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我愛你

諾諾被杭銳這個電話吓得不清。

她見過許許多多愛慕的眼神,今天杭銳從籃球場上跑下來抱她的時候,諾諾就知道不妙。

她雖然放棄了劇情線,但是不知道為什麽,杭銳好像還是對她有了好感。

諾諾愧疚又尴尬。

她現在特別怕仇厲發瘋去對付杭銳。

那頭少年似乎冷靜下來了:“你傷怎麽樣。”

“還好,不疼了,醫生說很快就會好。”

杭銳沉默片刻,問她:“今天下午在醫務室,你說的話都是真的嗎?”

十月晚秋,諾諾覺得空氣都泛着冷意。

她皺眉用被子裹住自己,眼前一片黑暗,她聽見自己悶悶的聲音:“是。”

“可是你怕他。”杭銳冷靜的分析,“你要是真喜歡他,不會怕成那樣,他進來的一瞬間,你在發抖。”

諾諾無言以為,她沒想到杭銳竟然這麽敏感。

少年聲音冷冽:“宋諾諾,你告訴我,你是被強迫的嗎?”

諾諾覺得天意弄人,如果回答了是,估計杭銳又得不管不顧陪她走一輪劇情線。她語氣帶着笑,盡量輕軟道:“不是,我是自願想嫁給他的,沒人強迫我。”

“你喜歡他?”

諾諾覺得牙酸,她忍住不去想仇厲那張讨厭的臉:“嗯,我喜歡他。”

那頭沉默下來,久到諾諾以為他已經挂斷了電話。她輕聲道:“杭銳,晚安,謝謝你的關心,但是以後你還是離我遠一點吧。”

少年冷冷道:“好,我不會再打擾你。”

聽到這句話,諾諾覺得眼睛酸酸的。

原主應該是很喜歡杭銳的,哪怕他後來殘疾,原主依然選擇了嫁給他。

讓諾諾選,諾諾也會選擇杭銳。

那一晚擋在她面前的身影雖然并不高大,卻分外堅定,讓人很有安全感。這是一個會為了愛人勇往直前的少年。

何其難得,所以她更不能害了他。

諾諾聽到那邊挂了電話,這才把手機重新放回去。她拉上被子蓋好,有些睡不着。

仇厲彎了彎唇,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心情。

他第一次不帶任何欲念的,靜靜看她睡覺。

諾諾睡覺的姿勢很乖,許是因為沒有安全感,她側躺着,一只手墊在臉頰下。

他向來是個很有耐心的人,怕弄出動靜,一直等到了深夜。她的呼吸聲淺淺而有規律,他才打開門離開。

仇厲回去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給陳茂打電話:“派出去的人叫回來,那小崽子別收拾了。”

陳茂睡到大半夜被仇厲叫醒,聽到這命令他忍不住挑眉,仇少的心情很好的模樣。那男人心狠手辣,第一次有這樣的善心。

如果沒有這通命令,那個叫杭銳的少年,明早會“不小心出車禍”,付出的代價是一條腿。

陳茂知道他為了誰,他那個小寶貝未婚妻宋諾諾。

他是陳茜的親哥哥,知道仇厲對陳茜不假辭色,只是妹妹太固執。

諾諾第二天睡醒,第一件事就是打電話給班主任請假。她不想再當曠課的學生了。

趙老師也知道了她昨天被籃球砸中的事情,讓她好好休息,準假了。

諾諾下樓陳媽連忙拉着她。

今天是周四,諾諾沒有聽到其他人的動靜。她笑着給陳媽問好。

陳媽說:“小姐要先吃飯嗎?”

“仇少去公司了嗎?”

“沒有,在晨跑。”

諾諾點點頭,陳媽扶着她往餐廳的方向走。走到一半陳媽突然放了手,諾諾懵了一瞬,她走到哪裏了都不知道啊!

然後男人的氣息越來越近,因為才跑過步,他氣息略微粗重。

諾諾急忙後退,他笑了聲。刻意繞到她身後,諾諾撞上他的胸膛,他伸手從背後環住她的腰,諾諾臉頰紅透,她有些惱怒:“仇厲!”

“嗯?”

“你說過不碰我的。”

“你自己來的我懷裏。”

“你是故意的!”

“諾諾。”他笑得不可自抑,胸腔微顫,“沒有。”

諾諾一腳踩在他腳上,她踩得毫不留情,他臉色危險了一秒,到底還是舍不得和她翻臉,自己松了手。

諾諾跌跌撞撞往前走,她因為看不見,不小心撞到了什麽,膝蓋一痛。

陳媽連忙上前拉住她。

諾諾總算松了口氣。

吃飯的時候仇厲也沒再強制喂她飯,只不過吃完了以後,仇厲說:“今天帶你去玩好不好。”

鬼才想和他玩,諾諾搖頭:“不要。”

她看不見,只能聽見男人冷淡的嗓音:“要麽我陪你去床上躺着,要麽出去玩,二選一。”

諾諾咬唇,恨死他了。

這根本就沒得選,她看不見,他想怎麽玩?

諾諾心生怯意:“玩什麽?”

仇厲勾了勾唇:“到了你就知道了。”

諾諾忐忑了一路,她緊緊拉着安全帶。

“諾諾,下來吧。”

諾諾雖然不知道他要做什麽,但她知道這是個瘋子,諾諾有些怕:“仇厲,不去行不行?”

他輕笑了一聲:“別怕,小游戲而已。”

諾諾不知道什麽樣的游戲叫做小游戲,她只感覺這個地方的風有點大。

出門之前陳媽給她加了粉色的小外套,顯得她更加乖巧可人。

諾諾聽見了張青铎的聲音:“厲哥,這裏!”

她下意識就有種不好的預感。

然而仇厲拉住她的手,不容置喙地帶着她往前走。

柏烨詫異地開口:“她……”

仇厲掃了他一眼,柏烨識趣地閉嘴。

在場的人似乎很多,陳茜是跟着張青铎來的,她見諾諾出現,臉色就不太好。

陳茂最淡定,哪怕見到諾諾出現在這個地方,他仍是面不改色:“仇少,宋小姐要和你一起嗎?”

仇厲彎了彎唇:“東西拿來。”

諾諾有些畏懼,然而下一刻仇厲松開她的手。過了一會兒她腰上一沉,被什麽東西緊緊綁住了。

諾諾慌了:“你要做什麽?”她這次再也管不了那麽多,伸手去蒙住自己眼睛的紗布。

仇厲輕笑一聲,把她雙手反剪:“乖一點,不會傷害你。”

張青铎都覺得有些可怕,他偷偷用肩膀撞了下陳茂:“你聰明,你說說厲哥要幹個啥?”人家小姑娘嬌滴滴的,怎麽也不适合這個呀。

陳茂笑而不語:“不知道。”

“操,你故意不說吧?”

“真不知道。”

諾諾被他半拉半抱帶着走了一段路。

風越來越大,她發絲淩亂,白紗卻襯得她更俏。

諾諾聽見這個神經病笑着在她耳邊開口:“諾諾,怕高嗎?”

她臉色一白,下意識想離開他。

他手一緊,環住她的腰,将人固定在他懷裏。

仇厲笑了:“怕?”那就很好,他倒是想看看,她是更怕他還是怕高。

“諾諾,你記好。”他低低笑道,“這是我最後一刻主動抱着你,下一秒,我會放手,信守承諾,不再主動碰你。”

諾諾怔住,聽見這話有些沒反應過來,仇厲想做什麽?

他真的不會再主動碰她了?

她還沒來得及反應,下一刻腰上一股力道,身體懸空失重,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耳邊急速的風聲,她的尖叫聲甚至都被扼制在喉嚨裏。

男人突然松開了放在她腰上的手。

“仇厲!”她已經哭了,瘋子!這個神經病!

他竟然帶她來玩蹦極!

諾諾看不見,感官更敏銳,那種瀕臨死亡和懸空的恐懼讓她腦海一片空白。比第一夜仇厲殺死她更甚。

諾諾死死抱住他的腰,頭靠在他胸膛。

淩厲的山風吹散了她顫抖的哭音。

仇厲忍不住笑,他第一次被她這樣用力地抱緊。似乎要融進她身體的力道。

彈跳繩反彈的瞬間,她哭得快瘋了。

仇厲去掰開她的手,語氣淡漠:“諾諾,我記着的,你不讓我碰你。”

諾諾覺得自己快死了,不,他不如給她一個痛快。

現在她就像瀕死之人,只想抓住一根浮木。

她緊緊抱住男人的腰:“嗚嗚嗚……”

仇厲掰開她一只手,愛死了她這幅依賴他的模樣:“寶貝,來談談條件。”

諾諾不知道吞進了多少山風,她全身僵硬,吓得已經快沒了思考的能力。她一定快要死了吧。

“讓我碰嗎?”

她抽泣着,好不容易才把一句話說完整:“讓,我怕,仇、仇厲……嗚嗚不要了不要了……”

再次下墜,又一次失重死亡的感覺。

“說你愛我。”他去掰開她在他腰上最後一只手。

諾諾咬牙,她哭聲被山風剪碎。抖得快瘋了。

在她指尖毫無依靠最後一秒,諾諾終于快崩潰了,抽泣道:“我、我愛你……”

腰上猛然一緊,他用了很重的力道把她拉回來,全然占有的姿勢把她抱在懷中。

下一刻,諾諾覺得唇上一熱,他的吻落了下來。

她已經完全沒法思考,男人狠狠吻着她的唇。

舌頭伸了進來。

她被迫吞咽他給的一切。

這一切太過漫長,每一秒對她而言都是折磨。

到了最後,她完全沒了力氣,覺得自己已經快死在這裏。

彈跳繩不再反複的時候,她聽見他帶笑的語氣,親昵寵愛無比:“諾諾,我也愛你。”

愛,愛個鬼。

如果現在給她一把刀,她一定毫不猶豫地捅進這個混賬男人的胸膛。

諾諾重新回到山頂的時候,她腿軟地坐在了地上。胃裏一陣翻滾,她很想吐。

她頭發淩亂,唇上紅潤,一副被人狠狠疼愛過蹂躏過的模樣。

陳茜臉色更白,她雖然不知道在崖下他們做了什麽。但仇厲笑着把她抱起來的時候,那股餍足的模樣讓她氣得快瘋了。

陳茂拉住她:“茜茜!”

陳茜恨恨別過頭。

諾諾不知道過了多久,終于恢複了些許力氣。

她一言不發,顫抖着手去解自己的紗布。

仇厲皺眉,哄她道:“別動這個好不好?會傷眼睛。”

然而她分外固執,解不開已經撕扯。仇厲怕她真的傷了,伸手幫她解:“乖,我來。”

世界終于明亮起來。

諾諾不适突如其來的光線,男人已經蓋住了她的眼睛,等她适應過來了,他緩緩松開手。

諾諾終于看清了他們在哪裏。

藍天白雲,平坦豪華的會所前面,卻是一方可怖的山崖。

有錢人蹦極的地方。

面前好幾個熟人。

諾諾第一次氣得渾身發抖,仇厲以為她還怕,抱着她,溫柔地道:“不怕了,沒事,蹦極很安全。”

豪華露天會所,酒架子上不知道是哪年珍藏的紅酒。

諾諾不說話,嘶啞着嗓音道:“抱我過去。”她看了眼那個酒架子。

仇厲聽到她說愛,簡直恨不得把她當心肝疼。

他沒有蹦極的不适,穩穩地抱着她走過去。

諾諾伸出細白的小手拿了瓶紅酒。

她眼睛還傷着,青紫腫腫的模樣,仇厲看着就像心裏被人揍了一拳似的。

諾諾問他:“這個貴嗎?”

“不貴。”

“我要最貴的。”

仇厲看了眼服務生,服務生從高架上取了一瓶酒過來。

紅酒豔麗的顏色分外瑰麗。

她拿在手中,彎了彎唇,淺淺笑了。

仇厲第一次靠這麽近看她笑,應該說,她面對他時,幾乎很少笑。大多時候都在哭或者生氣。

他的目光移不開。哪怕此刻她眼睛受了傷,可是笑容像三月春天裏的爛漫花開,他聽見自己的心跳一點點加快。

發瘋,失控。

他也忍不住想勾唇的時候。

諾諾擡起手中的酒瓶,用自己所剩的最後力氣,朝着仇厲的頭砸了下去。

“砰”的一聲響,紅酒酒瓶碎裂的聲音。

紅色的液體順着他黑色的額發往下掉,流過眉骨、下颚。

他眼裏的暖意消失不見,垂眸看着懷裏的女人。

玻璃劃傷了他的臉。

他的眸子如暗黑般漆黑,裏面一片冷寂,靜靜看着她。

他本來反應了過來,可以躲,可是他沒有。

他抱着她,她在他懷裏,他不能放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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