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像是個機器
“那你怎樣才會放過他？”
路幕半跪在床上，一只胳膊撐着整個身體，他的肩膀瘦削，寬大的衣領半落下來，露出一截嫩白的肩膀。
“乖乖跟我回去，好好做我的，”齊黎川指尖點在路幕的肩膀上，微微用力，他的肩膀處就多出來一枚指印，“而且每天都要像現在這樣，用你這張臉好好勾引我。”
路幕垂下眼，他沒有多說什麽，只是淡淡地應聲：“好。”
蘭鈴是無辜的，他本來應該是個普通的高中男孩，在學校裏上課學習，然後走進大學有一個自己的生活，本就因為自己才被牽扯進來，他不想欠蘭鈴太多。
看着路幕百依百順的樣子，齊黎川心裏并沒有多少快意。路幕一個全身反骨的人因為另一個alpha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只會讓齊黎川心裏堵着一口氣怎麽也發洩不出來。
齊黎川往床頭桌上掃了一眼：“自己吃飯。”
路幕乖乖地坐在床邊，拿起飯來，一口一口地往自己嘴裏喂。他吃飯的時候就像是一個機器一樣，完全沒有任何感情，只有麻木的，重複的進食動作。
他吃到嘴邊的飯漏出了一點在外面，齊黎川想要伸手去擦，路幕條件反射似的躲了開去。半晌，他回想起來什麽，又把偏過去的腦袋湊了回來，自己在齊黎川的手上蹭了蹭。
麻木地讨好。
齊黎川的手握緊了，收了回去，就這麽看着路幕把飯吃完，剩下一堆空下來的碗碟。
“我會确保蘭鈴的安全，但是你要跟我回去。”
路幕乖巧地坐在床邊，連看都沒看他一眼，只是點了點頭。
他好像沒有了感情，齊黎川覺得自己好像得到了一個空殼，裏面的芯兒早就跟着那個小alpha跑了，只剩下空落落的一個人形在自己面前。他現在是無比地嫉妒蘭鈴，不管是三年前還是三年後，路幕對自己的只有算計和背叛。
自己花了很久的時間，到頭來卻像是個笑話。他自己都說不清現在對路幕是什麽感覺，三年前愛過，但在那場未完成的婚禮上，他渾身是血，手裏緊緊拉着路幕的胳膊，在那潔白的人身上烙下一道紅色手印。
但他擡頭，看到的只是一雙冷漠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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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齊黎川的眼裏，那雙眼睛是最刺目的東西，被關押的三年裏，他無數次夢到，想忘也忘不掉。
那雙眼睛在他的心底紮了根，用了三年的時間汲取了恨意，瘋狂生長，他自以為會有一場複仇。卻在再次見到路幕的時候，那三年增長的恨意卻咻的散了。
只留下他現在恨也不是愛也不是的進退兩難境界。
……
為了防止夜長夢多，齊黎川在第三天就把路幕帶走了。
路幕一直沒有多說過什麽，齊黎川說什麽他都只會麻木地應着，唯一的一次主動還是在走之前想去看看蘭鈴。
蘭鈴已經被送回了家，他現在被齊黎川派人看管着，學校和家兩點一線，不能去除此之外的任何地方。路幕在蘭鈴回家的路上看到了他，少年背着書包在前面走着，朱岚在他後面不緊不慢地跟，被蘭鈴吼了好幾次才不情不願地離開。
齊黎川派的人就在不遠處盯着，蘭鈴直到有人跟着他，他反抗過，但是無能為力。
他把朱岚給罵走了之後，一個人站在原地許久，胸口因為憤怒而劇烈起伏。他在原地閉上眼片刻，盡量去壓制住自己的心情。
路幕站在街角的拐彎處，那裏有一家店鋪的攤位遮擋住了他大半個身子，他看到了少年低着頭背着書包回家的身影。蘭鈴身上很幹淨，臉上的傷已經好了很多，走路腿腳也沒有不便的地方，能看出來齊黎川并沒有在背地裏傷害他。
“可以放心了？”
齊黎川站在路幕身後，他的身影隐匿在陰影裏，看着陽光下的人，晦暗不清的暮色遮掩在他的眉眼之間。
“嗯。”
路幕轉過身，從陽光下走進陰影裏，齊黎川一只手攬過他的腰。
omega的腰肢本就纖細，這一段時間的折騰更是薄成了一片，摸上去直硌手。
“你太瘦了，”齊黎川本想讓他好好吃飯，但總歸覺得太肉麻，脫口而出的話變成了，“摸上去硌手。”
“嗯。”
路幕還是那句不輕不重地回答。
……
他們回到梅萊市之後，路幕就沒怎麽出過門，早上睡到半上午才起，晚上又早早睡下，一天三頓一頓不拉下，總歸是長了些肉，看上去面色也紅潤了不少。
只不過他和齊黎川并沒有太多的交流，他不會去主動找齊黎川，只是會在對方每晚來房間裏的時候乖乖巧巧地窩在被窩裏，像是個柔軟的貓兒，讓人憐惜。
但也僅限于此了。
路幕對于齊黎川并不會有過多的交談，他們之間的交流往往是齊黎川張口，路幕總是用他那不鹹不淡的一句應聲結束，從未有過多的話語。
齊黎川心裏一直懷着一股火，他想要的是一個鮮活的人，不是一個麻木不仁的機器。
在某天晚上，他回到房間裏，看到床上聳起來的身體，爆發了他從回來之後的第一次火。
齊黎川把被子掀開，只穿着一件薄絲睡衣的omega被猛然而來的冷空氣給凍醒了，他朦胧了眼，許久才回過神來，沒有什麽表情地看着床邊站着的alpha。
“做什麽？”
“你是個機器麽？”
齊黎川剛洗過澡，半濕的頭發被随手撩在腦後，胸前的浴袍半開着，水滴順着前胸的溝壑一路而下，性感而又野性。他眯了眼，看着床上被驚醒的人兒，狹長的黑眸宛若銳利的鋒，恨不得一點一點地剖開面前人的心，看看裏面是個什麽光景。
路幕把被子重新拉起來，蓋住了自己的大半身子，他皺了眉，齊黎川終于從那張面無表情的臉上發現了一絲的怒色。
“就算是個爬床的鴨子，也知道該怎麽讨好客人，我養你就是天天看你臉色的麽？”
路幕從空氣中嗅出了絲絲縷縷的酒味，混着飄搖無依的信息素味道，灌入了路幕的鼻腔裏，他在心裏默默嘆了口氣。
他知道今晚，齊黎川必然會發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