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試禮服(上)

接下來的幾天,肖雨澤就宅了起來,他以為鄭家人說沒他事兒就真沒他事兒。

整天吃了睡睡了吃,日子過得跟豬一樣,滋潤的連前半年一直沒調理過來的臉色也養的紅潤健康了許多。

老兩口感動的熱淚盈眶,越發認為讓兒子跟鄭逸軒結婚的決定是對的。

又過了幾天,肖雨澤覺得自己快成仙了,鄭家那邊突然來電話說第二天開車來接他去試禮服。

然後大清早七點不到就被肖媽媽從床上挖起來。

“起床!去試禮服!”肖媽媽言簡意赅。

肖雨澤睡眼朦胧,“?”

“洗臉去!眼角一堆眼屎,收拾的利索點啊!”肖媽媽大着嗓子扔下以一句話就轉身走了。

肖雨澤繼續迷糊,試禮服?試什麽禮服?哦,對了,他要結婚了。

肖雨澤打了個哈欠,玩了一個禮拜他都快忘了這是請的病假,哦不,某種程度上來說的婚假。

搖搖晃晃的爬起來摸到洗手間,閉着眼睛刷牙洗臉,順便用水扒了扒頭頂亂翹的幾根毛。

穿啥呢?肖雨澤有些惆悵,一年前從C市回來他幾乎什麽都沒帶。以前上班參加活動穿的正裝都留在前男友馮簡那兒了,現在他工作輕松生活随意,別說正裝,連個像樣的襯衫都沒有,二十六的歲數差不多越長越小了。

肖雨澤很糾結的對着衣櫃裏老土過時的T恤衫牛仔褲,用手在胸前比了個阿門,暗想這結婚後都是要朝夕相處的,早點看清我的本面目早點認命。

嗯,肖雨澤也覺得是自己高攀了。

肖媽媽在客廳等了半天沒等到那墨跡兒子出來,不耐煩的沖進去打算來硬的。

然後她看到自家兒子一身白T恤衫水洗藍牛仔褲,還騷包的在頭頂戴了個棒球帽,就差在頭頂寫着“我很青春”四個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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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肖媽媽痛心疾首的捂臉。

肖雨澤回頭瞪着眼睛,小老虎一樣呲着牙,“再活回去也是你生的兒子!”

肖媽媽搖搖頭,“哎,兒子啊,不是媽媽說你,都二十六了,咋還能這麽穿啊,還有一個多禮拜就結婚了啊,老跟個小孩子似的怎麽行。”

話雖是責備,語氣卻是溫柔寵溺的。

肖雨澤慫下肩,無奈的攤手,“媽,我現在上班也這樣穿啊,我沒有其他的衣服了。”

肖媽媽皺着眉想了想,然後一拍腦門決定把肖爸爸年輕時的襯衫西服拿來給兒子穿,肖雨澤趕忙制止。

“哎!老媽啊!你兒子我穿那些衣服出去會笑死人的啊!還不如這樣穿呢!”

然後就一屁股坐在沙發上,任肖媽媽如何勸說都不肯換下來。

肖媽媽不知道兒子心裏那種所謂“反正日後要朝夕相處,早點認清本面目早接受”的外星想法,決定放棄讓他去商場買新衣服的念頭。

然後母子倆就坐在沙發上幹瞪着眼等鄭家的車。

在肖雨澤啃了兩個蘋果半塊西瓜後,鄭家的車才姍姍開到了樓下,他感覺自己有點尿頻了。

來人是個五十多歲的老頭子,自稱伍伯,說是鄭家的管家。

肖雨澤心裏嗤了一聲,這年頭還有管家,有錢人錢多沒處花啊。

肖媽媽笑眯眯的請伍伯進家門,伍伯笑容得體的拒絕:“親家母不必客氣了,少爺還在那邊等着呢,我這就先帶二夫人過去。”

肖媽媽笑容一僵,肖雨澤也囧着一張臉——二夫人?

這家人到底是哪裏有毛病啊!現在同性結婚雖說是搬上法律了,可也不帶這麽磕碜人得啊!二夫人你妹啊!

伍伯不自知的繼續笑,然後看到肖家母子越來越黑的臉,終于發現了那麽一點什麽,急忙鞠了個躬:“我很抱歉……肖少爺,在國外我們一直是這麽稱呼的,讓您困擾了,那麽現在您能跟我下去了嗎?”

肖雨澤一挑眉,好吧,少爺總比夫人好。

然後跟肖母打了聲招呼就跟着伍伯下樓坐車去了。

肖雨澤是個車盲,他姑且認得車前頭那個小人的标志是電視上常說的那些名字裏的一個,可要分辨出來到底是哪一個,他還是不知道。

車後座很寬敞,有點淡淡的茶香。肖雨澤頭一次坐這麽豪華的車,不自在的扭了扭屁股,感覺渾身都有點別扭。

伍伯在駕駛座後視鏡看到肖雨澤的動作,慈祥的笑了笑,心裏暗想希望這個年輕人能溫暖少爺一顆“滄桑”的心,讓鄭家老少早點走出低氣壓的天氣。

肖雨澤姿勢僵硬的坐了一會兒,發現不是往自己熟悉的路走,然後瞅瞅前座伍伯專心開車的臉,将疑問咽了回去,把帽子蓋在臉上,腦袋一歪,就稀裏呼嚕會周公去了。

不知過了多久,肖雨澤被拍着臉醒了過來,棒球帽滾到腳旁邊,他蹲下身把它撿起來重新蓋到臉上,幾秒鐘後覺得有點不對勁兒,然後睜開眼把帽子拿下來,看到一張寫滿不耐煩的男人臉。

男人看起來二十七八歲,跟肖雨澤差不多,就是成熟穩重的多。

男人彎着腰,看到肖雨澤睜開眼,拿開自己的手,斂着眉目說:“肖先生您好,我是鄭總的助理黎昕,您睡醒了麽?鄭總在裏面等了您好一會兒了。”

內容恭敬無比,語氣卻是掩不住的不屑。

肖雨澤點點頭,還用手擦了擦嘴角,看到對方眼裏更濃的鄙夷,他粗神經的笑了起來。

“啊?黎昕嗎?不好意思啊,最近實在太累了一不小心就睡着了。”如果吃喝玩樂也消耗體力的話……

“沒關系,請您跟我來。”黎昕站直身體面無表情的說。一手撐着門,恭敬的等肖雨澤下車。

肖雨澤将帽子倒扣在頭頂,動作緩慢老年人一樣龜速下車。黎昕控制着面部肌肉盡量不露一點表情。

“請您跟我來。”看到肖雨澤終于爬了出來,他再也忍不住,說了這句話就轉身先行離開。

肖雨澤在身後咧着嘴巴笑了笑,轉頭跟伍伯打了聲招呼,就趕忙追上黎昕去了。

這裏是肖雨澤不常來的西區,周圍的環境對他這個土生土長的B城人來說竟然有點陌生。

肖雨澤有點郁悶。

黎昕在前面大步走着,絲毫不管後面肖雨澤有沒有跟上,然後在一家頭頂寫着“ZY”的服裝店停下。

肖雨澤也停了腳步,擡眼看了看。發現外表沒什麽太特別,然而一走進去才發現裏面別有洞天。

一樓挺大,卻是一件衣服都沒有。靠門右邊一溜兒的化妝臺,上面擺滿了瓶瓶罐罐。左邊則是五六張精致的小茶幾,角落裏點着一個小香爐,額,香爐?還是古代味兒挺濃的那種。肖雨澤抽了抽鼻子,不得不承認這家店的老板口味真是古怪又奇葩。

黎昕站在門口看着肖雨澤土老帽一樣四處轉悠,心裏不屑的笑了一聲。

化妝臺邊坐了一群穿着粉色職業裝的姑娘,其中一個看到黎昕走進來時眼睛一亮,趕忙迎了上去。

“黎先生您可來了啊,鐘總在上面有點不耐煩啦。”小姑娘急急的說。

黎昕冷着臉點了點頭,“嗯,知道了,我們馬上上去。”

肖雨澤轉過頭對小姑娘笑笑:“額,不好意思啊~”

小姑娘瞅着他笑盈盈的眼睛,連忙擺手說沒關系。

然後肖雨澤和黎昕就往樓上走。還沒到二樓就聽到一個男人的聲音,清脆的喊着:“我說二少啊,您那未來老婆咋還不來啊?別是突然後悔了吧?”

然後是肖雨澤記憶裏鄭逸軒的聲音,“伍伯路上有給我打過電話……應該沒悔婚吧?”

語氣裏帶了點疑惑和煩躁,肖雨澤很囧的發現他能想象出那個只見了一面的男人皺眉說這句話的模樣。

後悔?哎……他現在很期待婚後的生活啊。

肖雨澤彎着眼睛跟在黎昕後面,兩人剛出現在二樓,就看到鄭逸軒露出驚訝的表情,接着是微微懊悔的樣子。

想來是世家子弟家教森嚴,背後讨論叫人家當面聽到,面子上是有些挂不住的。

肖雨澤眼裏笑意更濃,他發現他挺喜歡看男人吃癟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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