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所謂同住

兩年後,北京機場。

“二哥,我已經到北京了。接?沒事,我又不是第一次來北京,你上課吧,我自己一個人過去。”一下飛機,許楠玉給林二哥挂上電話。“沒帶行禮,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出門都是輕身上陣的,自在。還沒告訴三姐,我打算給她個驚喜。”肩包下滑用手攏了攏,以至于沒發現那道老早就盯上他的視線。

挂上電話,看着人山人海的機場,緊了緊背包。

他用兩年的時間安心在李老身邊打基礎,也用兩年的時間從高一升到高三,不能說其中沒水份但他實在不是走正常路線的人,太較真這些俗物反而浪費時間。李老也贊成他跳級升大學,并親自給京大考古系至電,昨天收到京大破格錄取書,他就直飛過來了。

低着頭看手機上的電子地圖,瞄到前方有個陰影,看也不看的錯開一步,只是這一讓直接給‘讓’進別人懷裏。捂着被人撞疼的額頭,擡眼。

李泰西裝筆直手抽在褲袋,臉帶似有似無的笑意低頭看撞自己懷裏的人,道:“還往哪走?”

猛得後退一步,瞪圓眼睛:“李泰?你怎麽在這裏?”

“我就怎麽不能在這裏?”好整以暇的抱胸反問。

說實在話,這兩年他被李泰給‘欺負’怕了!明明該是忙得腳跟打架的人,結果卻三不五十出現在你面前,拽的要命似的依在車旁瞥一眼吐倆字‘利息’。兩年前無心一句‘黑魚子熊掌’跟扯虎皮欠下一頓‘滿漢全席’,記賬上而延生的‘利息’!他已經足足還了兩年了!兩年呀,說起來都冤。到不是舍不得花錢,只是這男人難纏的可以,說着說着就會繞到那顆福祿壽翡翠上面去,一次被他忽悠成功把福祿壽雕刻成了一朵巴掌大的千瓣蓮,多餘料子除了兩個戒面三個吊墜,其餘皆被對方默認為‘加工費’。

福祿壽呀三色同體,可不是普通翡翠,可遇不可求別說‘加工費’任何翡翠雕刻師父見了,倒貼錢求他給他們雕刻都是可能的!結果他一時暈頭,犯了這麽個世紀性的錯誤,現在想起來還心痛。

“李總日理萬機…”

擺手打斷他的話,一邊拉他出門。“日理萬機說的是總理,我還差那麽幾百個臺階。”

無心思細嚼他的玩笑忙停步,警惕問:“去哪?”

“你說呢?”揚眉反問。

“可不可以不去?我坐了幾個小時飛機很累了,想先休息。”苦着臉特意給他看眉間的疲憊,他不喜歡坐飛機,雖然很清楚是安全的但那種踏不到地的感覺還是給他極重的精神壓力,吃不下睡不着,只能睜大眼睛盯書,能閉眼養神但疲勞感還是有的。

停步回身。“你有兩種選擇。一、打暈帶走。二、自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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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笑。“有第三種嗎?”

露白牙,幹淨利落倆字。“沒有!”

聞言擡眼看他,兩人視線較勁許楠玉兵敗山倒被李泰眼神殺了個丢盔棄甲。只得跨着肩,拖着滑到手臂的肩包拉達着耳朵自己鑽進車內,那委屈欲言欲泣的模樣像極了受欺負的小媳婦。

李泰跟着鑽進後座,關上車門,司機油門一踩立時飙出老遠。半小時後,鑽進一棟碩大別墅門裏的車道。車才停穩就有人來開門。

“許少爺,歡迎您!”

僵笑,死扒住座位就是不揄動。

李泰大手一揮,把人拽出車內推動衆人面前,低頭對還在想着溜的許楠玉道:“從今天開始你就住這裏。”用的是肯定句,而不是詢問句。

許楠主沒作聲,但從他不斷扒拉李泰拽着他的手的動作來看,他是拒絕的。

李泰身形頗碩手勁極大,哪是許楠玉這肩不挑手不提的少爺能比的?力氣用完不說還累了一身熱汗,那鉗子似的手卻愣是沒移動過一分一毫。無數次血的事實證明他跟李泰的力氣是不能比的,挫敗的無語瞧着自己跟女子有的一拼的秀氣手指,再看眼對方,頓時什麽氣都洩了。

這世上有那麽種人生來就是打擊別人的,李泰就是其中之一,且是極品中的極品。含金匙出生生在官家豪門,又聰明之極外貌出衆,世間好事十占九成九,讓人羨慕妒嫉恨都提不起勁來。

李泰可沒管他小腦袋的彎彎繞繞,拎着他領子丢到餐桌前,親自給他承碗湯道:“先吃點東西。”

看着眼前濃香的排骨湯,許楠玉神游般的想。能喝着李泰親自承湯的人,十根指頭能數過來,不知他哪輩子燒了高香得如此虛榮?

“不合味口?”李泰問。

回神搖頭,三兩下把碗湯喝了個幹淨,更是一股作氣連掃兩碗米飯。吃完放下筷子,一摸嘴巴。“我不住這裏。”

李泰瞧他眼,仍低頭慢條斯理的進食。精致木筷握在手指間,準确夾到要吃的菜放進嘴裏,無聲慢嚼,後送口米飯再嚼,咽下。

“我要回去了!”等他吃完黃花菜都涼了,索性自己回還來的快些。

“坐下。”或許是積威太深,這普通的兩字卻帶有不容致疑的氣勢,許楠玉僵硬着把半揄開的屁股再揄回來。

苦着張臉。“李總,您就高擡貴手饒了我吧。”

放下碗,看他。“我是洪水猛獸?”

搖頭。你比洪水猛獸更恐怖!至少洪水猛獸不會打他寶貝的主意。

“我奴役你了?”

搖頭。你是時時刻刻把我當面團兒蹂躏!比奴役高級多了。

“還是我占你便宜了?”

搖頭。你那哪叫占呀,那叫‘掠奪’!比當初八國聯軍還狠。

李泰來了興志了,笑問:“我一不是洪水猛獸,二不奴役你,三不占你便宜,怎麽就不能跟我住一起?”

“我跟我二哥說好的,我爸媽的意思也是不放心我一個人住。”

“也就是說只要你爸媽同意就不是問題了?”

聞言,許楠玉頓時有股不好的預感,眼睜睜看着對方給羅母林父至電,兩分鐘後放下電話,再給林儒玉至電說了原因,一分鐘後放下電話對他抿嘴一笑道:“你的房間在往裏第二間。”

許楠玉恨不得甩自己兩巴掌,幹嘛把羅母搬出來呀,憑他一家子對李泰的客氣勁,這不是自咯拿繩子往身上套嘛?“這個…”猶想垂死掙紮,李泰瞥眼。

“這也是老爺子的意思,有我看着許家就不會輕意來打擾你。”兩年前雖攤了牌,但許家并沒有放棄拉攏,時不時還會至電拜訪。“再則這裏離學校近,能節約不少時間。”

李老同意他就沒丁點反對的理由了,沉吟點頭。“讓我住下也行,但約法三章。一、你不能幹涉我的自由,我有行動自由、時間自由、思想自由。”

支着下巴。“我有那麽大能耐還能幹涉你‘思想自由’?”

“答不答應?”

點頭。先把人框住再說,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二、你不能強迫我不願幹的事,更不能忽悠我、欺騙我、打我寶貝的主意!”

“行。”既然能講條件那就有空可鑽,還是那句話,以後的事誰都無法預測。“第三呢?”

“第三暫時沒想到,想到了告訴你。”

笑看他。“你的‘三章’講完了,到我了。一、我有義務負責你的安全,在條約碰撞下以你人身安全優先。二、不能玩失蹤,除上課時間,五小時之外的行蹤需要報備。三、遇任何異常情況都要給我打電話,我的電話你要調成快撥鍵。”

“能有什麽異常情況,我就當個乖乖學生。”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既然你爸媽把你交給我,我就要全權負責你的安全。”

李泰這話說的光明正大,許楠玉沒有懷疑,仔細想了下協議沒有漏洞,伸手:“君子一言——”

李泰伸手擊掌三下,接話。“——驷馬難追。”

吃飽喝足又沒了顧慮,許楠玉磕睡蟲就上來了,打了個大大的哈欠順勢舒展下身體擺手道:“我去睡下了,拜拜。”

“有事我再叫你。”目送許楠玉消失在樓梯口,李泰支着下巴,眼神幽暗深沉想起什麽趣事嘴角勾出個漂亮的弧度。許楠玉絕對不知道,其實從他踏進這屋子裏開始,就已經掉進李泰的陷阱裏成了他桌上那盤菜,上貼四個大字‘随君享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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