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本仙尊和男主共浴!?
這天傍晚,月明星稀,夜黑風高。
木楚像往常一樣抱着自己清一色的白衣往浴池走。
沒錯,你沒聽錯,就是浴池。
木楚第一次看見熱氣騰騰,煙氣袅袅的浴池時着實好好感嘆了一把當仙尊就是不錯,不僅有獨立澡堂,還有能泡澡的大型澡堂。
此刻浴池已經放滿了藥浴,藥浴的味道并不濃,反而還有些淡淡的清香。
這些都是李清祁之前囑咐他泡的,他說了,要想好得快,內服外敷一起上,說不定最後靈脈恢複後能見鬼地恢複十成十的修為呢。
井淵來的這些天,事無巨細全都包攬,連藥浴都是他備好了才喊木楚過來泡。
木楚深刻地覺得自己在逐漸步入老弱病殘的行列,明明他駐顏有術看上去一點也不顯老,明明他只是沒了靈力,但是這身體也依舊強健得能上山打虎。
但在井淵看來,就是師尊身體還虛弱得很,不是這裏虛就是那裏虛,他過兩天都得腎虛了好吧,呸,瞎說什麽呢。
浴池門口,井淵早已守候在側,見到木楚,他眉眼彎彎,晶亮的眸色比皎皎月光都要亮上三分,嗓音清潤地喚了一聲,“師尊。”
木楚抱着白衣,腳步一頓,點了下頭,飛快地進了浴池。
每次他泡澡,井淵都會在守在外面。
木楚拒絕過,奈何他左一句“師尊身體虛弱身邊離不得人”,右一句,“方便師尊有事可以随時喚我”。
有事?他泡個澡能有什麽事?難不成還能有變态穿牆而過跑來偷看他洗澡嗎?
吐槽歸吐槽,木楚卻不會對他說這些,因為木楚已經知道了這位男主大大現在有個毛病――
一言不合就下跪。
木楚把幹淨的衣服放在一旁的架子上,又把身上裏三層外三層層層疊疊的白衣脫了,随手扔在一邊,踏進了溫暖的藥浴中。
浴池裏草青色的藥浴波光粼粼,浴池邊緣是用冬暖夏涼的灰色玉石搭砌的,灰色的石頭在一池的藥浴映照下也跟着泛起了淡淡青光。
浴池裏薄霧缥缈,泡澡氛圍十分良好。
木楚背靠在浴池邊緣,兩手一左一右的搭在兩邊的玉石上,舒服地謂嘆了一口氣。
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他都喜歡泡澡,泡澡是他舒緩壓力,放松身心的最佳良方。
他看着這随處飄蕩的袅袅的煙氣,想到在門外守着的井淵,慢慢陷入了沉思。
這幾天接觸下來,他發現現在的井淵确實不壞,沒有乖張的脾氣,沒有笑裏藏刀的腹黑,沒有嗜殺成性的戾氣,他是一個脾氣溫和倔強,眸中帶有漣漣善意,單純稚嫩的少年郎。
他是從什麽時候改變的呢?
是從木楚本尊殺了他的心上人開始改變的?還是從他蒙受不白之冤求助無門,被世人唾棄開始的呢?
這些好像都是促使他性格轉變的因素。
原書中木楚本尊喜歡拆CP是不錯,可是為何他會殺了井淵的心上人呢?那個時候陷害井淵的人又是誰呢?
他不知道,不是想不起來,而且真的不知道,因為原書壓根就沒有提到這些。
原書只寫了木楚本尊殺了他的心上人,那他就讓他血債血償,挖其心肝碎屍萬段!
至于那些陷害他的人,他也不用費心去調查了,直接屠了整個修真界,寧可錯殺不可放過,反正這麽多人中總有一個是他不會殺錯的。
整個修真界在木楚黑化的兩年裏血流成河,屍殍遍野。
木楚混混沌沌地想着,他想,他是不是可以提前防範這些事?只要他能阻止這些事情的發生,那不管是他、井淵,還是昆侖,甚至整個修真界都能避免一場血腥屠戮。
他在迷迷瞪瞪中似乎看到了身着黑紫華袍,頭戴珊瑚血玉的井淵。
他高居上座,骨節分明的手上懶洋洋地端了一杯嫣紅醇香的酒,紅色的酒在花紋繁複的銀色酒杯中越發顯得鮮紅如血,而井淵則是個磨牙吮血的冷血魔鬼。
杯中的酒在他修長的手指輕輕搖晃下泛起了層層漣漪,每一層漣漪都藏了冰冷的刀鋒。
一輪高挂的新月散發着詭異的光芒,卻恰恰是那詭異的光芒照亮了木楚昏暗的四周。
木楚手筋腳筋皆被挑斷,如死狗一樣匍匐着攤在地上,暴怒的雙眼死死地盯着井淵。
井淵看着這樣的木楚似乎覺得很開心,嘴角勾着一抹嘲諷的笑,彎彎的眉眼卻是殺意凜然。
忽然他像是想到了什麽,嗜血的眸中多了三分笑意,他随手扔了酒杯,步履輕盈地自上座向木楚走來。
他在木楚跟前站定,慢慢蹲下來,長袍逶地,慘白的手輕輕托起木楚的下巴,緩緩湊近他耳畔,吐氣如蘭,說出的話卻讓人如墜冰窟,打心底泛出陣陣寒意,他說,“師尊,我殺了你可好?”
木楚腦子“嗡”地炸了,他覺得難以呼吸,像是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魚,像是脫了水無法呼吸的魚,他覺得他要窒息了!
“師尊!”
“師尊!”
“師尊!!”
“砰”。
木楚從藥浴倏地裏站了起來。
浴池邊井淵正伸手要去拉他。
木楚驟然看見井淵這張臉,還來不及思索別的,身體已經迅速做出了反應。
他一把拽過井淵的手臂,用了十成十的力氣将他過肩摔入水裏。
反應過來的時候他都有些不知所措。
井淵驟然被摔入水裏,濺起了大片水花,而那濺起的水花又兜頭灑了木楚滿臉,水珠順着他的臉側滑落到下巴,從下巴滑落到瑩潤修長的脖頸,又順着脖頸淌過胸前緊致結實的肌肉,最後彙入及腰的水裏。
木楚本就因泡澡泡久了故而肌膚都微微泛着薄紅,此刻咋一看,好一幅活色生香的美人出浴圖。
井淵手忙腳亂地嗆了幾口水才重新在浴池站定,也不敢擡眼看他,低着頭,耳根微紅。一頭墨發濕噠噠地往下滴着水珠,額前的碎發胡亂地糊在額頭,黑亮的眼眸裏有迷茫和無措。
木楚看着他這落水慘樣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發生了什麽。
他估計是泡着泡着迷迷糊糊地在浴池裏睡着了,又入戲太深地把自己代入了原書男主黑化後的劇情中了。
在浴池睡着的結果就是差點在水裏無人知曉地溺斃。
偏偏在他即将溺斃的瞬間井淵出現了,井淵的呼喚喚醒了木楚四散游離的意識,才讓他清醒過來。
但是由于夢中景象歷歷在目,渾身緊繃的木楚在驟然看見眼前這張臉時警鈴大作,下意識地就發起了攻擊。
只是明白是怎麽回事也只是明白而已,木楚此刻依舊神經緊繃,他蹙着眉,說出的話都不可抑制地帶着顯而易見的愠怒,“你進來做什麽?”
井淵胡亂抹了把臉,低着頭,有水珠自他長長的睫毛滴落,“我見師尊泡了許久還沒出來,心中擔憂,便進來看看……”
他深吸了一口氣,繼續道,“誰知進來時便見師尊在浴池邊昏迷不醒,整個人還往水裏滑去,我一着急……”
剩下的事不用他說木楚也明白了。
木楚深吸了一口氣,平穩自己的情緒,低低說了句,“對不住。”
他說完便要擡步往浴池上走,井淵卻拉住了他的胳膊。
他側過身看他,見他把頭扭向一邊,表情有些不自在,嗓音在這雲蒸霧霞中都變得有些羞澀缥缈起來,“師尊,還未着衣裳。”
雖說大家都是男的,身上有啥都清清楚楚,誰也沒比誰多什麽東西。但是木楚一貫形單影只慣了,要說突然讓他在別人面前坦誠相對,他實在是拉不下這個臉。
他正打算說些什麽,卻聽“嘩啦”一聲,井淵已經從浴池裏上了岸,渾身濕漉漉地往外走。
木楚松了口氣。
待井淵完全走出浴池重新如門神一樣立于門外時,木楚才“嘩啦”一聲出了浴池,拿過衣服迅速穿戴好。
他有些尴尬地走出浴池,臉上還有浴池的蒸汽熏出的薄紅。
他不知道該和井淵說什麽,索性什麽都不說,梗着頭朝前走,身後井淵滴滴答答地跟了上來。
井淵一直送他到卧房門口,木楚覺得他再不說點什麽,他就要被這古怪的氛圍弄炸了,他喉結了動了動,“你……”
井淵卻于此時開口,“師尊好生歇息,弟子先行告退。”說罷還請求般地擡眸看着他。
木楚有些不自在地移開了目光,匆匆說了句,“去吧”。
井淵回到自己的寝居後,一個人坐在窗前怔怔地發着呆。
白衣上的水滴滴答答落了一地,在地上暈出一圈泠泠水漬他也沒管,如同老僧入定一般坐着吹冷風。
直到白衣漸幹,他才起身,拿了另一套白衣弟子服換上。
次日一大早,井淵依舊是一張笑臉,眉眼彎彎,丹鳳眼裏染着細碎暖意,對着木楚恭恭敬敬喊了聲,“師尊早。”
木楚扭過頭,以手掩唇,輕咳一聲,不鹹不淡地回了句,“早”。
“師弟。”
木楚擡頭望向石階的方向,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謝憫然一身湛藍錦衣随風而動,修長的手上執了一柄将開未開的折扇,烏黑的發上斜斜插/着一支同款玉簪,面如冠玉,微挑的桃花眼中時時帶着未語三分笑的柔和笑意。
他嘴角挂着和煦的笑容,向木楚走來。
木楚見他的裝扮,已然知曉來者身份,他嘴角挂上一絲笑意,點了下頭,喚了聲,“憫然師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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