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我喜不喜歡成夢關你什麽事?”
喬皙動了動肩膀想掙脫秦祎摁她的手,對方的力氣意料之外的大,竟然讓她沒掙脫。
她不滿的皺起眉,“秦祎,你要咬主人了?愛咬主人的狗,可不會有什麽好下場!”
秦祎盯着喬皙手腕上戴着的表,“這塊表你倒是戴的挺勤。”
他說完便松開了喬皙,繼續把剛才沒放好的幾個行李箱放歸整,一言不發。
喬皙看了看手上的手表,她之前特意找人改了尺寸,現在幾乎天天戴着,就是為了在秦祎面前顯擺,惹他眼紅。
現在看起來效果很不錯,不然以秦祎的性格也不會說這麽聽起來像陰陽怪氣的話。
“這塊表是我自己花錢買的,我想什麽時候戴就什麽時候戴,你管不着。”
秦祎沒說話,讓喬皙感覺自己一拳像打到棉花上,自讨沒趣。
這時候,喬皙的房間門被人敲響了。
喬皙以為是夏如歸和田蜜,重新抱着枕頭斜靠在沙發上,使喚秦祎,“去開門。”
秦祎照做,拉開門後發現來的人是成夢。
成夢頭一次看見把頭發染的綠得發亮的人,愣了下。
秦祎臉上的墨鏡口罩都沒摘,他沒給成夢讓道,兩個人就僵持在門口,“有什麽事?”
成夢回過神,“我來找喬皙聊戲。”
喬皙乍一聽見成夢的聲音,立刻從沙發上彈起,端正坐姿,表現出最優雅的儀态。
她咳了一聲,壓下心裏的激動,“成夢老師,請進。”
“好。”
成夢正要走進,眼前的綠頭男突然将房門關了一半,把他擋在了外面。
他疑惑的看向對方,對方卻說:“你們都是公衆人物,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要是被人拍到了發出去做文章,對你們兩人都不好。”
成夢聽完後沉默了幾秒,“是我考慮不周了。”
他是個戲癡,一旦談起戲來其他的事都會抛之腦後,将他們藝人的大忌都給忘了。
他提高了幾分音量,“喬皙,是我疏忽了。晚上我們劇本圍讀再一起聊戲。”
喬皙坐在裏面沒聽到秦祎對成夢說的話,所以她根本不知道主動來找她聊戲的偶像為什麽突然就走了。
她還有點失落,“哦那好吧……晚上再見。”
成夢轉身離開了,沒走幾步他又突然倒轉回來,頂着門縫裏露出半個身子的綠頭男看了幾眼,忽然說道:“秦祎,看來關于你破産的事情是真的。”
能讓人短時間內風格大變到匪夷所思,肯定是受到了沉重的打擊。
秦祎和成夢早年合作過,算是認識,成夢能聽出秦祎的聲音也不奇怪。
秦祎似乎并不想談這件事,“少管閑事。”
說完,猛的關上房門,将喬皙心心念念的偶像關在了門外。
喬皙被關門聲吓的一抖,“你幹什麽?”
“我走了,你……”秦祎重新走回到喬皙面前,望着對方欲言又止。
“快走快走!”今天該用他的地方也用到了,喬皙也不想再看他在自己眼前晃悠了,影響心情。
趕快讓田蜜給他買了回程的機票,想要把行程轉發給他,又記起自己沒他的微信和聯系方式。
她把手機丢給秦祎,趾高氣揚的說:“你的手機和微信號都給我存好了,我現在要拍戲,沒時間天天去監工,但這不代表你可以拿着我投資的錢為所欲為。你每天下戲後,必須老老實實的在微信給我彙報工作,知道了嗎?”
她把資本家剝削底層工人的态度大搖大擺的擺了出來,也不怕秦祎不滿,反正要是對方哪裏不順他的意,她立刻就能拍屁股走人,到時候我不知道更慘的會是誰。
秦祎用她的手機存完號碼後,忽然說:“我記得我們以前加過微信。”
喬皙撩了撩頭發,很不在意,“哦,我删了。”
秦祎抿了抿唇,最終還是沒說什麽。
他走之前,喬皙突然想起來,“為什麽成夢老師剛才走了?”
秦祎頓住的步子忽然加快,冷聲道:“不知道。”
明明剛才讓他做什麽就做什麽,乖巧的很,現在态度一下子就又降到冰點了,讓人捉摸不透。
喬皙吐槽了一句:“莫名其妙。”
周育晨在機場接到秦祎的時候,又想哭又想笑,最後還是覺得自家藝人真的太慘了。
他邊開車邊嘆氣,“秦哥你這頭發就這麽被糟蹋了……”
秦祎沒回話,望着車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車行駛過地下隧道,車內的視野一下子變暗。
秦祎坐在陰影裏,只露出了半張臉,縱使頭發的顏色怪異非常,也絲毫掩蓋不了他那張俊逸的臉。
高不可攀的白月光——外界給他的形容,一針見血。
他又沉默了一會兒,眼神望着虛空中一點,忽然開口道:“我本來以為她喜歡我。”
周育晨手一抖按到了車喇叭,刺耳的鳴笛聲響起,吓的他立刻集中精力,“……秦哥,你說的她……不會是喬皙吧?”
“除了她還能有誰?”
“秦哥,到底是什麽誤會讓你會覺得喬皙喜歡你……”
周育晨實在想不明白秦祎為什麽會産生這樣的畸形想法,難道是在他不知道的地方,被喬皙pua了嗎?
“那你可以找另外一個她會借我五千萬的理由,說服我。”
周育晨小聲嘀咕:“她不就是為了整你才幫我們的嗎……”
“你會為了整一個人,反而給他雪中送炭,把他中困境裏拉出來?”
周育晨聽完一愣,好像……的确不會這麽做?
秦祎繼續往下說:“我如果仇視一個人,我會趁着他困窘之際,把他手中的最後一根稻草奪過來放進火裏,焚燒的一點都不剩。”
說白了,對待仇敵,這種時候只有趕盡殺絕才能徹底消除這顆眼中刺。
可喬皙做了什麽?
她毫不猶豫的拿出了五千萬給秦祎,嘴上說着要打壓戲弄把秦祎踩在腳下,可實際上做的不過是整蠱他的頭發,讓他當了一兩次苦力,她甚至連秦祎的電影都沒有染指越權半分,所謂的監工彙報工作,更像是一個小姑娘在和他玩鬧惡作劇。
想到這裏,秦祎習慣性的擡起左手腕想要看看時間,發現那裏空空蕩蕩的。
他又才記起,他的手表被那個女孩搶走了。
“我記得,慈善晚宴捐贈物品雖然是匿名的,但只要有心想打聽,也不是打聽不到。”
“秦哥你是覺得喬皙知道那塊表是你的,所以才買的?她為什麽要這麽做啊?”經過秦祎一系列的邏輯推敲,周育晨發問之後又立刻舉一反三,“我懂了!她這是為了引起你的注意!她知道那是你最喜歡的表,所以故意搶走!”
周育晨突然就茅塞頓開,“難怪啊……難怪啊!圈內平時那些上趕着巴結我們的狗東西一聽到我們出事的消息,一下子全都跑得沒影了,避咱們跟避瘟神一樣,只有喬皙這尊活菩薩還主動來雪中送炭,原來她是因為喜歡喜歡秦哥你啊!”
“我就說嗎她這麽漂亮的女藝人,平時對別人都和和氣氣的,怎麽到了哥你面前就跟變了個人一樣……說得通了,一切都說得通了!”
有這麽一類人,确實會為了吸引喜歡對象的注意,而去故意對方唱反調。
綜合喬皙之前對秦祎所做過的所有事情,都走向了一個答案——那一定是喜歡。
“秦哥,還得是你能明白喬皙彎彎繞繞的心思,換做是有個女孩這麽對我,那我肯定覺得她就是想拿錢羞辱我出氣!”
秦祎的想法得到了經紀人的認同,但他面上流露出的情緒卻沒有絲毫喜悅,“我本來覺得她是喜歡我的,但我今天看見了她在成夢面前的狀态,和在我面前完全不一樣。”
喬皙在成夢面前,會緊張,會結巴,會臉紅,和在他面前得意高傲的白天鵝仿佛不是同一個人。
所以他開始懷疑,喬皙或許并不喜歡他。
“害!哥我以為你要說啥呢,那戀愛中的女孩對待喜歡的人和不喜歡的人肯定不是同樣一個狀态啊!”周育晨替秦祎排憂解惑,“秦哥你是沒談過戀愛幹淨的像張白紙,我跟你說我以前上大學的女朋友,她在外人面前那是一個端莊得體,在我面前強勢的就跟祖宗似的等着我伺候……那說起來和喬皙這活菩薩的樣子,還真的挺像。”
秦祎半信半疑,“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我還能騙你嗎?信我準沒錯!”
秦祎點了點頭,積攢在胸口的郁氣消散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