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章節
特別疼的腰,繼續吭哧吭哧地去幹活,桂嬷嬷給我送玫瑰紅豆湯的時候,跟我八卦說,昨日前任江湖第一美人和教主大吵了一架。
前任江湖第一美人,就是那個在我還吃奶的時候,被教主擄走,教主還曾為他擋了一劍的那一位,我住在這裏快一百天了,才聽到他的一丁點消息。
我喝光了紅豆湯,桂嬷嬷極為自然地給我擦了擦嘴角,她說,公子是教主心尖尖上的人,不要怕,他們吵他們的去。
人心總是肉長的,桂嬷嬷最近也越來越像王嬷嬷了,我不太希望她像王嬷嬷,這意味着她離死大約不遠了,但我還是沒有多說話,說白了,他們的命,與我有何幹系。
中午的時候,我得知了江湖前第一美人和教主吵架的八卦,到傍晚時分,江湖前第一美人就自盡了,沒死成,但教主竟然狠心地連看都沒看一眼。
之所以總是說江湖前第一美人前第一美人,是因為在五年前,江湖出了一個新的第一美人,性情高雅,剛正不阿,是正道的一面旗幟,最重要的一點是,他拒絕了教主的求愛,甚至設下一百單八個人的劍陣,擋住了教主的南下。
因為這層緣故,江湖前第一美人容貌即使略勝一籌,品德上也遠遠不如,所以他的第一美人的名頭就沒有了。
這些都是桂嬷嬷晚上跟我八卦的,她還告訴我,新的江湖第一美人,已經被教主追到手了,江湖前第一美人和教主吵架,就是因為這個。
16.
我每天努力鑄劍,江湖第一美人和江湖前第一美人天天努力撕逼,桂嬷嬷每天都在轉述八卦給我,這樣的日子過了有三個月,期間教主保持着三天來一次的頻率過來睡我。
我私以為他肯定是這麽安排的,一天睡第一美人,一天睡前第一美人,一天睡我。
但後來我發現,他兩個美人都沒睡,離開我房間的那些日子,後宮裏的美人又是一茬一茬地死。
那一條條被劃掉的名單,就是一條又一條鮮活的生命。
這就是傳說中的,大鬼打架小鬼遭殃吧。今天小廚房給我做的是牛肉餅,不加蔥不加蒜,一口咬下去都是牛肉,我啃着牛肉餅的時候,教主從門口邁了進來,極為順手地拿走了我盤子裏最後一塊牛肉餅,我就很不高興了,瞪了他一眼。
他卻像是極為高興,三兩口就吃完了我的餅,又捏了捏我氣鼓鼓的臉。我偏過頭,作勢去咬他的手心,他竟然沒躲,我一下子就咬住了,還咬出了血。
我幾乎是立刻松開了牙齒,反射性地向後撤了撤身體,教主的臉上卻還帶着笑,他用手心抹了抹我的臉頰,他的血沾上了我的臉,血腥味真的很難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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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主的聲音輕飄飄地穿到了我的耳朵裏,他說,好好吃飯,不要多想。
我還有些害怕,腦子裏過了很多如何回應的話,教主卻收回了手,揮了揮衣袖,就這麽離開了。
當天晚上,江湖前第一美人和江湖第一美人,兩個人爆發了激烈了的争吵,然後是無休止的打鬥,最後江湖第一美人把佩劍捅進了前第一美人的心髒,他倉皇失措地看着教主,教主卻笑着向他招了招手。
在前第一美人絕望的視線中,第一美人小跑着跑向了教主,卻永遠無法再投入教主的懷抱。
那微笑着的,眼中滿含情誼的教主,用一把短刀,結束了第一美人的生命,甚至極為貼心地用掌風将彌留之際的美人送到了同樣瀕死的美人身邊。
在場的人都說,前第一美人一直在喊着教主的名字,喊了一遍又一遍,但教主就是坐在座椅上,吃着廚房新做出來的牛肉餡餅,靜靜地看着他的舊愛和新寵一點點失去生命,死也合不攏雙眼。
這些故事都是第二天,桂嬷嬷對我說的,彼時我渾身上下都是青紫的印子,教主半夜闖了進來,蹂躏了我一夜,第二天天沒亮就離開了。
我喝着熬好的小米粥,聽完了所有的八卦,多嘴問了一句,他們的屍體呢?
桂嬷嬷說,第一美人的屍體燒成了灰,送回了原來的門派,前第一美人的屍體還沒處理,教主放在了冰庫裏,不知道是想做些什麽。
我修養了兩天,第三天到工地的時候,工地的夥計告訴我,我的新一爐鐵水又廢了。
不會鑄劍的好教主,把前第一美人的屍體扔進了平爐裏,愣是毀了一爐好好的鐵水。
鑄一把劍特別不容易,我的小平爐也不太大,我得多煉幾爐鐵水,等涼下來做鑄料,慢慢打磨。
我也是真的挺生氣的,但生氣也沒辦法,這爐鐵水是不能要了。
工地夥計問我怎麽辦,我說,鐵水引出來,挖了坑埋了吧,再給他立個墳墓。
夥計們辦事很麻利,很快我的小平爐旁邊就起了一座新墳,桂嬷嬷提了一句不吉利,我挖了一口西瓜塞在嘴裏,我說,我又沒做過虧心事,不怕。
17.
教主過來找我的時候,瞅見了我爐子旁邊的新墳,我以為他會嘲諷我一句,但他站在墳旁邊了看了一會兒,突然笑了,說了一句,這樣也好。
我正在喝我母親特地送過來的碧螺春,可能是他站在那裏的模樣有點蕭瑟,我就喊他,相公,過來一起試試新茶。
教主坐在我旁邊,唇略沾了沾水,誇了句不錯就放下來了,我的膽子也有點大,我就問他,你幹嘛把人屍體扔我爐子裏啊,這樣屍體沒了,鐵水也廢了。
教主沒看我,卻回答了我的問題。他說,年少的時候,約好一生一世不相離,他死了鑄成劍,我佩戴在身邊,也算得上不負諾言。
他這話說得深情款款,仿佛當時冷眼旁觀,看着那前第一美人死去的人,并不是他。
我的後背滲出了冷汗,杯子卻托得很穩當,不知道到底是什麽原因,或許是氣憤,或許是不解,或許是莫名的焦躁,我又問了一句,我說,你愛他麽?
教主沒回答我這個問題,直接起身離開了,桂嬷嬷很快湊了過來,絮絮叨叨地念叨着,我的小祖宗啊,你是嫌自己命大了麽。
我沒嫌我命大,劍還沒鑄出來,雙修還沒開始,教主還沒玩膩我,怎麽也不可能一刀捅死我,我只是看那座墳看着看着,就覺得我以後大概也和墳下的美人一個下場,甚至還不如他,問教主的問題,算是為以後問不出的我,提前問了。
18.
鐵水終于煉好了,涼下來的胚料堆得可高,目測能打磨出幾千把劍來,其他人家的劍,大多是有個模子,鐵水直接灌下去,再細細打磨,我家的不這樣,就是拿鑄好的長條鐵塊,一點一點打磨,這樣有一個好處,每一把劍到最後的模樣都不同,也有一個壞處,因為費勁。
我拿着大鐵錘,敲敲打打開始磨邊角,天氣也熱,我就很幹脆地脫了上衣圍在腰間,一天沒到,上半身就黑成了煤炭。教主過來找我的時候,差點沒認出來我,後來看我這模樣,愣是氣笑了,他說,這等粗活怎麽能讓你去幹,囑咐個小厮去做就好了。
我看着他,我說,這把劍是給你的,自然要我親自來,其他的料子,有的我想送給我爹爹,有的可以讓旁人打磨了給長老給教衆使喚,唯獨這把不同。
教主看了我一會兒,我這話說得特別讨巧,其實主題思想就是想把這批好料子送給我爹,能多賺點就多賺點,實話實說,以前我沒怎麽幹過鑄劍的活,這一次,我是很難鑄出天下第一劍的,也就是一次嘗試,這話我本來想跟教主提的,但他太上心了,而且最後又出了他把屍體扔爐子裏的事,我就更不敢提了。
反正他也不會弄死我,我就……先努力地鑄吧。
教主沒說同意,也沒說不同意,就是特別屈尊降貴地用帕子給我擦了擦額頭的汗,白色的帕子上染了黑,他就極為自然地把帕子扔進了一旁的火爐裏,又只用一雙手提起了我的腰,帶我離開了工地。
即使扔進池子裏洗了好多遍,我的臉和上半身還是黑得不行,教主硬了起來,又實在不想上我,披了件外衣就走了。
19.
教主的床上又死了一個人,聽說是上完之後,多嘴問了一句話。
這事是教主跟我說的,彼時他正在為我塗防曬的藥膏,他塗抹得仔細極了,像是在對待一件完美的工藝品。
教主問我,好奇不好奇他多嘴問了什麽,我點了點頭,我搖頭他肯定會接着說,還不如順從心意,點一點頭。
教主的手指沾着藥膏一點點劃過了我的臉頰,冰涼冰涼的,但我不敢後退,然後我聽他對我說,他問我,為什麽那麽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