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想不到這劉月還有點仗義。”陸琴聽了有些驚奇。
自打那天劉月說她打小報告之後,她就對劉月沒有一點好感了,可是沒想到對方還能說出這樣的話。
“光說有什麽用?到時候學校叫家長,她是真能替人挨打,還是替人挨批。這是她說替就替的嘛?”鄭燦燦不屑的說道。
陸琴一聽也是,作弊是錯,幫人作弊的也不是沒錯,怎麽可能劉月說替就替,想到這裏又覺得劉月有點大包大攬的哄人了。
鄭燦燦回到家,還沒進家門,就碰到西邊鄰居王家的媳婦李秀梅正在門口生爐子。
這片雖然是家屬區,但住的都挺緊巴,也就是一排排的平房,連個小院也沒有,所以大家都喜歡在家門口幹活,這樣湊一塊也能聊個大天。
這大夏天的,也有不少把爐子拎出來生火做飯的,省的在屋裏熱。
“喲,這不是大學生回來了嗎?聽說你們這兩天月考啦!考的咋樣啊,大學生?”李秀梅生着爐子,擡頭看到鄭燦燦,就有些陰怪氣的道。
鄭燦燦雖然穿過來的時間不長,但是周圍鄰居啥情況她也算是知道些的。
這李秀梅一家子都是城裏人,就有些看不起她們農村來的。再搭上她對象也是機械廠員工,還是正式的,她卻一直沒能沾什麽光進廠工作。
而鄭媽一從農村過來,就直接到機械廠食堂當雜工了,本來她是看不上當雜工的,但是她也沒機會去,憑啥她一來就能去。
可她自家男人是個悶葫蘆,平時在廠裏也說不上話,她也沒辦法。
這下自然就更加看鄭家不順眼,知道鄭家搬到城裏來,是為了供孩子上學。
而原身自打過來,成績一直不行,上次更是直接考了個倒數第一。這片家屬區有好幾個孩子在四中上高中,這事自然瞞不住的,所以原身學習不好這事好多人都知道。
李秀梅自然也沒有不知道的,聽了原身成績後,就當街跟鄰居笑話了起來。當時氣的鄭媽跟她罵了起來,最後急了差點拿着笤帚追到她家打她。
鄭媽脾氣向來不好,在農村沒少跟那個嘴碎的婆娘幹仗,李秀梅自然不是對手,當即縮回了屋,不過這人記吃不記打,今天照樣看到鄭燦燦嘴賤。
Advertisement
鄭燦燦也不理她,掏出家門鑰匙開門徑直往裏走。
李秀梅看鄭燦燦不理她,當即尴尬的要命,附近有幾個鄰居聽見聲音都看過來。
李秀梅覺得很沒面子,“小姑娘家家的,一點沒有禮貌,果然是鄉下來的,還跟城裏讀書,我看這次還是倒數第一。”
有些鄰居聽了就覺得李秀梅有些過分,這年頭能上高中就是學習不錯的孩子了,考倒數第一人家也是高中生啊。
就有個家裏孩子早就辍學的家長朝着這邊道,“李秀梅,人家考第幾關你啥事,用的着你管嘛,人家家大人都沒管呢。”
“我管她幹啥?就是替老鄭家丢人呗,辛辛苦苦供孩子上學,結果就考了個倒數第一,我看也是浪費錢,還不如趕緊回家學着幹點活,早點嫁人,省的再大點找不着婆家了。”李秀梅看有人居然還替對方說話,當即更氣。
聽到的衆人面面相觑,雖說他們也覺得要是學的不行還不如不上,畢竟高中畢業也不一定能有個工作,還不如等等看哪家廠子招工,進了廠那一輩子就有靠了。
但是那是鄭家的事,李秀梅這麽說就有點多管閑事。
鄭燦燦聽到這話,正要出去,就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李秀梅,你給我閉嘴!”
是鄭媽回來了。
鄭媽這時正下班回來,在食堂做雜工還是挺忙的,每天回來都是一身疲憊。但一回來卻聽到李秀梅又開始講閨女閑話,她當即氣的不行,抄起手裏帶着的飯盒揮舞着就過去了。
鄭媽嘴巴一直不是很厲害,吵架不太行,但是打架她行。
這點李秀梅自然領教過了,人家動不動手,但鄭媽罵不過直接動手,心裏罵着農村人就是野蠻,但見鄭媽過來趕緊就往屋裏跑了。
鄭媽堵着門又罵了一通,“李秀梅,別讓我再聽見你說我家閨女閑話,不然我就不客氣了,我家閨女考成啥樣不關你的事,她考成啥樣我都供。”
說了一通,引來不少好奇圍觀的,不過不管鄭媽怎麽罵李秀梅都了縮頭烏龜不出來,鄭媽又罵了兩句終于回了屋。
進屋就瞅見閨女看着自己,她趕緊換了笑臉,“閨女,看媽今天給你帶啥好吃的了,今天晚上咱有肉吃了。”
鄭媽在食堂工作,自然有些便利,平時總有機會弄點好吃的回來,這次直接拿回來一飯盒炖豬肉,這可是很少見的,難怪鄭媽這麽高興。
晚上,一家子吃了頓香噴噴的大炖肉,鄭燦燦好久沒有吃的這麽飽了。
不過鄭媽鄭爸一直也沒有問起鄭燦燦考的怎麽樣,她知道并不是他們不在意,他們相當在意的。不然也不會背景離鄉來城裏找機會為閨女創造學習條件了。
但經過前次的事,鄭爸鄭媽一直想着不能給孩子壓力,這也高二了,如果真的考的不好,大不了再想別的法子。
鄭爸更是想着多賺些錢,給孩子找找別的出路呢。
周末很快過去,這次月考試卷也被老師們加緊批改着,預計着周一下午就能出成績了。
周一一早,劉月就湊到朱曉惠跟前,“朱曉惠,你這筆是哪買的,你告訴我,回頭我做起這個生意提成。”
劉月看這筆實在是好,連她這種看不下書的人,都能看的下了,換了別人還了得,肯定得受歡迎。
別怪她,她就是啥事都能想到做小生意上來,所以她考完就打定主意問問朱曉惠這個事。
朱曉惠也不傻,她雖然不喜歡做啥生意,但有錢拿自然是好的,不過她可不想告訴這筆是陸琴的。
讓陸琴得好處?她想想就有點難受。
她道,“這事我得回去問問我朋友,回頭……”只是她話還沒說完,陸琴就過來了。
陸琴過來也沒等朱曉惠反應啥,就直接說,“曉惠,月考都完了,我那筆你該還我了吧?”
她說着,就看到劉月正拿着那支筆,而筆的下面透明筆殼部分,已經可以看到沒有多少墨水了。陸琴心疼壞了,她當即道,“曉惠,這筆咋沒墨了,你這也使的太費了。”
劉月詫異看了陸琴一眼,“這筆你的?”
陸琴就道,“朋友借我的。”
朱曉惠一看沒法了,當然撇嘴道,“不就是支筆,至于這麽着急。賠你一支還不行,你筆哪買的?我賠你。”
陸琴就等着她這話,“那行,這筆一支兩塊錢,是我朋友親戚從南方寄過來的,你賠吧。”
什麽?!
朱曉惠愣住了,久久才找回聲音,“兩塊錢?你、你開什麽玩笑?你這不是鋼筆呀!”
這筆雖然好用,但是輕的很,而且也不能吸墨繼續用,在她心裏自然不能跟鋼筆的價值比。
而一支鉛筆才1毛錢,一支圓珠筆才1毛5,她去年央着她爸給買的鋼筆也才1塊5,怎麽這麽一支就要兩塊錢?
搶錢吶?
她不可思議的看着陸琴,以前怎麽沒發現對方這麽過分。
劉月也驚訝了,這筆這麽貴的嗎?那這生意就沒法做了,這麽貴誰買的起啊?沒見她那一塊錢一雙的絲襪,都那麽不好賣,最後居然還賠了一筆。
想到這裏她做這個生意的心思就有些淡了。
這時陸琴有些委屈的對朱曉惠說,“我這雖然不是鋼筆,但卻是好東西,我那朋友說裏面有安神的香味兒,寫字都不走神。在南方賣的可貴了,我這也是借的,我也得賠我朋友啊!”
這下朱曉惠傻眼了,“這、這這怎麽辦?我沒錢啊?”
她連忙拉住要溜走的劉月,“劉月你別走,這筆我可就使了半天,你使了一個多星期呢,要賠你賠。”
劉月沒想到是這麽個結果,這麽貴她當然不肯賠,“你說賠就賠,你借的筆,要賠你賠!”
朱曉惠當然不肯吃這麽大虧,這筆她只使了那麽一會兒,當即拉着劉月不放,兩人争執起來,好多同學都好奇看過來,陸續有同學來也盯着她們瞧。
不知道情況的,聽說是為一支筆争了起來,紛紛看好戲,還有打聽是什麽筆這麽好。有聽到的就把剛才陸琴的話說了。
“還有寫字不走神的筆,騙人的吧,聽都沒聽過。”
“對啊,還賣兩塊錢這麽貴,能買一把圓珠筆了。”
許多人覺得不可思義,也跟着附和。
朱曉惠也覺得是這麽個道理,“我就說嘛,一支筆這麽貴誰告訴你的。”
劉月被朱曉惠纏沒法,也跟着講起道理,“對,你那個朋友誰?告訴我,我問問她到底這筆是不是這麽貴,不能你說幾塊就幾塊,當大家傻子呢。”
陸琴咬咬唇,不說話。
朱曉惠就疑心陸琴是說謊,說不定跟她一樣是找個借口,而這筆其實是沒有那麽貴,也沒有那麽難得。這麽一想她眼前一亮,“你怎麽不說話,該不會你在哪買的,不想被我們買到,根本沒有什麽有南方親戚的朋友吧?”
劉月一聽也覺得在理,這朱曉惠不就是騙自己嗎?這筆說不定不好弄,但卻不是那麽貴?
想到此,她又燃起希望的看着陸琴。
陸琴看了看她們,最終似乎有些為難道,“那好吧,這筆确實不是什麽朋友借我的。”
二人眼前一亮。
“是鄭燦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