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愛情

郁曼天并沒答話,而是饒有趣味地看着眼前這個八面玲珑的女人。縱使宋佳人在這社交圈裏如魚得水游刃有餘,今天卻是頭一次被一個男人盯得心裏發緊,在她嘴角的笑意險些維持不下去的剎那,郁曼天卻相當意外地躬身向她邀舞。

前一秒還在打量她的男人,這一刻卻化身紳士,無疑,站在她跟前的男人是危險的。

她優雅地将自己的手放在他的手心,欣然應邀。雖然對這個男人有那麽一絲畏懼,但越是危險的東西,她就越要碰。更何況像他這般的優質男,放在誰手裏也沒有浪費的份兒。随着柔和的音樂,她的身子自然地貼了上去,整個臉頰都埋在了他的胸前,好似一對熱戀中如膠似漆的情人。

在旁人看來,他們二人的确是郎才女貌,天地之和。但這一幕落在簡單的眼裏,無疑是兩根紮人的刺,紮得她的心生疼生疼。

鄭筱循着她的目光望去,舞池裏的那倆人哪裏是在跳舞,黏膩勁兒确實是過了頭。鄭筱不屑去看他們的精彩表演,轉頭看向簡潔,她真的不知道如何去安慰這個傻姑娘了張了半天的嘴最終也沒發出聲。

這是簡潔第一次喜歡上一個人,這一次,她是真的傷到了。

“那個女人,你一定認識的吧?”簡潔淡淡的出聲,聲音裏都透着涼涼的味道。

她當然知道那個女人是誰,論起來,宋佳人算是她的故人。又或者,上一世要了她命的人,這個女人也是參謀。她瞥了眼舞池裏扭動的身軀,笑得有些落魄,“社交名媛,宋佳人。”

簡潔的心事從來都寫在臉上,不摻雜任何的虛假。鄭筱明知道開口的話會傷了她,為了讓她及早地回頭又不得不開口,“簡潔,你值得更好的男人。”

“你都說了,她是社交名媛,他們不過是逢場作戲而已!”簡潔仍舊固執的不肯回頭,她不相信剛剛還跟她暧昧的男人,此刻當着她的面又抱上了別的姑娘,她拼命安慰自己,那是應酬,一切都是為了他的事業,當不得真的!

如今的簡潔是一頭栽進了郁曼天鋪設的愛情裏,不管是誰去勸說都沒有用。看着她略顯蒼白的面容,鄭筱心疼的抱住了她,“宋佳人,是個複雜的女人。”

其實她想說的是,郁曼天是個危險的男人,但最終還是将這句話咽進了肚子。

宴會結束,賓客已經陸續離席。令狐騰已經喝得酩酊大醉,用他的話來說,今兒個高興,就該不醉不歸!鄭筱對于他自诩是鄭家女婿的事情表示頭疼,她壓根就沒承諾過,糊裏糊塗地就成了別人嘴裏的令狐媳婦。為了表示抗議,她執意要将這個醉得一塌糊塗的酒鬼送回家,免得落了七大姑八大姨的口舌。

就在宋岩糾結着是聽從醉倒了的令狐騰的意願,還是服從強悍的鄭筱的安排時,鄭乾站出來主持公道了,鄭筱滿懷希望地看着自己的父親,期待他們父女同心。

“既然他都醉成了那樣,今晚暫時就別回去了。筱筱,你跟宋岩幫忙把他送進房裏休息!”

鄭乾丢下這句話,便回房休息了,只留下氣得跺腳的鄭筱,事實證明——即使是親生父女,也不見得會同心。

宋岩頗為辛苦地扶着令狐騰,一邊擦汗一邊可憐巴巴地望向鄭筱,“姐,你說我現在該咋辦?”

雖然讓朋友留宿不是什麽大事,但他們的關系不一樣,明天指不定會傳出什麽樣的緋聞來!看了一眼癱在宋岩身上呼呼大睡的他,鄭筱眉頭一皺,一擺手,“算了,趕緊把他送房裏休息去吧!”

得令後的宋岩,趕緊朝她招手,“姐,俺哥太重了,俺一個人擡不動!能不能過來搭把手?”

鄭筱白眼一翻,頓時額頭青筋直爆,“你不要太得寸進尺啊!”

郁曼天打道回府時正好看到她河東獅吼的這一幕,眼裏的精光一閃而過,快步上前扶住令狐騰,“這種男人幹的事情,有咱這倆大老爺們就夠了!”

看着他們架着中間像潭爛泥的禍害,鄭筱頭痛地表示,從今以後像這樣的慶功宴,能省則省。

為了照顧方便,宋岩主動留了下來,而郁曼天找到宋佳人的外套後,向鄭筱告別。出于地主之誼,縱有千萬個不情願,她還是把他送到了巷口。

一路上兩個人幾乎都沒怎麽開口,沉默的氣氛讓郁曼天分外難受。

鄭筱指着前面那輛車,示意道:“你到了。”

她之所以認識那輛車,是因為前世的郁曼天看起來不太奢華,所以從創業到發家,他只換過一輛車,之所以會換,還是當初為了結婚,她強烈要求買的自己喜歡的越野車。

正疑惑她如何一眼認出他的愛車時,鄭筱的目光停留在他的車上,即使隔着夜色朦胧,鄭曉也能感受到坐在他副駕駛室上的女人,一身的狐媚。原來他一直就是這般的品味,她掩嘴輕笑出聲,“不打擾我們風流的郁總了!我就送到這裏,再見!”

她的揶揄此時卻像一條鞭子,狠狠地抽在他的臉上,火辣辣地燒在他的身上。他尴尬地想要解釋,對上她那雙清澈的眼睛,他卻一時失神,“我……”

如果她不了解他的心狠手辣,或許她會相信眼前的男人的确是想解釋什麽。瞟了眼車上的女人,鄭曉微微一笑,“你頭低一點,我有話跟你說……”

此時的郁曼天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事,像是中了蠱惑一般,對面前的女人言聽計從。鄭筱踮起腳尖,以一個在旁人看去甚是暧昧的姿勢貼耳道:“如果你是真心喜歡簡潔的話,我會祝福……如果只是逢場作戲,她玩不起,還有……你若敢做出傷害她的事兒來,我鄭筱第一個不會放過你!”

他沒料到她會跟自己說這個,正想開口解釋,卻被鄭筱伸出的手指頭堵住了他的話,“用不着跟我解釋,等下你要解釋的事情多了去了……再見!”

她潇灑地轉身離開,完全無視車裏噴射出來的熊熊妒火,還有愣在原地的郁曼天。曾經她一度單純的認為他們之間不過是謠言而已,綜合今晚宋佳人的表現來看,她更加堅信她的猜測。

郁曼天有一剎那的失神,剛剛在她臉上一閃而過的狡黠,竟讓他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不過鄭曉顯然還是太單純了,她不知道在這個世界上,有些女人是不需要解釋的。

一回到車上,郁曼天随手将她的衣服放在她的身上,一言不發地凝視前方。宋佳人對于那件外套并沒什麽興趣,看着車窗外遠去的身影,她嘴角的笑意漸濃。見他準備發車,她卻一手搭在了他的方向盤上。

郁曼天不悅地蹙眉。

并不理會他的臉色,徑自解開了他的扣子,一顆,兩顆,指尖滑過他滾燙的胸膛後,她的雙手又準備開始下一步的動作。

他的呼吸有些急促,雙手卻一把捉住了她不安分的手,揚眉低吼,“宋佳人,你想做什麽?”

對于他略顯粗暴的反應,她并不介意,巧笑嫣然,“聽聞郁總是個憐香惜玉的男人,您弄疼我了!”

郁曼天的腦海裏此刻卻浮現出一個身影,讓他更加心煩意亂。宋佳人有顆玲珑心,自然明白他現在所要的,索性俯身吻了上去,一番唇舌交纏後,他反客為主,遂了她的心思。

而此時躺在床上的鄭筱卻怎麽也睡不着,臺燈被她熄了又亮,亮了又熄,如此反複,終于折騰得累了,她才勉強入睡。

自從重生後,她便落了個壞毛病,容易淺眠。半夜時分客廳傳來玻璃碰碎的聲音,将她從睡夢中驚醒。随手抓了件外套披上,便急匆匆地跑出來,一眼就看到了正蹲在地上撿玻璃渣的令狐騰。

“別動!”

不知道是宿醉未醒透,還是他早已習慣了她的口令,一聽指令雙手就往上擡,滿臉的委屈。但這副模樣落在她的眼裏,有着說不出的滑稽,口氣相較之前也柔和了一些,指着一旁的沙發,“你坐在那裏去,我來收拾。”

除了一地的碎玻璃,還有一灘水在底下,再看看他的褲管,她的眉頭皺了皺。

令狐騰的嘴角抽了抽,尴尬地看着那一灘的水漬,有些難為情地想要解釋,“我是渴得慌了,手一抖,就不小心……”

不等他解釋完,鄭筱轉身去客房裏拿了條褲子給他。

令狐騰接過褲子後,臉‘噌’的紅了一大片,支支吾吾地指着自己的褲子道:“那是水!”

鄭筱心直口快,“不是水是什麽?”

一說完,眼睛不由自主就盯在了他的褲子上,除了膝蓋到褲管那塊是濕的,沒察覺到別的痕跡。不過看到他一臉尴尬的焦急模樣,她便忍不住要好好地教訓一下他!

看她笑得前俯後仰,令狐騰抱着褲子連茶都沒來得及喝一口,就轉身進了房間,順帶‘嘭’的一聲,甩上了房門。

鄭筱撇了撇嘴,她可從頭到尾都沒說過那灘水是其他的東西。收拾好了地上的東西後,還是沒有絲毫睡意,随手打開了電視,換了幾個淩晨檔的節目,就這麽窩在沙發裏睡着了。她不知道的是,此時她家門口的那棵梧桐樹底下還站着一個黑影,低低的有那麽一聲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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