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褚穆跟着褚洲同從貝爾維尤宮的大門出來,浩浩蕩蕩的人中倆人也顯得十分打眼。褚洲同趁着等司機來的空當用手點了點褚穆西裝上的扣子,精神矍铄的臉上帶着些欣慰。“對你很滿意,在這兒的最後一關你也算是闖過去了。駐地這塊兒今天起就可以卸任交接,但是司裏職位不變,工作要跟劉馮換一換。”
褚穆知道褚洲同為了自己也算是竭盡全力了,當下表示十分領情。“今天下午我去辦交接,明天回去找劉馮吧.”
褚洲同驚訝的挑了挑眉,“這麽急?”
看着緩緩駛來的車,褚穆不動聲色的給褚洲同拉開後排的門,淡然的臉上又多了些自嘲。“和您一樣,歸心似箭。”
秘書站在褚穆身後看着一幫自己平時只能在電視上見到的一衆大神離去,有些茫然的撓了撓頭,“老大,你要去哪兒啊?”
褚穆垂眼認真的拿掉西裝領上那一枚标志,擱在手裏掂了掂。“回京城。”
回京城,找老婆。
遠在北京陪蘇楹的舒以安,忽然在醫院的走廊上打了個噴嚏。
褚穆的辦事速度很快,中午回到大使館就召集所有人員開會宣布了新的人事命令,轉眼間秘書已經幫他把辦公室所有的私人物品整理出來了。對于這麽大的新聞,大使館所有工作人員都仿佛經受了一次地震般緩不過神兒來。尤其是幾個新分來的女同事,看着一臉平靜的坐在會議室主位上的男人心碎了一地。
畢竟家世好能力強顏值高的精英上司不是誰都有機會能一起共事的,好不容易通過測試選拔千辛萬苦的來到這大神卻要調走了,什麽運氣!!
“就這樣吧,希望大家可以配合新的大使完成工作,一起共事這兩年,很感謝你們對我的支持。”褚穆看着一衆表情凝重的人微微鞠躬致意,起身離開。
陶雲嘉站在會議室門外,雙手冰冷的聽着裏面的一幕一幕,感覺自己快要溺死般絕望。褚穆剛從會議室走出來,她就跟了上去。哪裏還顧得上什麽上下級呢,陶雲嘉此時此刻腦中想的都是他要走的這件事。
“你瘋了嗎???褚穆你這麽做值得嗎?這樣你心裏會很痛快是不是,這麽傷害我你很有成就感是不是?!”
褚穆恍若未聞的往外走,目光毫無波瀾的看着前方,就連聲音都是一貫的冷靜自持。“陶小姐,我們的工作關系在剛才那一刻起就結束了,至于私人關系……我們好像從來就沒有。所以請收起你質問的語氣。”
陶雲嘉一把扣住褚穆打開車門的手,眼淚在眼圈裏快要溢出來。“為什麽……褚穆……你告訴我為什麽……你知道我來這裏受了多少苦嗎?你知道我為了和你在一起能夠呼吸到你身邊的空氣用了多大的力氣嗎?褚穆,你敢說你已經一丁點都不愛我了嗎?!!!”
褚穆聽完她這句話幾乎是有些冷漠的抽出自己的手,一雙好看的眸子滿是悲憫。“那我等你的那三年又算什麽呢?”
“陶雲嘉,你不能總仗着我和你的過去來要挾我的現在。這個毛病,你真是怎麽也改不了。”
“那舒以安呢?”陶雲嘉看着背對着自己轉身上車的人,紅着眼圈忽然出聲問道。“難道她就沒有拿過去來要挾你嗎?你要不是知道她沒了爸媽,你會離開這裏嗎!!”
褚穆霎時回過頭來看她,濃黑漂亮的眼中卻再沒了一絲溫度好像周身都帶着怒意和危險。“你調查她?”
陶雲嘉從沒見過這樣的褚穆,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或者說,不敢說些什麽。
褚穆上前一步看着陶雲嘉漂亮的眼睛,語氣輕緩。“縱容你跟我來到這兒已經是我對你最大的忍讓了,但是她,你不可以,非洲司上次還和我抱怨說那邊缺人,你應該不想去吧?”
看着黑色的車尾那麽潇灑的離開,陶雲嘉渾身像沒了一點力氣般的跌坐在地下,完全不顧她冷傲美人的形象大哭起來。
憑什麽,憑什麽舒以安什麽都沒有做過就可以的得到他這麽大的犧牲。憑什麽自己用了這麽多年放棄了這麽多卻還是得不到他絲毫的心軟和回頭?不公平啊…………
車裏的褚穆看着後視鏡裏哭的慘烈的女人,忽然阖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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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帶着薄薄的橡膠手套從屏風後面出來,揚聲沖裏面喊道。“可以了,出來吧。”
舒以安見狀忙迎了上去,“醫生,她怎麽樣?”
醫生擡頭瞅了一眼舒以安,搖了搖頭。“你們這些年輕人啊……真是太不自愛了,一會兒做個化驗看看有沒有什麽傳染病毒,開一些消炎外用藥,但是我建議你們留院觀察一夜,明早出了化驗結果好放心。”
蘇楹聞聲已經從裏面整理好衣服出來,接過醫生開的化驗單不發一言。舒以安沒太懂醫生的話,蹙着細細的眉。“傳染病毒?什麽意思?”
蘇楹有些尴尬的低下頭,醫生奇怪的瞪了舒以安一眼。“艾z滋病毒,你朋友說懷疑自己感染了艾z滋.”
蘇楹小聲的在舒以安身邊耳語,漂亮明豔的臉上此時全是擔憂和憔悴。“他吸毒,誰知道幹淨不幹淨。”
結果醫生說的留院觀察,就是隔離。
蘇楹被隔離在了無菌觀察室,連帶着舒以安都做了一遍消毒。兩個人透着巨大的玻璃窗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然是女孩子心中那些悲傷柔軟的小情緒。
不知怎麽,舒以安看着一身隔離服的蘇楹,忽然特別想遠在德國的那個人。
雖然他會莫名其妙的發脾氣,雖然他有時候會低氣壓的讓自己不敢靠近。雖然……他并不愛自己……但是他卻把自己小心妥藏不着風雨,任何的委屈和黑暗都沒有讓她遭受過半分,不必為了房貸而奔波,不必為了一件大衣或一件首飾去節食,相比蘇楹,舒以安垂下頭默默的想自己是不是有些身在福中不知福呢?
手指摩挲着屏幕上那個名字,卻怎麽也不敢按下去。正當舒小姐糾結卻又賭氣的時候,手中的電話此時竟然嗡嗡的持續震動起來,吓了她一跳。
來電人正是剛才舒小姐心裏碎碎念的,褚先生。
舒以安有些羞愧的捂着臉按了接聽,把電話擱在耳邊卻一直沒有先開口說話。倒是褚穆,低沉性感的聲線透過遙遠的大洋彼岸從聽筒傳來,讓舒小姐覺得無比熟悉和……想念。
“在哪?”
舒以安無意識的轉着手指上的戒指,特別龜毛的回答。“在醫院……”
褚穆拿着機票的動作有所停頓,轉身繞開長長的隊伍皺眉問。“膝蓋上的傷很嚴重嗎?在哪個醫院?”
舒以安下意識的擺了擺手,結果才傻兮兮的發現某人根本看不到。“……不是我,是蘇楹。她身體不舒服,我陪她來看醫生。”
褚穆低頭看了一下啊時間,思忖道。“都快十點了,我讓人去接你們回來吧。”
舒以安默默的回頭看了一眼蘇楹,有點難過。“她得留院觀察,我今晚在醫院陪她。”舒小姐作為一個有骨氣的人,始終沒忘了自己是和褚穆處于吵架狀态中,所以聲調很是平緩。
褚穆也知道舒以安在生氣,但是看着機票上标注的時間還是清淺勾了勾唇笑了下,“好。那你自己小心。”
大廳裏提醒飛往北京的旅客到檢票口的提示響起,褚穆拿起電話往裏走。“就這樣吧,明天我打給你。”
舒小姐郁悶的看着突然黑下來的屏幕,在心裏鞭撻自己一萬遍。讓你手賤接電話啊!!!溫情問候啥的全是做夢啊!!!不怪自己讓人欺負你活該!!!
可是舒小姐不知道,當十幾個小時之後,褚先生出現在她眼前的那一幕,是自己終其一生都無法忘記的一幕。那一幕的感動,是舒以安過盡千帆心死如灰的時候,再度想起依舊會流淚的一刻。
遠在醫院大樓外的三個男人,坐在樹林裏胡亂的猜想着。“老大,倆人這麽晚都沒出來,會不會是有什麽貓膩?”
楊柯嘴裏咬着煙,流裏流氣的搖搖頭。“不會的,估計是想住在這得一晚上清靜。”
“這樣,一會你倆出去找個建材買兩捆粗麻繩,越結實的越好,再弄點家夥。”
“什麽家夥啊?”一旁的男人茫然的撓了撓頭。“藥?”
“傻啊你!!”楊柯一巴掌打在他身上,“明天要是情況不對,就綁了人直接要錢,我就不信那種照片她舍得流出去她家人還舍得?”
“那那個女的呢?咱們沒有她的照片啊!”
“呸!”楊柯狠狠的往地上啐了一口,“沒有不會現拍啊,那個姿色可比蘇楹強太多。再說當個肉票也行啊。看那小娘們一身價值不菲,搞不好還是個富婆。”
“妥了!那我們去了!!”
楊柯滿意的看着離去的兩人,心裏□□的盤算着明天的行動。而夜色,正濃。
作者有話要說:更新延遲了,學校網速是真的太操蛋了。
今天看到一篇微博,想分享給你們。
網絡文學行業,不管是作者還是編輯,都應該感謝在這個環境下還為閱讀付費的讀者們,沒有他們,就沒有行業。
宇宙鞠躬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