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夫夫恩愛
林楠一時沒把持住,伸手捏了一把。
借着昏黃的燭光,林楠用他那粗糙的食指剮蹭了一下鄭秋實的臉頰。
林楠突然發現鄭秋實的眼睫毛微不可見地顫了一下,縮在被子裏的身體也蠕動了一下……
沒睡着?
還是裝睡?
林楠愣怔了一下,摸了一下他的脖子,發現他的脖子黏糊糊的,出汗了。
明明還沒到夏天,怎麽就出汗了呢?
林楠害怕鄭秋實生病,又摸了摸他的額頭——
不燙。
林楠這才放下心來。
他怕鄭秋實被熱着,于是将鄭秋實的一只手臂從被子裏拽了出來,想等他涼快一些再放進去。
林楠靜靜地坐在床邊,盯着鄭秋實。他發現鄭秋實的裏衣有些發黃發舊了,又摸了摸疊好的麻布衣,又糙又舊,穿起來肯定不舒服。
林楠心裏有些愧疚,他自己給自己在這本書裏的設定是窮,現在家裏是真的窮,不然鄭秋實也不會受這些苦和累了。
林楠胡思亂想着,突然發現鄭秋實薄薄眼皮下面的眼珠轉動了一下,眼睛部位亮了一下,又立馬暗了下去。
林楠這才發現鄭秋實其實沒有睡着,正在裝睡。
林楠想起鄭秋實怕癢,靈光一閃冒出一個壞點子,他盯着鄭秋實的後頸,後頸又細又白,幹淨修長,被烏黑的被子襯得越發白皙,一直延伸到裏衣領口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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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楠在心裏自我唾棄了一下,假裝伸手幫鄭秋實擦汗,實則撓了撓鄭秋實的後頸,摩挲了一下微微凸起的脊骨。
鄭秋實不敢醒,但實在忍不住,只能假裝在睡夢中動了動,半悶在被子裏甕聲甕氣地唔了一聲。
看見鄭秋實這副模樣,林楠無聲地憨笑。
不過林楠也沒繼續玩鬧下去,正經起來,撐着下颌,靜靜地看着鄭秋實。
原本他在這部小說裏面是要寵夫郎的,可是他想起鄭秋實之前說想去鎮上玩玩都沒有帶他去,內心又愧疚又自責。
還有鄭秋實的衣服都舊了,也沒給他換新的。
除了偶爾做一些好吃的給鄭秋實,他想不出更好的東西來寵着鄭秋實了。
就連鄭秋實想要的牛乳和香蕉也滿足不了……
林楠愧疚叢生。
他想了想,本來他寫這部小說的初衷就是想對鄭秋實好,因為在現實生活裏,他不敢對鄭秋實好得太明顯,生怕鄭秋實發現他的小心思。
現在穿書了,換了個身份,現在沒有那麽多顧忌,更應該發揮這個身份的好處,好好的利用馬甲的作用,做好實力寵夫郎的人設。
林楠一邊胡思亂想,一邊将手指插|入鄭秋實的發間,他的頭發細軟濃黑,像是墨水一樣濃黑絲滑,林楠輕輕捋了捋就順溜起來。
想起鄭秋實穿書過來這麽多天都沒有洗過頭,林楠又覺得自己這個夫郎做的不夠好,想着有空幫鄭秋實洗個頭發,編個辮子啥的。
林楠想好了,等到哪天有空就幫鄭秋實編個辮子,然後帶鄭秋實去鎮上逛逛。
說實話,他們已經很久沒有一起出門了。
林楠想起曾經還在讀大學的時候,兩人都不是本地人,兩個外地人一起逛,跟着地圖走,去逛各種美食街、美食店,卻經常走錯、走反路,結果誤打誤撞碰到一些奇奇怪怪又不錯的店。
那段時間真的很開心,因為有鄭秋實。
就算是踩雷也可以很快樂。
直到遇到鄭秋實,林楠才知道,原來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人可以那麽樂觀,整天像個開心果一樣。
林楠的笑意慢慢從嘴角溢出,最後他萬般不舍地揉了揉鄭秋實的發頂,然後在鄭秋實的黏糊手心寫:有空帶你去鎮上
寫完,林楠就将鄭秋實的手臂放進被子裏去,掖好被角,然後吹滅了燭光,摸黑爬上角落的簡易床,躺了上去。
兩人的呼吸均勻又綿長,與安靜的夜晚融為一體。
……
鄭秋實在黑夜中慢慢睜開眼睛,之前被淩難撓了後頸,已經被吓得不輕,剛才又得知淩難準備帶他去鎮上,鄭秋實又興奮起來。
淩難倒洗腳水回來之後,沒有直接吹滅蠟燭,反而走到他床邊,他有一種預感,心裏已經很緊張了,整個人處于緊繃狀态,特別是淩難把手伸向他時,鄭秋實非常害怕。
可是他又莫名的期待着。
明明應該反抗的他,不知為何卻不反抗,好像心底深處有一個聲音在告訴他,不用反抗。
鄭秋實手心冒汗,偷偷拽緊了被子。
淩難沒有做什麽,只是碰了碰他的後頸,幫他擦了擦汗。
鄭秋實知道兩人都是心知肚明,卻是一個也不拆穿一個,互相裝傻充愣。
鄭秋實裝睡,淩難裝不知道。
想到這裏,鄭秋實不禁勾起嘴角,臉頰蹭了蹭被子。
他輕輕翻了個身,将臉朝外,雙手疊在一起枕在頭下,心滿意足地看着對面平躺的淩難。
有時候人真的很容易滿足,不需要金銀財寶,不需要家財萬貫,一句承諾、一個動作就足夠了。
鄭秋實抿唇笑着,心中充滿對古坪鎮的向往。
對于古坪鎮,鄭秋實一無所知,除了知道它離這邊很遠之外,什麽也不知道,不知道有多大,有多少條街道,鎮長是誰……
古代的鄉鎮是什麽樣的呢?
是不是和現代一樣,也有圩日之說?
鄭秋實憧憬起來,有空一定好好問問淩難。
他打算帶一些東西去鎮上賣,換一些錢用。
以前對于未知的一切,鄭秋實總會感到害怕,像多年前離開奶奶去陌生城市念大學,他很害怕,但這次他不會了,因為有人和他一起了。
不再是害怕,反而是向往,向往未知,期待未知。
其實對未知的恐懼,鄭秋實早就在不知不覺中克服了,想起以前讀大學的時候和林楠一起出門,兩個外地人,啥都不懂,只能跟着地圖瞎走,常常走錯路,結果誤打誤撞來到了還不錯的餐館。
又或許是因為和林楠待在一起,鄭秋實總是特別有安全感,對待未知也能做到期待,哪怕是踩雷也依然可以很快樂。
鄭秋實回憶着以前的大學生活,不知不覺就睡着了。
醒來的時候還早,但是淩難已經不在裏間了。
鄭秋實喜歡賴床,但是今天他不想賴了,并且打算今後也不能再賴床了。
他唔了一聲,從床上坐起來,拍了拍臉,企圖把自己拍醒,但其實他并沒有完全清醒,将腳擠進布鞋裏就走了出來。
堂屋裏淩難已經在烙餅了。
大鍋裏油汪汪的,淩難正把一張擀薄的面餅扔進去。
看見鄭秋實醒了,露出一絲訝然之色。
他微微笑,手蹭了蹭圍裙,準備幫鄭秋實舀水洗臉。
鄭秋實打着哈欠,習慣性又坐在凳子上等着淩難端水遞毛巾。
鄭秋實懵懵的,剛想接過洗臉巾,誰知淩難直接大手一蓋,用洗臉巾幫鄭秋實搓臉,還好他動作不重,不然就這哥兒的臉,非得讓他搓掉皮了不可!
鄭秋實瞬間清醒過來,甕聲甕氣地唔了幾聲,連忙将臉移開:“我、我自己來!”
他鼓起嘴巴看了一眼淩難,發現對方正笑嘻嘻地看着自己,露出陰謀得逞的壞笑。
鄭秋實哼了一聲,伸出腳踢了一下淩難的小腿,卻被淩難閃躲開來。
淩難勾唇一笑,指了指鄭秋實的鞋子。
鄭秋實低頭一看,才發現自己連鞋子都穿反了……
難怪穿起來不舒服……
鄭秋實報複不成,又丢了面子,哼了一聲,嘟起嘴巴裝作生氣。
淩難揉了揉他的蓬松發頂,轉頭去煎烙餅。
淩難翻面轉動烙餅,讓烙餅表面酥脆,內裏蓬松宣軟。
鄭秋實洗完臉就自己去院子裏倒水。
順帶去谷倉抓了把癟谷喂雞,又把昨天剩下的豬食倒去喂豬。
回來的時候,淩難已經将四塊大烙餅端上桌了,還有一大鍋稀粥,還有昨晚上剩的一點麻辣雞絲。
把麻辣雞絲卷進烙餅裏,或者烙餅搭配稀粥都是早餐的絕佳選擇。
不待淩難招呼,鄭秋實已經圍了過去,拿起一張烙得噴香的烙餅,夾了一大塊麻辣雞絲平鋪在烙餅上,然後卷了起來,卷成圓筒狀,一口一口地嚼起來。
烙餅表面酥酥脆脆,配上麻香麻香的雞絲,味道一絕!
這樣吃完一個烙餅,鄭秋實已經七分飽了,但是他還不滿足,忍不住又拿起一張烙餅,撕成小塊,扔進稀粥裏泡了泡。
酥脆的外皮吸飽了粥水,變得有些嚼勁兒,鄭秋實豪爽地端起碗吸溜起來,好吃又上頭。
連吃了兩個烙餅,鄭秋實終于停了下來。
“我吃好了!”鄭秋實看了看淩難道。
淩難這邊只吃了一個烙餅配稀粥就停下來。
他見鄭秋實吃飽喝足,就準備收拾。
鄭秋實驚訝,一個大高個早餐居然只吃一個烙餅?
“你、你吃好了?”
淩難點點頭,在桌子上畫字:嗯,剩下的留給你中午吃,我中午不回家了
鄭秋實一時竟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所以淩難烙了四個烙餅,兩個是做早餐,剩下兩個是做午飯——
所以他剛才把淩難打算做午飯的那個烙餅給吃了?
鄭秋實有些怔愣。
還是說到了中午,青梅竹馬雲哥兒還會來給淩難送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