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他和他種的橘樹
讓我想想我睡了多少年……
在朦胧夢幻的碎光裏醒來,對我來說是件很痛苦的事情。
一個人活得太久,記不住經歷過多少跟劇本一樣的命運。每次醒來都要面對不一樣的人生,和一樣的痛苦煎熬。
——活着好累
“美人你醒了?”
當我聽見這句話,并伴随着對方的觸碰生出一片雞皮疙瘩的時候,幾乎是下意識的眉頭一皺,在我睜眼的瞬間,貼着我的東西被我的元力炸開,妖豔的床帏被他飛出去的時候扯碎,發出裂錦的聲音。
他撞上屏風又滾出去滑行五步才趴穩,深深的抽了一口氣,頂着那條豔色的紗條半擡起臉看了我一眼。
我以為他要說什麽找死之類的話,我可以馬上滿足他。
但他沒有,他頭一歪就暈過去了。
呵,卑微的凡人。
房間裏除了他和我再無旁人,燈光昏暗又暧昧,萦繞在鼻尖的熏香有一種廉價又黏膩的味道。
這種東西在我深遠的記憶裏有過痕跡,讓我知道我現在身處一個什麽樣的地方。
熏香的作用令人昏昏欲睡,那一聲美人帶來的惡心程度言猶在耳,我閉眼皺眉想了又想。
想不通。
百味人生系統怎麽會有重樣的劇本?
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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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記不清在哪一世經歷過這樣的身份,但我絕對是經歷過了,按道理不會有第二次,為什麽重複了?
我從床上坐起來,用元力支撐自己酸軟的四肢,下床站立。
他還在地上趴着一動不動。
我随後扯了手邊的月色外衣穿上,地板不涼,畢竟溫飽才能成事,這種地方在客人的舒适度上是絕不吝啬的。
我赤腳走過去,他的呼吸聲吵到我了。
離得近了才發現,這人身量極高,趴在地上好長一條。散亂的頭發和撕裂的紗條蓋住他的臉,只露出一半濃黑規矩的眉毛。
看樣子他睡得很熟,昏的很死。
當我一腳踩在他背心上的時候,他哼都沒哼一聲。
不知道哪一股邪風哐當一聲吹開窗戶,窗紗卷出風的弧度。房間內的蠟燭瞬間都熄了一半,暧昧被風吹散。
我打了個寒顫,連帶着腳下的他也是一抖。
我笑了。
“這裏太暗了。”
他沒動。
我彎腰扯他的腰帶。
“知道天黑的時候适合做什麽嗎?”
我兩句話說完,他還裝的很淡定。
“天黑的時候,最适合殺人。”
我胳膊肘撐着膝蓋,明顯感覺他僵了一下。風從我的腳邊經過,吹開他臉上的亂發和紗條。
他長成什麽樣不重要,我卻完全被他耳後的紅痣攫住了。
那像是一顆令人顫抖的按鈕,很多被遺忘的東西蜂擁而至。
有血、有畫、有山前孤獨的橘樹碩果累累,最後都變成那個寫在青澀果子上的名。
風忽然停了,熏香的作用強襲而來。與我體內的劇毒碰撞,我眼前一黑就失去直覺。
但我在最後一刻,還是清醒的用腳狠狠将他踩出悶哼,再用元力将他震昏過去。
這不會要他的命,更不會讓他過早的清醒。
毒素在我的經脈裏走過每一處,我跟着它飛快的速度在回憶裏馳騁。那些東西遠比我禦風瞬移來的兇猛,我帶着撕裂肺腑一樣的痛,久違而又不知疲倦的複讀我萬劫不複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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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慶快樂,開個新的短篇。
家裏蹲這麽久都在打游戲,我有罪。
我先找找感覺,然後再寫連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