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買不起
當天街頭巷尾流言四起，百姓議論紛紛，吃驚不已。
“十三小姐？不是三王妃嗎？怎麽會奸夫了，還害三小姐？我暈，這是怎麽回事啊。”
“我告訴你，這件事就是一個騙局！新婚那天上了花轎的不是方十三，而是薇兒小姐，聽說是喜婆當夜找不到人，情急之下薇兒小姐才替嫁的，可恨的十三小姐當天夜裏跟人跑了，原以為落水出事，大家也就瞞了過去，誰知道最近回來啊，把相府攪得一團亂啊。”
“不會吧，十三小姐怎麽會是這樣的人，你是不是弄錯了，十三小姐出了名的善良孝順。”
“善良孝順個屁！你如果還不信？昨天弘法寺上香你看到二夫人蒙着臉了嗎？那是被方十三打的啊！”
“我的天，這是不孝啊！”
衆人驚喊，跌掉下巴，好事者破口大罵方十三。
一日之內，方十三惡名昭彰，欺姐霸母，無所不為，百姓憤怒。
有人更是跑到方府門口，大罵方十三，讓她滾出來。方府大門緊閉，并不回應，因而流言更是鬧得沸沸揚揚，喬天宇方薇兒等人也不出來回應。
方十三的名聲臭到谷底。
得知她容貌盡毀，更是拍掌叫好。
林慕平靜地聽着酒樓內對她的辱罵，什麽表情都沒有，換了一身男裝的她在人群裏很不顯眼，四周的百姓怎麽想也想不到，這位他們口中的賤人就坐在他們身邊，聽他們罵街。
方慕，單名慕字，家中排名十三，又名方十三，容貌出色，性情乖巧，幼年時得皇帝一次偶然游相府時相中，就與皇子喬天宇訂下婚約，身份尊貴。
可她從來不拘身份，自掏腰包接濟貧民，赈災，又置辦私塾，即便是在貴族圈裏，也享有盛名，在民間更是頗受百姓愛戴的準王妃，可如今再有心人的推動下，卻也毀得莫名其妙。
謠言，可捧人上天，亦能将人摔落地獄。
方薇兒這一招先發制人确實精妙，不過……
她在乎麽？
林慕最不在乎的就是謠言啊，這玩意能當飯吃嗎？
林慕掃了眼讀書臺上說得義憤填膺的男子，聳了聳肩，提了行禮就下了樓，臨走時，腳下踢過地上一塊雞碎骨。一個勁風攜帶碎骨而過，只見那一桌子的桌腳一個打滑，講得義憤填膺的男子被摔了一個四腳朝天。
好笑的不是他的摔倒。
而是正巧他摔倒時，信誓旦旦的說道：“我如果說假話，那就罰我不得好死！”
這一跤，實在應景。
林慕下了樓，直奔城外，留給小凝跟若煙的只有一紙書信，“就說我傷心欲絕，去寺裏閉關了。”
若煙哭笑不得。
小凝急得團團轉，“小姐不會想不開出家吧，這怎麽行，就算要去也得帶上我啊。小姐，小姐。”
“等等。”若煙拉住沖動的小凝，指着信上另一處說，“小姐讓我們好好照顧喜雲，你要跑哪去。”
“啊？”小凝呆愣，回過神都快氣哭了，“小姐怎麽又是這樣，還要原諒她嗎？這都幾次了，這就是養不熟的白眼狼啊。”喜雲都幾次害她了，林慕怎麽還這麽善良要放她一馬，還照顧？沒要了她的命就算好的了！
“笨丫頭，”若煙失笑，“你好好看看小姐用紅筆圈出來的照顧。”
那是相反的意思！
“啊？”
喜雲已經被林慕打斷了一條腿，又在焦靜芸跟宋蘭雙面前捅了方薇兒的底，現在就算林慕趕她走，她也死賴在沁竹閣不敢離開。她很清楚，一旦走出沁竹閣，她絕對沒命。
所以對于小凝跟若煙的刁難，她都一一受了，卑微求生的小心翼翼與之前趾高氣揚的模樣恍若兩人。
小凝一點都不同情：“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只是心底還是忍不住擔憂，小姐懷了孕，又會去哪呢。
……
林慕出了城，往四季森林的方向走。
東冥國依附白梓國，隸屬東玄大陸，是最靠近大陸南邊的一個小國，土地肥沃，百姓富餘，加上毗鄰四季森林而物産豐富，且可見魔獸出沒，所以經常能看到修者往來。
在今天之前林慕還不知道修者的這個特殊人群。但在追問了若煙她那藍色的光芒是什麽後，她便知道這個人群所擁有的特殊力量——靈力。
以林慕的了解，這跟現代武俠小說上所說的內力有些相似，是一種可以強化人體實力的特殊力量。可以幻化铠甲，也能幻化兵器，晉升天級時，還能飛行。
因而修者在世人眼中的是神秘且遙遠的，而靈力在百姓的神話中也成了神力。若煙提到這時特意強調，只要人體醒覺靈根就能擁有靈力，并不是神才擁有。
這一句話撩動了林慕的心扉。
她擡手望着自己的掌心，那抹不斷飄忽的火紅之色，跟若煙還有喬天宇他們！太像了！！
自從昏迷醒來後，她就發現自己的身邊總能多出許多東西，就像顯微鏡下的細小顆粒，還發着光。随着她呼吸與走動，總能流入她的身體，甚至她還發現，她能控制這些小東西。
有一次小凝在廚房裏點火，半天點不着，她當時只是想了一下，一股火紅光芒就這麽沖着柴堆過去，蹭的亮起了大火，直接把小凝吓哭，以為是發生了什麽靈異事件。
林慕用力地抓緊掌心，今天，她就要試一試，這些東西是不是真的能如她所控制。
四季森林附近有個四季鎮，鎮上歇着許多傭兵跟修者，穿着古怪且大膽，有些男子直接赤着上身，女子更是着穿火辣，林慕一身男裝加面紗雖然古怪，但也沒什麽人質問。
在這裏，更古怪的人都有。
與循規蹈矩的長安并不相同，這裏有一種自由的氣息。
林慕要了一把短刀還有兩套勁服、一些傷藥跟必要物品就進了森林。
“這麽一點止血藥，竟然這麽貴。”林慕咂咂舌，她當掉了一些首飾換來的銀子，都沒剩多少了。而且這買的還不是更高級的止血丹，只是修者用的最普通的傷藥。
林慕還看了一下成份，質量參差不齊，很差！
“這年頭最貴的就是藥材，傷藥這種必需品當然貴。”牽着驢的老人家聽到她的話，笑着解釋，“來，小夥子，你要的驢獸。”
驢獸，一種混了低階魔獸的血的坐騎，外觀與常見的驢沒什麽不同，但因為混了一點魔獸血脈，所以在魔獸森林行走不至于受驚逃竄，且速度平穩，是很多修者選擇的安全坐騎。
林慕會選它而不是牛角獸，是因為牛角獸太貴了。
買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