰都能看得出來他是幸災樂禍,而不是擔心。
“麻煩就麻煩呗,關我們家什麽事?”楊智不耐煩的擺擺手,轉身就要回屋裏繼續寫他的大字兒。
“唉,你聽我說完啊!寫大字兒寫大字兒,整天就寫這個,有什麽用啊!寫大字兒又不能掙錢,只能花錢!”衡振紅三兩步走到丈夫面前,拽住他的胳膊不讓他進屋。
“整天就知道錢錢錢,俗不俗?!你能說點兒錢和你哥以外的事情嗎?”楊智扶扶鼻梁上的眼鏡,硬撐着不動,雖然還是被他老婆拉的一個撇列。
“我不能!行了吧!”衡振紅沒好氣的橫了丈夫一眼,說着使勁兒把楊智拉到了客廳的椅子上坐下,“你不許寫大字,好好聽我說!”
楊智身為一個文人,有着文人最顯著的特點:手無縛雞之力。所以他力氣沒有老婆大,被老婆強行拽到椅子上,只好賭氣的道:“行了,行了,我聽着,你說吧!你哥和你嫂子又怎麽了!”
因為衡文奶奶去世後留下的東西歸誰的問題,衡振紅和哥哥嫂子鬧得很不愉快,要她說就是哥哥嫂子不厚道,老娘去世前生病都是她在照顧、她拿錢給老娘治病,結果老娘死了以後,東西和錢一分都沒拿到,是哥哥和嫂子不講理,為這,衡振紅只要知道哥哥嫂子有不順心的事兒就能開心好幾天。
楊智知道她這個毛病,非常的不耐煩,他覺得有這個時間還不如寫寫字、看看書,說有什麽用?人家還不是過的好好地,住着好房子,吃着好菜,開着好車,他老婆在這裏說來說去也礙不着人家過得好。
“哎,你想想剛才小文說的話。”衡振紅神神秘秘的壓着嗓子跟丈夫說道,臉上隐有得意之色。
“小文說什麽?”楊智扶扶眼鏡反問。
“哎,你個死老頭子,就不能好好說話?”衡振紅被丈夫的态度掃了興沒好氣的罵了他一句。
“小文剛才說的話怎麽了?”楊智只想讓妻子趕緊把話說出來,完了他好幹自己的事兒去。
“你想啊,小文說他想和女朋友結婚,可是對方要求有新房!”衡振紅一臉古怪的笑意,捂着嘴偷笑。
“新房?新房就買呗,你哥要出錢給小文買房?”楊智心不在焉的想着自己的事兒,毫無誠意的問道。
“怎麽可能?!”衡振紅大叫,“我哥他們現在住的房子不就在小文的名下嗎?要我說啊,小文肯定是想把那房子要回來,自己結婚用!”
說着,也不管楊智是不是理會她,古怪的笑着,像是幸災樂禍,又像是解恨般的說道:“房子本來就是小文的,如果小文要要回來,看他們怎麽辦!”
“那又怎麽樣,又沒有我們什麽好處!房子和錢都和咱們家沒關系。”楊智無趣的揮揮手,站起身來回房間繼續寫他的大字兒了。
衡振紅也不再理會丈夫,自己在那裏坐着高興了一會兒,站起身來走到電話前,播了大哥家的電話:“喂?小嫂子啊?我哥那?”
“不在家?哦,沒什麽事,我這不是聽說小文要結婚了,打電話恭喜一聲嗎?”
“我說小嫂子啊,這就是你們不對了,小文結婚可是個大事兒,怎麽能不跟我這當姑姑的打個招呼呢?”
聽着電話那頭的女人接不上話,衡振紅得意的翹着嘴角,繼續道:“你們現在住的房子要給小文做婚房,以後你和我哥帶着小武住哪裏啊?要不就住媽留下的老房子吧,那附近有菜市場,生活方便,收拾收拾就能住了。”
衡振紅叽裏呱啦的說了一大通,也不給電話那頭的女人反應時間,就挂了電話,然後坐在椅子上一陣偷笑,這一天心情都特別好,做飯洗碗都哼着小曲兒。
這邊,衡振紅挂了電話,衡文的繼母周秀清陰沉着一張臉,啪的把電話挂回原位,也顧不得這是花錢新換的機子。
家裏沒人,她兒子衡武上學去了,衡文的爸爸衡振華上班去了,家裏只有她這個家庭主婦,所以她放松的很。
想起衡文,周秀清就一陣火大,她讨厭衡文!
她嫁給比自己大了七八歲的衡振華,為的不就是他有房有錢嗎?可是她嫁過來才知道,什麽有房,都是假的,她現在住的房子都不是衡振華的,房産證上寫的是衡文的名字!這房子是衡文的,衡文這個有娘生沒娘養的都有一套房子,可是她生的兒子卻沒有!
衡振華本就不算能幹,這麽多年了也沒升過兩次職,待得又是清水衙門,除了工資什麽都沒有,那點兒工資還要養着三個人,連再買一套房子給她自己的兒子都做不到。
所以這些年來周秀清接着省錢的借口,名正言順的苛待衡文,他讀大學連生活費也不讓衡振華出,沒想到衡文那個小孽種竟然也順順利利的把大學讀下來了,現在竟然說要結婚了,還要把他們住的這套房子要回去,做夢!
周秀清把手邊的水杯摔在地上,一聲脆響,她覺不會把房子給那個小孽種的,這是她兒子的房子,誰都別想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