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戲劇性的一幕
哪裏來的香蕉皮？牧夏表示匪夷所思，趕緊伸手将牧英小心翼翼地扶起來。
牧英揉了揉摔痛的胳膊，像是驚弓之鳥一般，滿臉倉惶與不安。
“小夏！今天真是麻煩你了！”
“爸，快別說這些。我還要回去工作呢！”牧夏覺得賺錢養家并不是很困難的事，相反就憑她的年紀，風華正茂，青春活力，本來就不應該無所事事地窩在家裏。
牧夏并未離開，而是跟着牧英來到出租屋裏。
牧英的房間收拾得十分幹淨整齊，瞧得出來，牧英雖然落魄了，對生活依舊講究。
牧英給牧夏倒了一杯熱水，然後去了自己的主卧，準備将行李箱重新歸置一下。
“琥珀！是不是你做的？”趁着牧英不在，牧夏立即舉起手中的毛絨玩具。
琥珀剛開始沒有承認，架不住牧夏左逼右問，她甚至使出一招殺手锏，要将這只玩具從高樓的窗口擲出去！雖然琥珀不至于喪命，但是……這只用來寄宿的毛絨玩具肯定會玩完！
“等一等！”琥珀在牧夏連環炮一般的拷問之下，只能被迫承認了。
“他剛才說我是破玩具……”
“你真是小心眼，超級記仇！我爸說的是玩具很破，指的不是你！”牧夏好笑地反駁道。
“那有什麽區別？我聽得一清二楚。”
“昨天還誇你語言表達能力很強呢！真是沒想到，你居然變得這麽蠢笨……”
毛絨玩具的電子眼裏閃着一抹幽冷的暗光：“牧夏，你見過哪個AI系統有脾氣？”
牧夏頓時被它問住了，思忖片刻，才遲疑地回道：“貌似是沒有。如果真的有，那也是數據分析獲得的一種理性結果。但是人類的脾氣，有時候屬于感性的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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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琥珀突然輕叱一笑：“所以你剛才說的小心眼，記仇，其實都屬于人類的性格特征和情感訴求，跟我沒有什麽關系。”
“你這是幾個意思？”牧夏頓時氣得噎住，這貨居然跟自己講道理？
明明是它自己犯了錯，這才是不争的事實吧？
“我的意思很簡單啊……我覺得我要報複回來，一秒鐘的功夫，足夠讓我付諸于實踐。利用你跟牧英的盲區，讓路人甲将那根香蕉皮摔在地上，計算出牧英的行走路線，并且給他施放一定的心理暗示……這一局，我贏了呢！”
牧夏勉強忍着心中的怒火，故作冷靜地回道：“所以我爸被你害得摔倒，在你看來，這只是一場游戲？”
琥珀扭了扭毛絨玩具的玲珑嬌軀，笑道：“別生氣嘛！我之前的分析全部都是基于人類世界的常識與日常經驗。我其實就是想……逗逗你！”
牧夏憋着氣，将毛絨玩具一把摔在沙發上，故意背過身去，不再搭理它。
這時，牧英從主卧裏走出來，帶着幾分疑惑：“你剛才在跟我的小管家聊天？”
“哦……是啊！你的管家機器人真的很會聊！我超喜歡它的！”牧夏急忙掩飾過去。
牧英揀了旁邊的空位坐下，跟牧夏随意地唠唠嗑，父女感情漸漸變得親近起來。
從前牧夏總是不能理解父親的事業和雄心，直到年華猝然老去，父親的兩鬓添了霜色，她才勉強可以理解那份人生的擔當與周旋于世故人情之間的生存法則。
“小夏，你這些錢，是做了什麽工作？”
牧夏剛剛大學畢業，尚未參加學校的實習，她當初選擇的專業很普通，至少在業內暫時找不到合适的體面的工作。
“紫玥，你認識麽？”牧夏平淡地回道：“他是石城有名的青年創業者。”
牧英似乎吃了一驚：“我知道他！但是牧夏……紫玥好像在一年前就失蹤了。”
“怎麽可能呀？”牧夏頓時啞然失笑，沉默幾秒鐘，才慎重地回道：“紫玥親自去嘉雪家裏參觀今夜私人博物館，然後我遇到他，他給我提供了一份兼職。”
“什麽？你真的……你居然真的看到他了？”牧英愈發覺得不可思議。
“嗯，是一個虛拟人格的實驗，我一直不知道他實驗這種東西有什麽用處。”牧夏無奈地聳聳肩膀：“可能是我眼界太窄，見識不夠吧！反正我對紫玥的實驗不太能理解。”
牧英慢慢地沉下臉來，像是正在思考一個非常嚴重的問題。
“小夏，那個人肯定不是紫玥！”沉默半晌，牧英才篤定地提出自己的異議。
“……我親眼所見，難道還能有錯？”
“現在石城有一種克隆技術，可以替某些特殊人群制造一些複制體。”
牧夏頓時吓得瞠目結舌，讷讷地問道：“爸，你的意思是，紫玥早就失蹤了。那天跟我接觸的紫玥，其實是一個複制體。”
“嗯……這個消息應該錯不了。”
“爸！你有什麽證據呢？該不會是你從朋友口中道聽途說來的？”
牧英想了想，英俊的臉龐上爬着細碎的皺紋，皺紋裏藏着他一生的艱辛與奮鬥。
“一年前，紫玥失蹤的新聞在電視上播放過，但是不到十分鐘，跟紫玥有關的熱搜新聞就全部下架，全部消失了！剛巧我當時就在跟紫公司的總部跟負責人接洽一筆生意……當時我在會議室裏親耳聽到紫公司的負責人說，他們的總裁出了車禍，性命之危……”
“剛才不是說失蹤麽？為什麽又變成車禍事故啦？”這下，牧夏愈發覺得可疑。
“對啊！車禍之後，紫玥就失蹤了。大概失蹤了半年左右，然後他又安全回歸了。”
牧英的表述其實沒有任何問題，邏輯自洽，前後相銜，順序整齊。
“爸，我覺得是你想太多了。”
“……也許是吧！我現在哪有空管紫玥的生死存亡？我自己的公司還是焦頭爛額呢！”牧英深深地無力地嘆了口氣。
跟父親友好地道別之後，牧夏乘坐電梯回到一樓大廳，她突然舉起手中的毛絨玩具：“一年前，紫玥真的發生了車禍？”
這次琥珀沒有任何緩沖空間：“是啊！你父親猜得都對。”
牧夏驀地腳步一滞，眸子裏逸出幾分驚愕：“琥珀！你快老實告訴我！那天去嘉雪家裏跟我見面的紫玥……他到底是不是真人，是不是他本人？”
琥珀幽幽地回道：“不是。”
像是一聲悶雷砸下來，猝不及防之下就将牧夏徹底砸暈了！
“我爸真的猜對了？那是一個複制體？”
“嗯……紫玥認識石城的相關技術專家，替自己做一個複制體，簡直就是易如反掌。他也舍得花錢，很早以前就有這種特別豪爽的想法……”琥珀的口氣染上一絲調侃。
牧夏深吸一口氣，望着出租大廈門口金燦燦的陽光，毫無疑問，這是一個真實世界。
陽光雨露，行人街道，密集的巡航車，在高樓的罅隙之間奔湧的立體投影廣告……
這一切構建成最堅硬的秩序，秩序滲透在一點一滴的日常生活中，顯得隐沒而又宏大。
“紫玥的真人呢？他現在躲在哪裏？”
終于還是進展到這一步，琥珀通過毛絨玩具的電子眼閃爍着一抹螢火般的微光：“車禍發生之後，紫公司開展虛拟人格的實驗，如今紫玥已經活在必不可缺的網絡世界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