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東山主
清梅“教授”完畢,立刻又恢複了原本的溫柔模樣,關切地問道:“夫人看明白了嗎?”
晏時君滿腦子都是方才清梅嬌柔的模樣,根本什麽都沒反應過來,只是呆呆地點了點頭。
清梅掩面輕笑,見晏時君的妝容發飾已經被幾個姑娘收拾好了,便叫了一個姐妹,将身後的華服從衣架上取下來:“夫人該換衣服了。”
晏時君從凳子上起來,撐開雙臂站直,在姑娘們的服侍下,一層一層地将衣服穿上,穿得晏時君感覺到自己的胳膊一直舉着都快麻了的時候,才聽到清梅滿意地說了一句:“穿好了。”
晏時君長舒一口氣,揉了揉累酸了的胳膊:“終于好了,身上像是裹了幾床被子一樣,也太難受了吧。”
幾個姑娘們往後站開了,将晏時君從上到下打量了一番,紛紛驚嘆:“夫人穿上這一身可真好看,簡直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
晏時君:“你這意思是說我之前不好看?”
姑娘們面面相觑,都從對方的眼裏看到了同一個答案:之前确實……不怎麽好看。
晏時君聽到了自己心碎的聲音。
清梅急忙轉了話題,忙拿起了鏡子對着晏時君道:“夫人看看,好不好看?”
銅鏡中映出來一個纖長的身影,素雅卻不單調的金冠将滿頭青絲高束而起,将修長白皙的脖頸顯露出來,妝容不濃卻也不失巧思,可見幾個百花樓的姑娘都是化妝的好手,眼尾微微染了些緋色,将水靈的鹿眼兒襯得多了幾分嬌媚。金絲鳳紋彩繡華服,穿在他有些瘦削修長的身上,多添幾分華貴昳麗。
若說他剛來到落霄宮是初級新手,那他現在這就是滿級大佬級別啊!
他看着鏡中的自己,不禁感慨一句——這也太霸氣了吧!華服加身,莫名的底氣就足了不少,真的想要脫口而出一句經典臺詞:剛入宮的晏時君已經死了,臣妾是鈕祜祿·晏時君!
晏時君用手摸了摸衣袖上的金絲鳳紋,就連晏時君這個門外漢都能摸出來這衣服的繡工精巧,做工分外細膩,用一個字來形容,那就是——貴!
清梅見晏時君有些失神,以為他是看呆了自己現在這副模樣,和幾個姐妹互相對視一笑,了然地點點頭,誰知道晏時君愣了半晌擡起頭來,分外正經地問道:“這一身得值多少錢?”
清梅和一衆姑娘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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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梅尴尬地笑了笑:“這華服是教主托我們百花樓的姑娘一針一線趕了七日才趕出來的,用的全部都是上好的金絲線,不料也是從江南運來的,據說這布料原本是直接供給皇帝的,定是不會便宜。”
晏時君的心忽然亂了幾分:“你說,是教主托人安排的?”
清梅想了想:“确切來說,是教主親力親為置辦的,那天他帶着人夜裏去了百花樓,可把我們幾個姐妹吓了一跳呢。”
“就是就是,”幾個姑娘附和着,“那晚教主給了我們好多銀子,那些錢可比我們姐妹幾個半年賺得都多,他當場留下了金絲線和布匹,吩咐我們按着圖紙照做出來,諾,就是你身上的這件。”
晏時君長睫微垂,嘴唇微微地抿着,眼底略略閃過一絲異樣的情愫。
沈遲川會這麽關心他,這就說明了他在沈遲川的心裏的地位已經開始發生了變化,這不就正是說那他的任務就快要完成了,他有機會離開這個世界了嗎?
但是為什麽,他的心底會那麽的酸澀呢?
晏時君微微攥緊了拳,強迫自己不去想這麽多,讓自己心裏把任務放在第一位,不再去顧及其他的東西,畢竟他不會在這個世界呆太長時間,有些感情,他不能動。
門外傳來敲門聲,晏三在門口喚道:“公子,教主那邊派人來叫公子了。”
晏時君深呼一口氣,緩過來神,将心底那個已經開始冒頭的情愫強壓回去,換上了一副毫無破綻的表情:“知道了,馬上出門。”
幾個姑娘們給晏時君最後打理好衣擺,晏時君打開了門,在一衆驚豔不已的眼神中,走出了鈕祜祿·晏時君的步伐,一路到了議事殿。
此時的議事殿已經稀稀落落地坐了些人,四大山主已經來了三個,分別是軟弱無能卻狗腿一流的西山主,飒爽紅衣豪氣巾帼南山主,還有一個極少見過,據聽說是新上任的東山主,長得一張兇神惡煞不好惹的模樣,是個十足十的色鬼。
晏時君聽說這個東山主來頭不小,東山本就離落霄宮主宮遠一些,久而久之東山隐隐有種想要脫離主宮控制的趨勢,自從上一任東山主莫名暴斃,新的山主即位,這種趨勢就越發的明顯。而且東山暗地裏還掌握着落霄宮大量的火藥,導致沈遲川一直有些忌憚,後來這個東山主直接叛變投靠了李慕禾,成為李慕禾的左膀右臂,幫他鏟除了沈遲川。不過東山主本就野心不小,後來妄想殺了李慕禾自己做教主,被我們開了金手指的男主李慕禾直接反殺。
不過現在,他還只是一個肆無忌憚,嚣張跋扈的東山主,根據原書劇情還能活個不少時間。
晏時君穿得一身華服直接路過議事殿正殿,在一衆人的目光之中走了過去,鄭重梳妝一番之後的晏時君姿容俊秀,身姿絕美,華貴昳麗,引得一衆人都議論紛紛。
誰都沒看到,那東山主的目光在晏時君進門之時起就沒從他身上移下來過,看得癡傻了,手裏的酒杯傾斜了,其中的酒落了一地都渾然不知。
他看了良久,轉過頭來招來一旁站着的侍女,指了指晏時君即将消失在殿後的背影:“那是誰?之前怎麽沒見過?”
侍女恭敬回答:“那是晏夫人,教主的侍妾。”
“姓晏?”東山主眯着眼沉思了半天,恍然想起來,“是晏鴻的兒子,叫晏宸的那個?”
侍女點點頭:“正是。”
“呵,”東山主渾濁的眼珠子閃過一絲嗤笑,笑得陰狠,“沈遲川這個瘋子,居然連晏鴻的兒子都敢要?不過……也難怪,長得還真是帶勁兒。”
跟在東山主身邊的侍衛也不是什麽好東西,一眼就看出來東山主心裏在打什麽算盤,遣退了侍女,低聲在他耳邊道:“當年沈遲川和晏鴻可是互相看不慣吶,想來他對這個侍妾也不會上心,不如……”
看着晏時君消失的拐角,一閉眼就是那張絕美華貴的臉,心癢癢得難受,而侍衛的話又正中下懷。東山主笑得越發色眯眯:“不如,我就讨來這個侍妾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