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擦肩而過

蘭鈴的手還在緊緊摟着路幕,他看向齊黎川的眼神帶着少年獨有的尖銳淩厲,他想在路幕面前拿出來自己所有的勇氣。到這種淩厲在齊黎川這種歷經世事的人眼裏,只是個弱者虛張聲勢的笑話。

當齊黎川說出來要放兩個人走的時候,蘭鈴第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直到路幕在他身後拽了拽他的衣服,示意他可以走了。

蘭鈴垂下了頭,手從路幕的背後将對方整個人摟在懷中,他側着身子擋住齊黎川的目光,另一只手在路幕的肩膀上輕輕拍着,在外人看來就像是一個溫和體貼的alpha在安慰他的小男友。

齊黎川對這種小孩子的把戲嗤之以鼻,甚至都不會過多花心思深究,蘭鈴那一段極具少年意氣的話确實頗受他欣賞,但也只是在心頭略過一下,很快就消散不見了。

路幕垂着頭,寬大的帽子遮蓋着他的臉,此時根本就看不到他的表情,齊黎川根本就不知道,面前這個從他眼皮子底下溜走的人就是自己一直尋找的是omega,更不會想到路幕此時已經緊張到極點的心情。

幸好他的外套袖口也很長,長到足以将他顫抖的手也遮蓋得嚴嚴實實。

齊黎川微微側身,給兩個人留出來道路,他們就這麽盡量穩住心态,目不斜視地從齊黎川的身邊走過。

被耽誤了這麽久,遠處海平面的晨晖已經鋪灑了半個海面,粼粼波光,金輝靈動,混着腥臭味的海風在此時愈發的嚣張,裹挾着晨間的雨露,猛的吹過來。

路幕一個來不及,帽子被吹得掀開來,蘭鈴眼疾手快地把帽子急忙拉下去,重新蓋住了路幕的臉。

路幕默默咽了口水,他能感覺到蘭鈴的手在抖。蘭鈴還是個孩子,沒有經受或什麽專門訓練,心态遠不如自己堅定。而在這種情況下,就連路幕自己都很難保持完全鎮定,更何況蘭鈴。

他把手放在蘭鈴的手上,輕輕拍了拍,示意他不要害怕。蘭鈴也拍了拍他的手,蘭鈴的本意是想讓對方不要擔心自己,但他細細顫顫的手已經出賣了他的想法。

路幕在胸口堵着一口氣,心提到了嗓子眼,不敢側頭去看齊黎川的臉,他只能讓自己盡量保持鎮定,仿佛一切都沒有發生,繼續走過去。

“等一下。”

身後傳來了齊黎川的聲音。

在那一刻,路幕感覺自己的心跳好像驟停了一般,他不敢說話,甚至連眼珠子都不敢轉動一下。帽子遮蓋了一半視線,剩下的一半是仿佛不見頭的沙漠。

蘭鈴的脊背僵在了原地,後背的冷汗立刻浸濕了裏衣,他的手已經抖得不成了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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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幕感覺到身後的人在逐步靠近,他微微躬下了背,全身肌肉繃緊,他已經做好了戰鬥準備。心裏估算着自己要是在對方觸碰到自己的那一瞬反身沖上去,有多大的幾率絞斷對方的頭。

“齊先生,上次的舉報人說要見你。”

又有一個急促的腳步聲過來,停到了齊黎川身邊,緊急彙報道。

齊黎川的腳步停頓了一下,最終沒有再叫住他們兩個,直接轉身離開了。路幕的心在聽到齊黎川離開的那一瞬間終于又恢複了正常節律,蘭鈴的腿一軟,差點倒在地上。

他們兩個繼續保持着原有的步伐節律,離開了這片沙灘。

與此同時,齊黎川也坐上了離開這片沙灘的車上。車子駛離了沙灘,齊黎川從後視鏡裏看到兩個少年相互攙着,你侬我侬地離開了那裏。

兩個小屁孩。

他嗤笑一聲。

……

齊黎川按照導航,在這個破舊的小鎮上七拐八拐地才來到目的地。

小鎮到處破破爛爛的,很多地方還停留在一百年前的模樣,科技似乎沒有對這裏帶來太多改變,大多數還停留在原始的階段。他的車在這個颠簸不平的路上七拐八拐地好多圈,經受了無數居民的注目禮,才終于找到目的地。

這裏是小鎮的行政中心,也是唯一一個看樣子還算的上豪華的地方。舉報人據說是個還在上高中的小omega,他說怕自己被報複,在舉報之後就請求政府保護。小鎮行政中心給他在這撥出一間房子,這個小omega自從遞交了舉報之後就一直住在這裏。

他到的時候,有人早就在門口等候着了,他下車後跟着帶路的人,一路走到了行政中心後面的職工宿舍。

等他到的時候,就聽到裏面在争吵着什麽,omega的聲音尖銳,帶有着歇斯底裏般的瘋狂。

“你們能不能好好保護我,萬一他要是來殺我怎麽辦!!!!”

緊接着是另一個沉穩的聲音在盡量安撫他的情緒:“這位先生您放心好了,我們的警備人員已經在外埋伏好了,一定會盡全力守護您。”

“你們根本不知道他有多強!他殺人不眨眼,誰知道他會不會突然闖進來殺了我!!”

齊黎川忍不住扶額,路幕到底做了什麽讓他吓成這樣?

總不能把他抓起來動手折磨,恐吓威脅了吧。

齊黎川想了想,就憑路幕的性格,他能幹出來這事。

齊黎川推開門,裏面的小omega在看到來人的那一刻停止了尖叫。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面前的男人,筆挺的西裝大衣垂到膝蓋,這麽考驗身材的版型,要是別人來穿估計就是災難,但面前的人卻顯得肩寬腿長。再加上男人精致到挑不出來毛病的臉,生生穿出來一股子精英派頭。

齊黎川進門之後,随手拉了個椅子坐下,雙手随意交疊,朝對面的omega看去。

“朱岚?”

朱岚聽到對方叫自己的名字,急忙坐得端正了,手不由自主地理了理頭發,輕聲道:“對,我是。”

齊黎川沖他象征性地微微一笑:“你想對我說什麽。”

朱岚這才像是反應過來一樣,在腦子裏把組織了一夜的語言拿出來:“那個叫路幕的……額……我是說您夫人。”

他被齊黎川的一個動作都吓了一跳,慌慌張張地重新措辭:“我是在一個網吧裏見到他的,他在我面前打傷了我的兩個朋友,然後逃跑了。”

齊黎川揚了揚手:“他為什麽打傷人?”

朱岚張了張口,卻什麽都說不出來。

他總不能說自己找去找事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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