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分家進行時(四)

就在衡文為了自己的小事業做各種準備的時候,衡振華和周秀清這邊也在打着小算盤。

在他們的想法裏,分家,自然就是把衡文一個人分出去,現在住的房子衡振華自然要轉回自己名下,當然,周秀清私心裏想的是轉到衡武名下,不過這話她可不敢說。

最終兩個人商量出來的結果就是,把衡奶奶留下的老房子分給衡文,這套房子過戶給衡振華,衡文自己的東西可以帶走;以後每個月拿出三百塊給家裏做衡振華和周秀清的養老費;衡武結婚、買房、買車,他這個當哥哥的也要出一份力;衡振華和周秀清生病、住院等,衡文要出醫藥費。

其實說白了就是讓衡文帶着自己的東西滾到老房子去,新房沒他什麽事兒,以後有事找你出錢,沒事兒你就不用出現的意思。

很快,就到了衡振華叫衡文過去分家的這天,衡文已經把賣盒飯的東西都準備好了,所以這天哪裏都沒去,一直在家等着約好的上午九點鐘到了,換了一身目前自己最破爛的衣服,去了那個在記憶裏印象深刻的家。

衡振華和周秀清這個時候也在家,他們已經商量好了分家的條件,今天周末,不用上班,衡武也在家,不過他在自己的房間做功課。

還不到約好的時間,剛八點半,衡振紅就拉着自己的丈夫楊智過來了,周秀清開的門,一看見小姑子十分的驚訝,別人不知道她還不知道麽?為了分家的時候少分給衡文,衡振華和她打算拿着長輩的身份拿捏衡文,所以分家這事兒都沒有往外說,小姑子怎麽會過來?周秀清頓時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兒。

見周秀清愣在那裏,衡振紅得意的翹起嘴角,“喲,小嫂子這是不打算讓我們進門啊還是怎麽的?家裏有什麽見不得人的事兒啊?”

周秀清一張白臉漲得通紅,“沒有……妹妹妹夫怎麽今天有空過來?趕快進來。”說着,敞開門,周秀清将兩人請進來。

衡振華在屋裏就聽到他妹子的說話聲了,一張臉黑黑的,等妹子和妹夫坐下,周秀清給兩人端了水過來,沒好氣的問道,“今天過來幹什麽?”

楊智在這種時候向來是不說話的,衡振紅慢條斯理的拿起水杯,看了一眼白開水,挑剔道,“哎,我說小嫂子,我哥掙的錢不少吧?怎麽我們來了就給杯白水啊?不歡迎還是怎麽的?”

周秀清一聽,臉也黑了一瞬,心想你也知道不歡迎啊,但是他在衡振華身邊,一直都是知書達理的斯文摸樣,心裏再怎麽咒罵衡振紅,嘴裏也得道歉,“振紅誤會了,今天真不巧,家裏的茶葉剛用完,還沒來得及買,要不我下去買點兒?”最後這句是一副小媳婦兒樣的問衡振華。

衡振華把杯子重重的往茶幾上一放,杯子和桌面碰撞發出嘭的一聲,“想喝就喝,不想喝拉倒!你今天來到底什麽事兒?”

衡振紅哼了哼,不過倒是沒有在說什麽,她雖然不喜歡她哥,但是骨子裏還是有打小存下來的敬畏的,“我能有什麽事兒,今天不是你們家分家嗎?我過來當看看啊。”

衡振華臉色一變,“誰告訴你今天分家的?”

衡振紅抓了一把茶幾上的瓜子,悠悠閑閑的嗑起瓜子來了,“衡文啊,他那天到我去看我的時候說的。”

周秀清眼裏的恨毒都快把桌子射穿了,她不敢擡頭,在那裏裝白蓮花,拿着杯子的手指都捏白了。

衡振華臉更黑了,語氣嚴厲的說,“他說讓你來的?!”

楊智覺得自己再不說話今天這事兒估計又得鬧起來,于是他趕在自己老婆說之前開口了,“小文沒說,不過小紅不是惦記着岳母臨死前讓他照應小文的事兒嘛。”說到這兒,楊智別別扭扭的往周秀清那裏看了一眼,“所以我倆過來看看,分家是個大事兒嘛。”

周秀清差點兒被楊智那一眼給看的忍不住了,什麽意思,不就是看她是個後媽,所以老婆子臨死前都不放心自己嘛。還照應,照應個屁,你們這麽多年是多看了衡文幾回啊,還是給他交學費,給生活費了!現在在這裝大尾巴狼來了!早幹嘛去了。

周秀清自然不會想衡文有爹有媽,又不是孤兒,當姑姑姑父的憑什麽給學費給生活費,她只覺得自己委屈的要命,好不容易找個鐵飯碗的有房的男人,二婚也就罷了,帶孩子也就罷了,嫁過來才知道房子不是男人的,是拖油瓶的!

衡振華臉上一陣尬尴,很快掩飾過去,“哪裏算分家了,不過衡文大了,二十好幾的大小夥子,畢業了不出去找工作,整天在家裏待着,不是個事兒。把家裏的東西說清楚了,也好激勵他早點兒自食其力罷了。”

衡振紅吐出嘴裏的瓜子皮道,“哦,這樣啊,衡文不是大學的時候就自己掙錢養活自己了嘛?還要怎麽個自食其力啊?我們來了聽聽也學學。”

衡振華和周秀清臉上都一陣青一陣白,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還能把人趕走不成,只好讓他們倆留下來了。

可惜這只是個開始,接下來,九點之前,衡文還沒到的時候,陸陸續續又來了兩個人。

這兩個人也姓衡,是衡振華的堂兄弟,衡振中和衡振國,這些年幾家人來往不多,關系一般,也就是逢年過節的時候才見見,但說到底還是一家人。

衡振中和衡振國是親兄弟,兩人沒住一起,所以是一前一後過來的,這兩人爽快,進了門就說明是因為聽說今天衡家分家,來給做個見證。這話一說,衡振華和周秀清就知道被衡文擺了一道,分家的事情他們不會說出去,那就只有衡文了,為這事兒,氣的衡振華差點兒沒摔杯子,但當着兩個堂兄一個妹妹的面,這火是注定發不出去了。

比衡振華更生氣的自然就是周秀清,她自忖能拿捏衡文,這麽些年衡文的性子被她養的懦弱無能,實實在在沒想到竟然在分家這事兒上被衡文給擺了一道。

衡文就在衡振華和周秀清強顏歡笑的招待客人的時候來了,周秀清臉色鐵青的給他開門,結果一開門就看到了站在門口的衡振華他大伯,衡振中和衡振國的親爹,勉強的扯扯嘴角,周秀清也顧不上衡文和後邊跟着的另一個年輕人了,忙把老頭兒請進來。

屋裏幾個男人也坐不住了,都站起來迎接這位長輩。

老頭兒滿頭白發,臉上皺紋橫生,但兩個兒子孝順,所以氣色紅潤,溜溜達達的走進屋裏,坐在主位上,端起周秀清給端上來的水,喝了一口,掃一眼還站着的兒子、侄子和孫子,“都坐呀,今天不是有正事兒嘛!我就是來瞧瞧,不用管我。”

雖然老頭兒嘴上說瞧瞧,但一屋子都是小輩兒,誰敢忽視他老人家啊,這不一發話,這些人才坐下。

客廳的沙發都坐滿了,衡文搬了兩張凳子過來,給和自己一起來的年輕人一張凳子,請人家坐下。

周秀清看着這個陌生人,不由得問,“小文啊,今天咱們處理家事,你怎麽把朋友也帶來了?”語氣不怎麽好,開口就質問。

那年輕人戴着個眼睛,穿一身西裝,聽周秀清問起自己,站起來斯斯文文的替衡文說話,“阿姨您好,我是晨光律師事務所的律師李青,衡文請我來給你們家分家做個見證。”

這下,衡振華和周秀清臉色更不好了!分個家而已,竟然還請律師!衡文這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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