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本仙尊赴宴去

木楚從回憶中抽離,回頭眸色複雜地看了身後靜默立着的井淵一眼,不無感慨道——

其實男主修為之所以逆天強悍,除了他本身天賦異禀,主角光環亮得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外,還有就是他本身那比他人勤快百倍千倍的努力,這些才是最不可磨滅的。

所謂天才,不過是百分之一的靈感再加上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這二者的完美結合才造就的。

在那些被原書作者不适窩寥寥幾筆帶過的匆匆年月,井淵在修行這條路上究竟付出了多少心酸終是随着那一筆的一帶而過而淹沒在了無人所知的歲月之中。

晚上師兄弟三人難得相聚的晚宴木楚自然是不會錯過的。

木楚對着鏡子理了理裏三層外三層的嚴實白衣,目光在觸及牆上挂着的黑色藤鞭時愣了下。

他當然知道這黑色藤鞭是什麽東西,這是原先本尊用來抽偷偷談戀愛的弟子們的藤鞭,一藤鞭下去保管被抽的人哭爹喊娘。

整個昆侖山就沒有不知道這黑色藤鞭的人。

但是,誰也沒想到,這平日用來教訓弟子的嚴厲藤鞭,其實是昆侖峰頂熔岩池自産而出的神器。

像昆侖這種已經存在了上萬年的仙山,能自己産出神器這本來就是十分正常的事,都已經不能算是新鮮事了。

而且遠的不說,就說那近幾千年才崛起的祁連山就也是座能出産神器的仙山。

只不過神器向來是可遇不可求,憑借的全然一個“緣”字。

木楚這黑色藤鞭其實有個不為外人所知的名字——黃泉。

在原書描寫的昆侖大戰中,木仙尊與黑化後的井淵生死相搏之時,木仙尊的這件神器才第一次為外人所知。

也是在那一場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大戰裏,這打着昆侖仙山标志的名牌神器被井淵徒手斷成了三截,這神器剛剛現世就成了轟轟烈烈的犧牲品。

說來實在是不怪名牌神器太差勁,而是它碰見的對手太強大了……

木楚看着牆上挂着的“黃泉”,眸光閃了閃,最終還是把它取下,像往常一樣纏繞在腰封上,神器自動收縮,看上去就如同是腰封上的裝飾品。

一身白衣越是飄然出塵,便更襯得木楚腰上那細細藤鞭黑得發紫發亮。

木楚往掌門師兄許謹厚的寝居走去,身後井淵亦步亦趨地跟着。

從霜降白雪出來,這一路上碰到的甭管是大弟子還是小弟子,他們都會像老鼠見了貓一般,微垂着頭,眼神飄忽,緊張地喚一聲,“仙尊好。”

這其中也有個別奇葩的,在十米開外就自己站好軍姿,表情莊重嚴肅,聲音洪亮,抑揚頓挫地大喊一聲,“師尊好!”

這些軍姿标準的弟子很顯然都是木楚座下的。他們一貫被木楚揍怕了,在他面前下意識的就會端出一副正正經經的樣子,力求沒有半點錯處。

木楚今兒也算是第一次把這些弟子和原書中被一帶而過的“配角”們對應起來。

在原書中有提到,這些被木仙尊放養的弟子在過去的那幾年裏都跟拼了命一樣在修煉,所以他們的武力值自然就和光速一樣蹭蹭蹭地增長起來。

如今已經俨然成了昆侖山武力值最為強悍的一支隊伍了。

不過,聽說他們的脾氣都不怎麽好,算是随了他們的師尊,互相之間一言不合打架鬥毆是常事,贏了自然沾沾自喜,輸了給其他十幾位同門弟子洗一個月的臭襪子。

這也算昆侖山立派以來最為奇葩的一支隊伍了。

由于奇葩,所以另外兩位仙尊座下的徒弟輕易也不敢去惹他們。

木楚看着這像鋼鐵般立着,就算天塌下來也不能讓他挪動腳步半分的弟子,抿了抿唇。

他不知道是該贊嘆一句他們能茁壯成長實屬不易,還是應該可憐他們小小年紀就受盡“摧殘”,故而他也就面無表情地點下頭就繞過他繼續往前去了。

而原地那鋼鐵般的弟子反倒是一愣,他眨眨靈動的大眼睛,做出了一個和平日完全不同的反應,他歪了下頭,心道,師尊……的脾氣是不是變好了啊?

也不怪他有此疑問,畢竟以前他們的師尊見他們,都是一副拽得二五八萬的樣子,微仰起頭,從鼻孔裏冷哼一聲,看都不看他們一眼就走了。

不過,師尊脾氣好,他們才有好日子過,哈哈哈哈。

木楚來到許謹厚的寝居,寝居上大書着兩個字,“陋室。”

陋室裏種着幾株盤根錯節、枝幹粗壯的迎風松柏,那松柏枝繁葉茂,亭亭如蓋,頗有許謹厚的嚴肅穩重之風。

院裏的青石小路鋪得規規矩矩,方方正正,不曾歪過一寸,不曾斜過一分。

裏間陳設也是肉眼可見的古樸大氣。

靠窗一側還擺了一個頂到屋頂的大書架子,各類劍法心法地理山川的書籍滿滿當當地堆了一架子。

木楚四下看了看,陋室裏空無一人。

他踱步到大木架子,随手抽了一本地理書籍,那年久失修的木架子驟然被觸碰,吱吱呀呀地叫喚了幾聲,惹得木楚多看了它兩眼。

倒不是怕它突然罷工砸他一臉金貴的“知識”,只是他不想收拾它罷工之後産生的後果。

一想到有可能要面臨收拾滿地的各種書籍,他就恨不得把剛剛抽出來的書再塞回去。

他有些頭疼地想扶額。

井淵見他突然皺眉,忽然問道,“師尊可是不舒服?”

木楚沒反應過來,“啊?”了一聲轉頭看他。

誰知這一聲剛出口,兩人都是一愣。

卧槽,我怎麽把男主大大忘了!他不會……發現什麽吧?

井淵愣過之後倒沒再問什麽,只是垂眸不語。

呃,他這是怎麽回事?是發現我的端倪暗戳戳地不拆穿我,準備來日當把柄嗎?

喂,男主大大,你不要沉默啊,你有話就說好嗎?不要憋着,會有內傷的啊!

木楚正猶豫着要說什麽來補救,就見自門外風風火火進來一個人。

那人灰色錦袍翩飛,眉目間皆帶喜色,微厚的嘴唇還挂着爽朗的笑,像風一般卷進了屋裏,“哈哈哈,師弟,你這麽快就來啦,是不是久等了?”

許錦厚身後的謝憫然慢他一步也跟着進了屋。

木楚收回剛剛和井淵獨處的那點尴尬,拱手行了一禮,“二位師兄。”

許謹厚顯然十分高興,又道,“哈哈哈,今晚我們師兄弟三人不醉不歸。”

謝憫然一敲手中折扇。眉目俊朗如畫,頗為無奈道,“掌門,不都和你說了師弟如今不宜飲酒麽。”

許謹厚倒是樂呵呵,眼睛都快眯成一條縫隙了,“哈哈哈,給忘了。我記性向來不好。”

井淵倒是知趣地托了句“有事”就步履輕輕地離開了。

松柏下,石桌旁,師兄弟三人齊聚。

石桌上簡簡單單擺了幾碟小菜,外加一大壇醉紅燒。

這樣的家常小菜,身邊坐着自己情同手足的兩位兄弟,許謹厚心裏暖洋洋的。

想想自師尊仙逝之後,這偌大的昆侖便只有他們一直伴他左右。他想,他們一定會一直這樣下去的,這樣平平安安,這樣齊聚一堂,這樣閑話家常。

許謹厚一感慨,酒自然就跟喝水一樣杯杯下肚。

醉紅燒這酒,酒如其名,喝完後勁十足十地大,足以和武松打虎裏“三碗不過崗”的烈酒相比。

許謹厚灌了那麽多杯,臉上早就如火燒雲一般紅透半邊天了,整個人迷迷糊糊地抱着酒壇趴在桌上,嘴裏嘟嘟囔囔,不成字句。

謝憫然抿了一小口酒,又将酒杯擱在石桌上,瑩潤如玉的手指輕輕摩挲着酒杯壁,垂眸,眸光清冽,“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這次回來見着師弟,發現師弟好像變了呢。”

木楚不知道他這句話是有心還是無心,他心裏咯噔一聲,面上巍然不動,挑眉道,“哦?哪裏變了?”

謝憫然擡眸看他,眸光似湖水流光,“唔,怎麽說呢,變得有人情味了吧。”

木楚不動聲色地夾起一筷子菜肴狀似悠閑地放于口中,語氣盡量随意道,“我都不知道在憫然師兄心裏我竟是如此冷心冷性,如同木頭。”

謝憫然聞言一笑,嗓音清澈,也不接他的話,側頭看了醉倒在一旁的許謹厚,“欸我說師弟,我們确定不先把掌門扛進去嗎?”

木楚放下筷子,幽幽應了句,“師兄不知道我身子虛嗎?”

謝憫然倒是含笑看着他,語氣戲谑,難得地說了一句和形象不符的話,“滾。”

師兄弟兩人齊心協力把許謹厚這個醉鬼挪進了屋,又坐着不鹹不淡地扯了一會兒皮又各自忙去了。

謝憫然忙是真忙,木楚忙那也是真忙。

他正好整以暇地躺在霜降白雪裏思考如何讓男主過上幸福快樂的生活這一人生大計。

他覺得不能再放任男主大大這樣不辭辛勞地照顧他了,這實在是有損他作為男主的光輝形象。

所以“偉大計劃之——讓男主擁有幸福美滿的生活”第一步,先從給男主拉CP開始。

木楚是個說幹就幹的實業家。

次日一大早,他如牛飲一般灌完了一碗烏黑堪比墨汁,辛辣程度簡直是加了世上最辣的辣椒,刺鼻味道比肩化學試劑,關鍵是還得喝得一滴不剩的藥。

他喝完下意識地皺了皺眉,又接連灌了好幾口水才勉強把唇///齒間那無法言喻的味道壓下。

随後擡眸仔細端詳着旁邊低眉順眼的井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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