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修)

屠隴當然知道程珂然是怎麽想的,“不然穿校服,反正龔澤玉是我們學長。”

以學弟身份去更合适,不然程珂然臉皮薄,被人問起來容易尴尬。

程珂然和屠隴都是學表演的,說起來葉邵和他們也算是頗有交集。

盡管這交集都是程珂然努力得來的。

程珂然當初以省狀元的身份抛棄了top1學校的選擇,走花路學表演,只為能在追星路上更順一點,可誰知道他卻在葉邵的粉絲群連個管理員都混不上。

大學兩年,程珂然也沒接過戲,沒上過節目,面試也不去,有幾家公司倒是想簽約他,可他只老老實實上課。

只有屠隴知道,程珂然學表演就是為了能有一天和葉邵光明正大的近距離接觸,其他的沒什麽興趣,更喜歡畫畫。

現在葉邵留學四年,好不容易從國外回來,結果程珂然去接機都沒見到人後腦勺,回來鞋底都被人踩掉了。

可憐勁兒。

其實程珂然接機的痛,早就被結婚證撫平了。

沒有什麽追星的痛,是一個和偶像的結婚證撫不平的。

程珂然甚至覺得以後就算單身一輩子也滿足了。

誰能擁有和葉邵結婚又離婚的光輝歷史?那必然是他。

葉邵以後再找誰,估計也不會離婚了,那自己永遠都是他唯一的前夫。

史無前例。

只不過是前夫身份略微心酸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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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隴:“今天晚上加把勁兒,表現的自然一點,葉邵的聯系方式要過來後,可別像以前表白的時候一樣魯莽。”

據說葉邵被人追捧慣了,可能還煩了,對于追着他要聯系方式的人,都不會給。

程珂然嘴硬,“一點兒都不稀罕,學長過生日,和葉邵可沒關系。”

表演系一個班一共也沒多少人,在附近的學弟學妹,凡是有時間的都想去,只不過是找不到合适的人帶自己進去。

他們有條件,當然要去。

校友套近乎而已,和葉邵沒關系,誰會知道葉邵也去呢。

屠隴打個響指,“對喽,就要用這個态度,千萬別稀罕他,葉邵這人怪的很,誰越貼他,他離誰越遠。”

葉邵火成這樣,從來沒什麽花邊新聞,也是因為嘴夠毒,媒體都知道這家夥只搞事業不搞愛情,越貼越遠。

程珂然他們的校服是很好看的,外套西服樣式卻很休閑,程珂然舍不得讓結婚證在宿舍裏孤單,直接把證放在外套口袋裏。

就貼在胸前,露出一個小小的紅邊。

不怕被人看到,反正看到內容,也沒人相信這是真的。

他們到歇酒的時候,葉邵人還沒到,程珂然松一口氣,只要比葉邵來的早,就不會像聞風而至。

龔澤玉一直在歇酒等着大家,好多人圍着他寒暄完,就各自放開玩了。

程珂然跟在屠隴身後像個蹭經驗的小兵,誰也不認識,眼睛到處看,葉邵到底來不來?已經九點十分了。

确定這是宴會?蹦迪的人怎麽那麽多?

程珂然捂着自己的結婚證和屠隴走到角落裏的卡座。

屠隴一看到他表哥就問,“龔澤玉呢?”

不是過生日,怎麽沒看到戴生日帽的人?

他表哥尴尬的指指旁邊坐着的男人,“這不是?”

屠隴更尴尬,這人穿太黑,沒注意到,“龔師兄,你好……我、我和程珂然是你的粉絲,不是,學弟,也是粉絲,聽說你今天過生日……”

龔澤玉很是熱情,“快坐快坐。”

程珂然發現這桌沒幾個人,其他人都在別的卡座。

壽星本人在這裏,證明坐下的都是他最好的朋友,怎麽着都輪不到自己和屠隴坐。

于是他拉着屠隴要去別的位置,可沒想到龔澤玉有心把程珂然也留下。

龔澤玉:“客氣什麽,師兄弟都是一家人,珂然你可別見外,我當年的導師經常給我誇你有靈氣。”

程珂然腼腆的笑了,硬是被龔澤玉按在座位上,“快坐,一會兒給你們見個大咖。”

程珂然看起來無名小輩不愛出風頭,看起來毫無背景。

可但凡知道,別說是混娛樂圈,哪個圈,也得給程珂然他爺爺面子。

程珂然本人不愛往圈裏湊,但龔澤玉不能不歡迎。

程珂然這邊滿腦子都是大咖?什麽大咖?是葉邵嗎?

葉邵終于到了,衆星捧月,比龔澤玉本人還像過生日。

好多人給他打招呼,葉邵皮笑肉不笑的寒暄着走過來,然後被龔澤玉給訓了。

龔澤玉:“說好的九點,你又沒事怎麽還遲到半小時,罰你今天請客。”

葉邵這才真笑了,和龔澤玉快一年沒見,“好,我請客,大家随意,剛才路上堵車。”

程珂然心裏“咯噔”一下,歇酒是高檔會所,蹦迪的那麽多人,開幾瓶酒都夠他喝一壺的。

葉邵都窮到賣婚配身份了,還在這擺闊請客呢?連忙摸摸自己的口袋……

沒帶錢,卡裏錢也不多,平時出門消費都不用他拿錢,實在沒有現成的。

葉邵大致打量了一下龔澤玉這桌在座的六七位,眼神忽然就在程珂然這兒停住了。

他怎麽來了?

不是說有門禁嗎,現在九點半,半個小時後宿舍就進不去了吧,這邊生日宴會還沒開始,晚上肯定是回不去了。

新婚之夜不能違紀,給學長過生日就可以,明明看見他,卻不理他,故意假裝不認識。

葉邵打量人的眼神是一點都不避諱的。

程珂然頭皮發麻。

葉邵在看他,葉邵在看他!

轉頭和屠隴說話,好像壓根不在意葉邵來這兒。

可這邊桌位上的人都起來和葉邵打招呼。

輪到屠隴的時候,他拉着程珂然站起來就是一個九十度的鞠躬,“葉前輩!這是我好兄弟程珂然!”

程珂然被他拉的膝蓋都磕在茶幾上,你丫是要帶着我給他磕頭嗎?

程珂然:“……”

鞠躬也不是,不鞠躬也不是,尴尬到頭皮發麻。

是誰教我要用不理睬方針的?屠隴你……真棒。

程珂然站直了身子,“葉前輩好。”

态度很淡漠,很疏離,和周邊一群想讨好葉邵的人格格不入。

程珂然知道,葉邵和他結婚會覺得很屈辱才搞了隐婚協議,會忽視他也很正常,于是先行忽視葉邵。

結果葉邵沖他挑眉,說,“你好,程珂然。”

葉邵心裏卻想,很好,已經叫前輩了,白天是誰和我結了婚?

程珂然沒反應過來,發現原來是葉邵隔着桌子要和他握手。

下意識的把手伸過去,這真實的觸感。

葉邵手心給人的感覺,和他想象中一點都不一樣,不是冰涼的,竟然是燙人的。

那麽多人,葉邵只和他握手,程珂然大腦死機,只感受了兩秒,飛快抽離握手的動作。

避嫌。

葉邵這邊只是緩慢把手收回去,慢條斯理的看了程珂然一眼,心裏想,是真的挺抗拒我。

程珂然假裝不在意的把手背在身後,心想:人,最多可以幾天不洗手?

小型的私人聚會,沒那麽拘謹,沒一會兒就來了一男二女,說是模特,更像是網紅。

他們一來,圍在一起的幾個人自動散開,好把他們安插進來。

方形小茶幾四周都是三人沙發卡座,葉邵一個人坐一邊沙發,沒人敢和他坐一起。

結果一男模來了之後看到葉邵兩眼放光,撥開人群就要往葉邵身邊坐。

龔澤玉連忙阻止他道,“诶诶诶,別坐那兒,葉邵有毒。”

男模沒聽懂,有人開玩笑說,“我們葉總出了名的直,你坐他旁邊他不自在,萬一一會罵人大家都遭殃,過來,坐我這邊兒。”

程珂然聽了這話,一下就難堪起來,葉邵直男已經是他的個人标簽了嗎。

和他結婚的自己,像強搶民男的壞人。

結果男模打量一圈,最後要坐程珂然身側。

程珂然看到葉邵在看自己,一邊難堪一邊不甘示弱,“我、我我……也直男。”

男模一下就攀上程珂然的肩膀,“直男怎麽了,gay又不傳染。”

程珂然:“我、我知道,對不起……”

心理不停在抱歉,其實說完就後悔了,為什麽要中傷無辜的人,他自己也是gay。

太急于在葉邵面前争口氣。

衆人哄笑,看着他的校服問程珂然是哪一屆的,怎麽這麽可愛。

程珂然抿着嘴不再說話,人一多高冷範兒就上來了,可那男模的手還搭在他的肩膀上。

龔澤玉眼看這人要纏上程珂然,程珂然又不好意思拒絕,連忙拉着葉邵讓他去坐程珂然這邊。

只能坐三個人的沙發,因為葉邵一過來,男模就被擠下去了。

龔澤玉解釋說:“直男和直男坐一起,你們最直,坐一起。”

屠隴突然就被夾在葉邵和程珂然中間,一下站起來道:“我不直我不直!不能坐這兒,我坐對面。”

飛快逃離直男現場。

衆人哄笑,屠隴已經到龔澤玉那邊去了。

最後成了程珂然和葉邵兩人一沙發。

兩個人不是很熟的樣子。

一直沒說話。

可葉邵離他好近,膝蓋碰着膝蓋。

程珂然想挪開,可他的腿說很享受這一刻。

龔澤玉倒酒的時候停在葉邵面前,看看他,又看看程珂然。

葉邵:“有事兒?”

龔澤玉用下巴指向他倆胸口,“怎麽還一人一個紅本本,結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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