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真的？”程珂然又動搖了, “可他當時的态度很堅決，認為我在做一件非常非常錯誤的事情，就差聲淚俱下的痛斥我。”
屠隴也納悶, “可他對你明明就是可以接受的, 說這種話未免太冠冕堂皇，我都不信他能次次有反應但其實真的只想當你哥。”
程珂然好失落, “怎麽辦，我現在覺得自己很丢臉, 我好像比當初連續表白兩次被拒都要丢臉。”
“你昨天晚上喝了不少吧？”屠隴問。
程珂然支支吾吾, “嗯……回來就睡着了, 是被他半夜喊醒的。”
“那你就裝真的喝醉了, 而且你醉了, 他肯定就是不敢動你，真的，你想想，你爺爺不會樂意他強求你, 這叫乘人之危萬一你告狀他怎麽辦, 你可以在清醒的時候和他好好聊聊。”
程珂然心想, 清醒了就想一頭撞死了, 哪裏還用得着和他聊聊。
程珂然悔不當初, “我昨天晚上确實喝上頭了, 當時就特想, 也沒想過後果，但這種決定肯定不是因為一時興起, 可我現在已經有陰影了……”
屠隴覺得都不是大事, “這樣, 你以後假裝對他真的沒興趣, 但是除了他，別人也都不錯，尤其是男人，表現出逐漸想要探索的樣子，你看他慌不慌就完事兒。”
“啊？不合适吧……萬一他壓根不理我，我還撩那麽多男的，豈不是更自作多情？”程珂然逐漸癡呆。
“啧，傻啊，又不用真撩，”屠隴在電話那頭拍着胸口說，“我到時候給你個號碼，你天天打電話，就打給葉邵聽就行。”
程珂然沒聽說過這種號碼，“是幹嘛的？”
“對方是專業的主播，聲音主播，你想要什麽類型他就是什麽類型的男人，絕對不會洩露你隐私，絕對不會事後糾纏，你想點什麽類型的男人他都可以。”這人是屠隴的交友利器，當初追到他女神“龔澤玉”，也全靠這個主播幫屠隴捏造了十八種人設……
程珂然猶豫道：“……貴嗎？”
“放心，按分鐘收錢，我幫你墊付，你到時候想說什麽都成，再瞧瞧到底什麽是心懷鬼胎的男人，葉邵絕對不是什麽好鳥。”
“還墊付……”程珂然美滋滋的收了屠隴給的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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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屠隴給程珂然換了路子，讓他不要再做葉邵的綠茶，去做別人的綠茶，讓葉邵看的着茶在冒煙，可就是喝不到。
看他渴不渴，餓不餓，饞不饞。
拒絕程珂然突如其來要深入交流的提議之後，接下來的幾天葉邵都沒再享受過程珂然回家就對他撒嬌的貴族待遇。
疏離，冷漠，有禮貌，事事有規矩，“謝謝、麻煩了、不用的、沒關系”，成了程珂然每天對葉邵說的最多的話。
就連在節目組上，程珂然也不怎麽怼他了。
男人心，海底針，前一晚纏綿如火，後幾天冷若冰霜，葉邵想……程珂然就這樣想開了？
不過是讓他想清楚再決定，結果對方就醍醐灌頂發現還是直男、确實接受不了這些？
葉邵心裏有點苦澀。
愛情真他媽苦啊，怕他生氣，還怕他跑路。
程珂然對他一冷漠，葉邵也不敢在節目上總和他互動。
說的多了，程珂然覺得自己訓他。
溫柔多了，程珂然的粉絲就罵他老男人心懷鬼胎。
葉邵就莫名其妙，就比程珂然大兩歲而已，程珂然的粉絲是怎麽說的出口的？
竟然說自己是老男人？
當了老板的男人，可能是看起來比程珂然這個學生崽成熟那麽一些，但也不至于給人一種産生年齡代溝的感覺。
如果他倆學生時期就能在一起的話……葉邵想，說不定他也嫩的很。
晚上，兩個人在家吃飯。
葉邵已經一個周沒敢進過程珂然上下鋪那個房間。
程珂然不邀請他，他上次拒絕了這事兒……也沒臉進。
可總這樣也不是辦法。
葉邵小心翼翼的給程珂然夾菜，“那個，你最近怎麽了？”
“啊？”程珂然擡頭看他，表情十分自然，好像什麽也沒發生過，“什麽怎麽了？”
“是不開心嗎？感覺話少了很多。”葉邵仔細措辭，心說我說最後一步不能做是希望你考慮清楚，而不是讓你把我天天關在房門外。
程珂然笑了笑，“沒有啊，就你上次說的事情我不是仔細反思了一下嗎。”
“……反思的怎麽樣了？”葉邵把筷子放下，專心致志的聽。
“确實是我過分了，”程珂然一本正經道，“是我喝的太醉，我以後喝酒可一定把自己管好，以後再遇到這種我醉到神志不清的時候，你記得把我一個人關房間，離我遠一點兒，不然容易出事兒。”
“……”葉邵聽完，危機感更嚴重了。
敢情程珂然是壓根沒反思他的行為對不對，只意識到甚至可能會醉在別人懷裏……
這算哪門子反思。
葉邵想繼續問，程珂然吃完伸個懶腰，“我吃好了，比賽馬上就結束了，終于快能休息了。”
葉邵：“到時候還沒開學，有時間我們可以……”
程珂然打斷他說，“和屠隴他們商量等節目結束就去國外玩兩天，這邊天氣冷，去那邊舒服幾天去，現在他們就等我把時間定下來了，我去和他們說說。”
“不是，你這個節目一結束肯定馬上就有通告，恐怕沒辦法……”葉邵攔住他。
程珂然無所謂道，“那我就不先接啊，不是可以選嗎？”
“……？”葉邵愣了。
身為曵奇的老總，他的新婚嬌夫千挑萬選和他結婚，不就是為了等通告的這一天？
結果他說要出去玩？
程珂然說，“反正簽約五年呢，哪裏差這幾天，等回來再考慮工作，不然以後火了，可能都沒時間去玩呢。”
說完，程珂然走了。
葉邵愣在那兒琢磨，和屠隴他們去旅游，這個“們”是幾個人？是男的女的？
會喝酒嗎？
能讓家屬陪同嗎？怎麽也沒邀請自己啊。
程珂然那酒德，放出去真的行？怎麽好像聽說程珂然從小到大都沒怎麽出去旅游過……真去了，不得被人騙慘？
葉邵給龔澤玉打電話，“屠隴出去旅游的時候你去嗎？”
龔澤玉一臉蒙圈，“他去旅游？什麽時候？”
“估計是年後，他們開學前那段時間。”葉邵着急的說。
“那他不去，”龔澤玉篤定道，“這小子和我打賭輸了，過幾天得給我當牛做馬一個月呢。”
“……你還是不是個人了，逮着一個小孩使勁兒坑。”葉邵道。
龔澤玉嗤之以鼻，“行了，裝什麽，別以為我沒聽出來你那羨慕嫉妒又酸的語氣。”
“……”還真是酸了。
程珂然好騙，葉邵要真想搞小動作肯定也是手到擒來。
結果非得讓孩子自己參悟，現在好了，不知道要和誰出國玩呢，還拿屠隴來當幌子……
葉邵感覺眉毛發綠。
程珂然不再和他透露任何信息，每天除了錄節目，就是玩手機，也不知道在和誰聊的那麽開心。
葉邵有次在休息室看到程珂然和人打電話，笑的很開心，隐隐約約聽到對面是個男的，說的是什麽，卻是一個字也聽不清。
不是屠隴、不是金宜人……程珂然到底是什麽時候又認識了新的男人？
還這麽開心的和對方聊天？
又被人騙了？
葉邵搜了搜最近大火劇裏的男主，挨個排查，看有沒有能成為程珂然未婚夫的候選人。
感覺沒一個比自己帥的，無果。
葉邵假裝接了咖啡去窗邊散心，然後走到程珂然身邊。
程珂然一看是他，急匆匆把電話挂了，“葉老師巧，喝茶啊？”
“咖啡。”葉邵看他，說完吹吹杯口。
休息室還有別人，都大氣不敢出，不懂為什麽葉邵那麽大的私人辦公室不用，天天擠在員工辦公室。
明明以前就算參與節目指導，也不會進入員工區域的……有葉邵在的地方就令人窒息。
程珂然大概也有這種感覺，敷衍的說：“好的，咖啡提神。”
然後就走了。
葉邵郁悶：所以他為什麽一見我就挂電話？那人到底是誰？
終于，“愛演的你”逐漸進入尾聲。
因為葉邵在節目裏總是對程珂然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從來不訓他，也只對他有好臉色，導致大家一直認為曵奇的劇一定會有一個主角落在程珂然頭上。
已經有對家買好通稿，準備到時候黑程珂然一通了。
就說“愛演的你”也不過如此，到最後還是推出來葉邵想捧的那個人。
也開始有更多的人抨擊葉邵惺惺作态，明明這麽想做程珂然的舔狗，還非得說自己是直男。
現在就等他把程珂然捧上去，好把他倆一塊兒貶一貶。
但是更多的人能看出來，程柯然是有天分的，他的靈性和與生俱來的天賦，不是其他四位選手都能比的。
可決賽的時候，程珂然發揮失常了。
他當時以最後一名的成績晉級前五，等前五名重新洗牌的時候，他還是最後一名。
只有一個簽約資格而已。
可他根本就沒好好演，明明有機會拿第一。
最後，程珂然沒能拿到曵奇大制作的主角。
也沒有得到任何資源上的傾斜。
在節目中爆紅的程珂然，竟然除了簽約綁定人身自由之後竟然沒有再得到一點點的好處。
這個也是葉邵沒有想到的。
浪費自己的天分，成了程珂然身上最大的黑點。
葉邵能感覺到程珂然的努力，程珂然在演戲上的變化，程珂然甚至能夠控制他本人的演技是不是要進步。
葉邵不明白為什麽程珂然要止步于此。
程珂然如果想要，這個角色明明就是能拿下來的。
進這個圈子，不就是為了這些嗎。
怎麽突然放棄？
聶巴一直緊繃着的神經總算是松懈下來，他甚至以為這次的冠軍會是程珂然。
沒有人看不出來，葉邵總是在對他放寬一馬。
但也幸好，葉邵沒有對程珂然寵溺到枉顧比賽規則。
看來程珂然也不過就是這樣，沒有拿冠軍的實力，簽約了也不過是被閑置。
葉邵對他暫時的欣賞也許只是來自程珂然給“愛演”帶來的熱度。
所有人都認為這場比賽很公平，尤其是和曵奇簽約之後的程珂然，真的慢慢的沉寂了。
在春節流量來臨的時刻，他并沒有像大家想象中那樣瘋狂的被葉邵堆積資源，讓他進組，給他出境機會。
程珂然只是被留在曵奇暫時待業了，甚至沒有任何通告。
看來，節目一結束，屬于程珂然的時代也就過去了。
外界傳聞說其實葉邵一開始對程珂然好，是以為能追上程珂然。
結果比賽結束，人也簽上了，算是已經綁定，程珂然還是不肯就範，于是他被葉邵封、殺了。
曵奇員工也能察覺到，葉邵在愛演直播的時候對程珂然的态度很好，反而是在這場節目結束之後，已經正式成為曵奇一員的程珂然，和葉邵反而變得生疏了。
快要春節，程珂然晚上也不怎麽回葉邵那邊，說要在家裏陪他爺爺。
葉邵要過去瞧瞧，還總是被程珂然以各種理由拒絕。
終于在節目錄完後，程珂然作為公司新任必須得去參加公司會議。
他還是不會開車，以現在的名氣又不能去坐公交車，本想讓家裏司機送他，結果出門一看，葉邵的車就已經在他家門口了。
程珂然想，葉邵這麽殷勤，到底是不是表現給他爺爺看的？
屠隴這法子也太損，自己已經冷落葉邵很多天，再這麽假裝高冷下去，年都要過去了。
和葉邵同乘一輛車去公司，然後再偷偷的和他錯開時間，分別去往辦公室。
五個新人分別被配備了經紀人。
除了程珂然。
葉邵當時的意思是，“有個新經紀人沒到崗，到時候你歸他管。”
程珂然無所謂，反正現在也不想接劇。
目前人氣太高，他怕自己真火出天際。
其他人都覺得程珂然慘，其實就是被放養了，沒有經紀人，誰給他去撕資源？
開完會以後，葉邵已經在車裏等着他了。
程珂然一打開車門就聞到了很重的煙味，盡管他很遠就看到葉邵的車門大開，散了很久的味兒。
葉邵看他來，把車門都關上，車窗依舊開着，程珂然說，“還是關上吧，附近蹲點的記者比較多。”
“……”葉邵又把窗戶關上了。
他現在有點明白為什麽在節目裏程珂然對他這麽不熱衷了，也許在程珂然看來，兩個人早晚就是要離婚的。
等程珂然将來火了，還和他鬧過緋聞，自己還不幫忙洗白，就比較麻煩。
後來程珂然也明确提出過希望兩個人在公司裏注意影響，不要忘了雖然已經結婚，但現在可是隐婚狀态。
可兩個人既然又要避嫌、又要做自己的簽約藝人，程珂然還不想演戲……葉邵搞不懂，程珂然是在試探他的承受能力嗎。
葉邵每天都在想，程珂然又對娛樂圈沒興趣了？想離婚了？
葉邵轉頭看了看他，“然然，為什麽不想要經紀人？”
其實是在開會前程珂然自己說的。
經紀人也要賺錢，程珂然自己不上進還要別人操那份兒心，不是找罵麽。
程珂然低着頭，“我們導師又給我發了新課題，等開學後會很忙，到時候就沒有時間去接通告了。”
“愛演的反響不錯，如果你能保持曝光，火是必然的。”葉邵啓動車子。
程珂然願意和自己結婚，不就是因為他現在所擁有的資源地位能快速捧紅他嗎？
為什麽什麽都給他争取了，程珂然一樣也不要。
程珂然不想火那麽快，火的快，不就是給葉邵賺的錢多。
葉邵賺錢多，就翻身快，翻身快，兩個人就離婚快。
程珂然：“我有自己的規劃，現在還不是放棄學業的時候。”
葉邵：“……”
葉邵覺得挺苦惱的。
那麽好的資源，別人都分到了，前五名的選手，只有程珂然到現在還一無所成。
公司裏的人都在傳，說自己要打壓他，導致程珂然每次去了公司都要被一群十八線藝人壓一頭，冷嘲熱諷的。
葉邵挺心疼的。
可程珂然還拒絕自己為他出頭。
葉邵開車把程珂然送到程家門口。
葉邵說，“然然，別任性了，你的資源我來把關行不行？學業再忙也不至于每個周沒有時間去接個廣告什麽的，不要白白浪費了目前的熱度。”
程珂然想了想說，“有個采訪類的主持節目，夜色，是不是要被砍了？”
葉邵想了想，“嗯，效果不太行。”
“那這個讓我接吧。”
葉邵皺眉，“沒人看的節目，而且得罪了很多粉絲，就是個爛攤子。”
程珂然伸手去扒拉葉邵的袖子，無辜的眨眼，“可是我想接。”
葉邵的心化了。
時隔那麽久，他的然然終于又給他撒嬌了！
葉邵趁機說，“我得想想，爺爺在家吧？我去看看他。”
“……”如果拒絕了葉邵，葉邵是不是就想不明白要不要把爛攤子給自己了？
程珂然支支吾吾的說，“爺爺今天不舒服，改天吧？”
葉邵皺眉，狐疑的盯着他，“程珂然，你到底騙我什麽呢？你家裏的人到底是誰？最近和你打電話的那男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