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醒來
聽到吉祥哭,葉飛揚立刻湊了過去,安慰般捏了吉祥的小手,他知道吉祥上次是被這老大夫紮針紮怕了。那半大孩子不知何時也湊了過來,有樣學樣地捏着吉祥另外一只小爪子。
老大夫把吉祥脫光光,從小瓷瓶裏倒了些藥到手心,在吉祥的身上輕輕推拿起來,葉飛揚看着老大夫輕柔熟稔的動作,暗自佩服,古代的醫生真厲害,針灸推拿樣樣都行,還能接骨頭!原本哭得起勁兒的吉祥也慢慢地停了哭聲,半眯着眼哼哼唧唧,想來是被按摩的舒服了,葉飛揚看着不由覺得好笑。
當吉祥身上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時,老大夫停下了動作,吩咐道:“去試試水溫,給他泡個澡。”
葉飛揚應了聲,轉身将手伸進木盆裏,略微還有一些偏燙,不過吉祥的體溫要高一些,這溫度對現在的他來說應該比較合适,想着,他從老大夫手下抱起光溜溜的吉祥,抓着他的腋下試探般地讓他的小腳丫先碰了碰水,吉祥的腳一碰到水立刻縮了縮,葉飛揚連忙舉高了一點兒,這時,老大夫也蹲在了他的身邊,手往水裏一探:“舉起來做什麽?放進去。”
吉祥一聽,立刻哼唧上了,葉飛揚為難地皺起眉:“那個,大夫,還是再等等吧,吉祥比較怕燙。”
老大夫冷冷一眼掃過來:“他滿身是汗,再這麽舉着等會兒發熱加重可別找老夫。”
聽老大夫這麽一說,葉飛揚立刻想起吉祥身上的薄汗如果揮發,病情絕對會加重的,于是,葉飛揚毫不猶豫地把吉祥放進了木盆裏。只聽哇的一聲,吉祥那脆嫩的嗓音響徹衆人耳際,那小小的身子所爆發出來的氣勢着實讓人吃驚。床腳那兩只依偎在一起的小虎崽也被吉祥那聲音給驚到了,在毛毯底下靠的更緊了,小腦袋湊在一起,互相舔了舔濕潤的鼻尖,無聲地安慰着對方。
吉祥的後背被葉飛揚托在手心,其實這水并不算很燙,只是吉祥覺得委屈了,葉飛揚跟那老頭兒一起欺負他,當下晃着小腦袋,不斷撲騰着小胳膊短腿兒,濺得四周兩個大人一個半大孩子一身的水。老大夫的長須也被打濕了,頓時沒了那股子飄飄欲仙的氣質,當下冷着一張臉,一把抓住吉祥的一條小腿兒,就着湯藥繼續給他推拿。
一盞茶的功夫後,老大夫松開了手:“好了,給他穿上衣服。”葉飛揚如蒙大赦,吉祥這次折騰地可真夠厲害,他全身衣服都濕透了,就連頭發也沒能幸免。把吉祥托起來,手腳麻利地給他擦幹了身子,拿出幹淨衣裳給他穿上了,吉祥擰着頭,不住地吐口水泡泡,顯然火氣還是很大的。
給吉祥穿好衣服,葉飛揚轉身看到老大夫和那半大孩子狼狽的模樣,連忙去拿了兩條幹淨的帕子遞給他們,老大夫結果帕子擦擦臉和手,轉身又去看祁叔了。葉飛揚想過去,可懷裏還抱着吉祥,一扭頭,正對上一雙明亮的眸子,正是那半大的孩子,葉飛揚笑着問:“能幫我抱抱吉祥嗎?”
那孩子一臉地意外驚喜,還有些躍躍欲試:“我可以嗎?”
葉飛揚點點頭:“可能會有些吃力。”
“不怕的,我力氣很大!”那孩子生怕葉飛揚反悔,用力揮了揮手臂。
葉飛揚失笑,把吉祥遞給了那孩子,那孩子抱着吉祥,像被點了穴道一般,一動也不動,只有眼珠子不停地轉動,打量着吉祥小小的身子。
老大夫正在給祁叔接腳骨,看到葉飛揚過來,狀似不經意地問:“是你給他上的藥?”
葉飛揚一心盯着祁叔的腿,想也沒想就應了:“嗯。”
Advertisement
老大夫眼底閃過一抹精光,語氣依然淡淡地:“那可否把藥給老夫看看?老夫也好依着下藥,以免藥性相沖。”
葉飛揚心裏咯噔一下,終于意識到情況似乎不妙,他撓了撓頭,露出一副困擾的模樣:“啊,那是我從家鄉帶來的,昨天一心急,都給祁叔抹上了。”想了想,又補上一句,“空瓶子我順手丢山上了。”說完,緊張地看着那老大夫,生怕他不信。
老大夫似乎沒在意,略微颔首:“那我待會兒把他身上的藥擦掉再換些新的。”
葉飛揚立刻溜須拍馬:“好的,這樣最好不過,我那些藥都是情急之下胡亂抹上去的,大夫您開的藥肯定更好!”
老大夫沒再說話,只低下頭一心一意地給祁叔接腿骨,只是在葉飛揚看不到的角度略微翹了翹嘴角。
葉飛揚問了老大夫才知道祁叔的右腿被那老虎咬骨折了,當下不由慶幸,幸虧他沒怎麽挪動祁叔的身體,不然這問題可就大了。祁叔的右腿有很重的皮肉傷,又傷了骨頭,包紮起來頗有些費力,而且每天都要換一次藥,以防變故,葉飛揚聽了不由皺起眉,每天換一次藥,可他不會包紮啊,萬一把祁叔的骨頭又給弄歪了怎麽辦?老大夫仿佛聽到葉飛揚的心聲,淡淡道:“明日我讓徒兒帶些藥來,在這兒住些日子,等他腿好些了再說。”葉飛揚感激涕零,之前對老大夫的那點兒偏見早就被抛到天邊兒去了,這才是醫者父母心啊!現代醫院裏那些醫生跟這一比起來,真真是差的太遠了。
老大夫給祁叔的腿接好之後,又給他的腦袋重新包紮了一番,換下來的紗布很自然地順手放進了藥箱,然後讓葉飛揚幫忙,把祁叔身上已經泛白的雲南白藥都給擦了下來,換上了另一種烏黑的膏藥,賣相雖不好,味道卻清香沁鼻,葉飛揚絲毫不懷疑這藥的功效,也絲毫沒有留意到祁叔身上那些來自他的家鄉的東西都被老大夫收進了藥箱。
收拾好祁叔的傷之後,那半大孩子又幫着葉飛揚把屋子稍微打掃了一下,這才背着竹簍跟這老大夫一步三回頭的走了,臨走時,還不忘伸手戳了戳吉祥軟嘟嘟的小臉蛋兒,幸好吉祥早已經睡着了。
站在門口送了會兒那師徒二人,葉飛揚轉身去了廚房,燒了些水,葉飛揚鑽進空間裏,從那一片片的果蔬中找出一片兒花生地,蹲下來一株一株地拔着花生,空間裏的地,他已經有好幾個月沒有打理了,那些作物成熟之後就停止了生長,唯獨那顆棗樹,幾個月前還是滿數青棗,如今樹梢上滿滿都是紅透的棗兒,襯着綠葉,份外的誘人,葉飛揚琢磨着,等明天摘些棗兒下來,做成紅棗,給祁叔熬湯喝,随即又想到大夫那徒弟好像明天起就要上山來了,得,這問題又來了!
一面想一面就着泉水去洗花生上的泥,最後捧着一大把花生回到了廚房,豎起耳朵一聽,房裏靜悄悄的,吉祥沒醒,葉飛揚把花生放到一邊,在廚房裏轉了一圈兒,最終決定炖兔肉,還是祁叔昨天獵回來的,葉飛揚把花生都剝了殼兒,拿溫水浸着,把兔肉又拿到小溪邊洗了一遍,切成一小塊一小塊,又切了點兒生姜片,三樣一起丢進沸水裏,又放了些鹽巴。這裏調料很少,葉飛揚已經漸漸習慣了,所以這會兒也沒從空間裏拿雞精什麽的出來,任由它原汁原味,給炤裏添了點兒松枝,讓它慢慢炖着,葉飛揚轉身回了屋。
那老大夫說祁叔今晚會醒,正好熬點兒湯讓他醒了喝,等他喝飽了,再來說說別的事兒,正想着,葉飛揚踏進了房門,一眨眼,對上了祁叔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