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小打小鬧
耀眼的陽光下,淩難赤|裸着上半身,他的皮膚不似其他男人那般黝黑,要白一些,在陽光的照射下,顯得更白更透一些,像是羊脂玉一樣,看起來不像是常年幹農活的樣子。
手臂上的肌肉随動作聳動着,像是金山一樣,鄭秋實順着他流暢的腰部線條看,腹部的肌肉肌理緊實,整個人看起來精瘦有力。
雖然住在一個屋檐下,鄭秋實還沒有這般瞧過淩難的全身,這樣好的身材,他實屬羨慕,站在田邊呆呆地看了一會。
倘若忽略淩難那頭亂糟糟的頭發,他就是一個膚白腿長、身材傲人的大帥哥。
鄭秋實在內心自我唾棄地想。
淩難插完手中的秧苗,直起身子往這邊瞧來。
兩人猝不及防地對視了一下,淩難沖他笑了一下。
鄭秋實立馬心虛地眨眨眼,然後偏過頭,好像是做了虧心事被當場抓包。
可是他明明也沒做什麽虧心事嘛,只是單純地瞧了幾眼罷了,這樣躲避倒顯得自己此地無銀三百兩了。
于是鄭秋實将竹簍放在一邊,正眼看着淩難,喊道:“吃飯了!”
淩難颔首示意。
田頭那裏有一塊石板,鄭秋實就站在那裏等淩難,看着他深一腳淺一腳從田裏走出來,走上田埂來到自己身邊。
淩難似乎幹得很賣力,裸|露的肌膚表面浮着一層汗水,在太陽底下亮晶晶的。
還沒走到田頭,淩難就從田埂上面下來,一腳踏進水溝裏,利用水流将小腿以下的淤泥沖洗幹淨。
他一邊往前走,一邊彎腰捧水清洗上半身,将油亮的汗水沖洗掉。
做完這些清洗工作,淩難剛好來到鄭秋實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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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難站在溝渠裏,瞬間就和鄭秋實齊平了。
兩人面對面湊的很近,淩難剛幹着活,身上熱氣騰騰,像是一個小太陽散發熱氣。
鄭秋實一時間不知道自己是被太陽曬得發熱,還是被淩難的熱氣熏的面色緋紅,他下意識向後退去。
石板不大,後退一步就會掉到溝渠裏。
淩難及時掐住鄭秋實的手臂,用力将鄭秋實往他那邊拉了過去。
鄭秋實也沒反應過來,小聲驚呼,深怕自己翻進溝渠裏,他立馬伸手圈住淩難脖頸。
淩難只好環住他的腰,将他抱住,自己腿部發力,抱着鄭秋實從溝渠裏跨到石板上面來。
等到淩難在石板上面站穩了,鄭秋實才敢往下看,心有餘悸地吐槽道:“吓死我了,差點以為要掉到溝裏去了!”
說完這些,鄭秋實感覺自己前胸發熱,回過神來才意識到淩難正抱着他,兩人前|胸|貼前|胸,只隔了一件薄薄的麻布衣!
還是在大庭廣衆之下!
鄭秋實的臉瞬間脹紅,拍打着淩難的肩膀,催促道:“快、快把我放下了!”
淩難卻沒有照做,一手圈住鄭秋實的腰,一手勾住竹簍背肩,大步走在田埂上。
田埂很小,淩難一手抱人,一手拎東西,鄭秋實從上往下看都心驚膽戰,嘴上忍不住驚呼出聲。
這下倒是吸引了不少村民的注意,那些在大榕樹下乘涼吃飯的村民紛紛回頭。
鄭秋實立馬收聲,小聲在淩難嘀咕道:“我、我可以自己走的!你放我下來吧……”
等到來到稍微寬一點的田埂上,淩難才将鄭秋實放了下來。
鄭秋實的腳接觸到地面,他的一顆心才落了地。
他安撫着自己跳動的小心髒,長長舒了一口氣。
淩難看着他,頑劣地咧嘴笑。
鄭秋實賭氣般擰了一下淩難的胳膊,哼了一聲,轉頭離開:“就知道讓我出醜!”
淩難跟在後面,将背簍背在身後,兩只手還是伸直着護着鄭秋實,防止他摔倒。
鄭秋實的餘光悄悄往後瞥,看見淩難的小動作,有些自喜。
他佯裝整理衣服,拍了拍剛才淩難留在他衣服上的水漬,實則摸了摸自己跳動的心髒,砰砰砰地,比任何時候都跳動得激烈。
離開田埂,走到大榕樹下還有一小段距離。
已經有不少村民都盯着他們,其中不缺那些女人和哥兒。
鄭秋實感覺他們眼睛都亮了一個度,直愣愣地盯着他身後的淩難。
鄭秋實突然想起什麽,剎住腳步,轉頭冷着臉對淩難道:“你的衣服呢?”
淩難還沉浸在剛才的小打小鬧中,沒有反應過來鄭秋實怎麽又突然變臉了。
鄭秋實小聲呵斥道:“男男女女都在這裏呢,你啥也不穿成何體統!”
淩難越過鄭秋實頭頂,看見大榕樹下一道道目光,一個比一個灼人,他連忙從腰間解下衣服披上。
淩難挑了挑眉,似乎在說:這樣可以了嗎?
鄭秋實上下打量他,簡直氣不打一處來,胸膛和腹肌都赤裸裸地暴露着!
鄭秋實狠狠瞪了他一眼,懶得和他争論,粗暴地扯起淩難的衣服,胡亂地紮好衣服帶子。
整個過程,淩難只是盯着鄭秋實的臉在笑,一股頑劣少年的樣子,看得鄭秋實愈發生氣,狠狠擰了一下淩難的胳膊。
兩人一前一後來到大榕樹下乘涼吃飯。
經過這段時間,淩難和鄭秋實倒是成了村裏的紅人,醜啞巴和瘋哥兒搭夥過日子,大夥都在暗地裏揣測兩人啥時候散夥,兩人逐漸成為村民茶餘飯後的談資。
這下又同時出現在公衆之下,自然引得衆人觀猴般注視。
這個時候正是插秧最忙碌的時候,村裏的勞動力基本上都集中在這裏,圍起來足足繞了大榕樹一圈。
再加上鄭秋實來得遲了,好像已經沒有太多位置可以讓鄭秋實和淩難坐了。
所有人都看着,卻沒人出聲。
鄭秋實特別害怕這樣被排擠的尴尬,站在原地有些局促,轉頭對淩難道:“你吃午飯吧,我先回家去了!”
淩難似乎看出鄭秋實的局促,抓住鄭秋實的手臂,看着他的眼睛,指尖迅速在鄭秋實手上畫字:留下來一起吃
淩難攬過鄭秋實的肩,将他帶到大榕樹下。
這時,有人出聲:“來來來,讓讓,讓讓,淩難過來坐吧,這邊涼快!”
逐漸有村民挪動身子,騰出位置讓他們兩個人坐。
不知道為什麽,村裏的女人哥兒似乎對鄭秋實不太熱情,倒是對淩難熱情些。
有村婦哥兒開始找淩難攀談:“淩難中午吃些什麽?”
“淩難最近咋這麽賣力幹活?”
“淩難這些天天天都在田裏插秧,差不多都插完了吧!”
……
淩難雖然不會說話,但是還是有禮貌地用手勢比劃回答,其實大家也不怎麽聽得懂,聊了兩句就不說了。
但是一直沒有人找鄭秋實說話,鄭秋實有些難過,之前和淩難小打小鬧的愉悅心情被村民的冷淡消磨,人有些蔫蔫的。
淩難見狀摸了摸他的頭,将他拉到身邊坐下,眨眨眼睛期待着瞥了一眼鄭秋實,又看了一眼口盅。
鄭秋實瞬間心虛,看得出來淩難似乎挺期待的,但是鄭秋實這次真的有些不知該如何對付了。
之前他還打算把午飯拎過來就走,就算做的不好吃也聽不見別人的閑言碎語,但是他和淩難是夫夫,已經綁在一起了,丢淩難的臉不也是丢他的臉嗎?
鄭秋實當時因為淩難的一句挽留沒有離開,仔細一想,其實和淩難沒有太大關系,只是因為他想和淩難一起吃飯罷了。
鄭秋實偷偷瞥了一眼其他哥兒女人給自家夫郎帶着午飯,基本上都是米飯配涼菜,醋酸黃瓜味道酸甜脆爽,顏色翠綠,看起來就很開胃。
有些人家裏過得不錯,直接帶臘肉炒青椒,油汪汪的臘肉配上大米飯,看起來也十分有食欲。
鄭秋實早該知道,雖然這只是一次簡單的送午飯,其實也是一次不小的攀比。
家裏的女人和哥兒基本上都會拿出自己的拿手好菜,暗自攀比一番。
在村野農戶裏,長得再标致也沒有用 ,最重要的還是勤儉持家、做飯會過日子才行。
還有就是生崽。
生崽這種先不說,這個鄭秋實沒臉去想,但是勤儉持家、做飯會過日子這個他是真的不怎麽擅長了。
鄭秋實發現自己一點也不細心,不會照顧人。明明中午應該吃一些開胃的鹹味小菜,他送的飯是艾粑和西米露……
艾粑屬于甜食,勞動出汗之後并不适合吃甜膩膩的東西。
鄭秋實一拍腦門,拉住淩難的手,表情忸怩,在他耳邊小聲道:“我做的東西……你……敢吃嗎……”
淩難期待的表情凝固在臉上,臉色慢慢變得難看,像是吃了馊飯。
淩難知道鄭秋實是自卑自己做的東西不如別人好吃好看,輕輕拍了拍鄭秋實的手背,以示安慰。
他慢慢掀開蓋子,往裏看了一眼,随後長長舒了一口氣。
淩難大大方方地揭開蓋子,用筷子夾了一塊煎焦的艾粑。
艾粑本來就是翠綠翠綠的,現在被煎過之後,顏色變得更加可怖,鄭秋實都忍不住移開眼睛。
明明在家裏看起來還不錯,怎麽到外面就看起來那麽難看呢……特別是和別人的對比起來……
鄭秋實抱歉地沖淩難眨了眨眼。
淩難抿唇笑了笑,一口悶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