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亂了
從白夜出來,汪亦文去開車了。
沒一會汪亦文把車開上來,下車給季邈和晏輕開了車門。
兩個人都喝了酒,晏輕坐進車裏的時候,就聞到季邈身上淡淡的酒氣,很好聞。
“晏先生,去哪?”汪亦文輕聲問道。
“成安小區,謝謝。”晏輕應聲,然後往成安小區那邊開。
沒有人說話,晏輕喝了一點酒,加上白天起得早,拍戲又挺累的,覺得有些困,頭靠在靠背上,眼皮越來越重,一下就阖上了。
季邈感覺到不對勁,微微偏頭,就看見晏輕靠在他的肩膀上,呼吸勻稱,眼睫輕顫,伸出的左手頓在空中,然後緩緩放了回去。
到成安小區門口,汪亦文停好車,擡眼看車內後視鏡,晏輕正靠在季邈的肩上,像是睡着了,就沒出聲,安靜的在車裏坐着。
過了好一會兒,晏輕迷迷糊糊地醒來,擡頭就對上季邈的眼睛:“我睡着了。”
剛睡醒,聲音軟軟的。
“不好意思啊,季總。”
然後看了一眼窗外:“到了啊。”說着就要打開車門下車。
還沒開門,耳邊傳來季邈的聲音:“開進去。”命令的口吻,顯然是對汪亦文說的。
“啊,好的。”汪亦文愣了愣反應過來,往裏面開。
被攔在門口,保安探出頭來:“未注冊的,進去要登記。”
汪亦文打開車門,下車,走到保安亭旁邊,拿着保安遞過來的名冊,拿起筆填起來。
開到裏面,到了晏輕租的公寓樓棟下,晏輕打開車門下車,剛準備要跟季邈說再見,就聽見旁邊黑暗裏傳出一個熟悉的女聲。
“晏輕!”
季邈看過去,就看見一個中年女人,穿着睡衣,手上拿着一袋垃圾,一臉驚喜地叫晏輕。
晏輕回頭,看見人,笑了笑:“诶,陳阿姨。”
“我好久都沒看見你了,最近是不是工作挺忙的啊?”
“嗯,是挺忙的。”
“可惜了,我還說你什麽有空跟我們家媛媛見一面呢,她這幾天正好休假,有空。”
季邈聽見這話,挑了挑眉。
陳阿姨說着,瞥見旁邊停着的車,仔細看了一眼車,然後看了一眼季邈,沒等晏輕回答,接着開口問道:“這是你朋友啊,這車挺貴的吧?”
季邈原本翹着二郎腿懶懶地坐在車上,車窗開着,側臉在昏暗的燈光下格外魅惑。
季邈偏頭定定地看向那個中年女人應聲道:“男朋友,是不便宜。”
可能是剛剛喝了酒的原因,男朋友三個字還帶着輕淺的尾音。
晏輕聽見男朋友三個字,心情有些微妙,他以為季邈根本不會理她,沒想到季邈會這麽說。
剛剛他在酒吧,只是他單方面這麽說,季邈可從一開始就沒說過他們倆是什麽關系。
“男朋……”陳阿姨自然地複述着季邈的話,剛出口,才覺得不對勁,眼神一下變得有些奇怪,目光在晏輕和季邈之間看了看。
對晏輕道:“你這個月的房租還沒交,盡快交。”
語氣都冷了不少。
說完就朝着垃圾桶走,走到垃圾旁邊,把垃圾丢了,往回走,往回走的時候還時不時悄悄打量季邈和晏輕。
晏輕倒是沒什麽特別的反應,那個房東說過好幾次要把女兒介紹給他,他拒絕很多次了,這次正好說清楚。
“那季總,我先上去了。”晏輕正準備離開。
“過來。”季邈坐在車裏,看着他道,嗓音低沉惑人。
晏輕走近,季邈伸手,勾了勾手指,晏輕微微俯下身子,猝不及防被按住了後脖頸,兩個人嘴裏的酒,味道意外相合。
汪亦文從後視鏡裏看見,連忙低下頭,假裝什麽都沒看到。
晏輕覺得心跳得有些快,七月的夜裏,風涼涼的,很舒服,季邈溫熱的呼吸噴薄在臉上,有些癢癢的。
不知道為什麽,他竟然覺得那個吻很溫柔,帶着缱绻的意思。
上樓的時候,晏輕的心跳還有點快,季邈今天,好像跟平時有些不一樣,到底是哪裏不一樣,晏輕又說不上來。
回去的路上,季邈摸着左手的表帶,想到剛剛那個中年女人的話,對汪亦文道:“你讓他別交房租了。”
“啊?”汪亦文一頓,不明白季邈這沒頭沒腦的一句是什麽意思,好一會才反應過來,但是又有些不敢相信,抿了抿唇,确認地問了一句,“您的意思是,讓晏先生跟您一起住?”
“嗯。”季邈有些不耐煩地應了一聲。
“好的。”汪亦文應聲。
晏輕洗好澡出來,看見茶幾上的手機有新消息,點開屏幕,就看見汪亦文的消息,自從上次汪亦文聯系他之後,他就存了汪亦文的號碼。
——晏先生,季總讓您別交房租了。
晏輕看見消息,呆愣着站了好久,他頭發沒吹,發梢的水一滴一滴地滲入浴袍裏,擦頭發的手頓了好久。
拿着手機,好久才敲了一句話回去。
——季總這是,讓我搬進夜渡江景的意思?
——嗯。
汪亦文回複的簡單。
晏輕的手在鍵盤上動了動,最終只回複了兩個字。
——好的。
汪亦文收到消息,立刻給季邈發了一條消息過去。
——晏先生說好的。
季邈正坐在書房,看向庭山項目原來的方案,看見消息,劃開看了,沒回複,把手機丢到一邊。
他亂了。
這件事,應該不止他一個人知道。
——
“晏輕哥,待會收工了直接回家嗎?”賀椿把水杯遞給他,問道。
晏輕打開水杯的蓋子,輕輕搖了搖頭頭,然後喝了一口水。
“今天搬家。”
賀椿一臉驚訝地看向晏輕:“搬家!這麽突然,之前怎麽都沒聽你提起過,搬去哪兒啊?”
“夜渡江景。”晏輕又喝了一口水,慢慢吐出這幾個字。
“你跟季……”賀椿出口,意識到周圍都是人,連忙捂住嘴。
“晏輕哥,這事你跟公司報備了嗎?要是被狗仔拍到可就……雖然現在你還不火,可到時候朱顏一播,你的熱度上來了,到時候……”
“晏輕,你先過來跟江峙對一下戲。”趙兆在遠處拿着劇本對晏輕喊道。
賀椿還沒說完就被趙兆打斷了。
晏輕連忙把手裏的水杯蓋上,放回賀椿的手裏,往那邊走。
賀椿接過晏輕遞過來的水杯,有些擔心地看向晏輕。
雖說季邈手上有洲際的資源,可到底,晏輕的事業也才開始,晏輕跟季邈是什麽關系,他大概能猜出幾分。
這事要是被爆開,後果不是他能承擔的……
這樣想着,看向片場。
“我說,你要不直接把朱顏綁着洞房算了,生米煮成熟飯,她不跟你也得跟你,省了這許多麻煩!”江峙伸手搭在晏輕的肩膀上,嬉笑道。
晏輕伸手,打了一下江峙搭在肩膀上的手,冷冷道:“你很閑嗎?”
“害,我這不是為你出謀劃策嗎?不是我說,就一個女人,至于嗎?長得比她漂亮的,紙醉金迷裏一抓一大把,什麽樣的沒有!”
晏輕看向江峙,眼神淡淡的:“你懂什麽!”
“OK,cut!”趙兆摘下耳機,誇贊道,“這遍何寬淇的感覺不錯。”
“謝導演。”江峙笑着得意地看了晏輕一眼。
晏輕不理會他,徑直往監視器那邊走。
“收工了。”副導拿着喇叭喊道。
晏輕确認完,照例彎腰跟在場的工作人員說:“辛苦了。”
然後才回到化妝間,拿起手機,給汪亦文發了一個消息。
——汪秘書,我收工了。
汪亦文收到消息,回了一個好的。
晏輕到家的時候,汪亦文已經帶着人在門口了,等着晏輕給他們開門。
要帶的東西其實不多,就幾個箱子和衣服而已。
汪亦文帶的人倒是有些多了。
坐在副駕去夜渡江景的時候,晏輕突然問了汪亦文一個問題。
“汪秘書,你跟季總多久了?”
汪亦文聽見晏輕問這個問題,愣了愣,照實答了:“算上今年,有六年了。”
“六年啊。”晏輕看着窗外,輕喃道。
“你沒想過,換份工作嗎?”
晏輕突然的提問,讓汪亦文一時間不知道他問這個問題的目的。
“沒有。”過了一會兒汪亦文應聲道。
接着就是一大段的安靜。
一直到夜渡江景。
——
向庭山前面的那塊地要競标的事,近乎整個陸城都知道。
“競标,他怕是不知道,季氏到底有多少錢!”
“不過,這地,應該也有不少人看上的吧?”
“季邈的脾性這幾年得罪的人不少,想從中使絆子的人應該不少。”
“可說到底,依着現在季氏的地位,沒人想把自己的路走窄吧。”
“難說,你看公開競标的那個陳老板,不是擺明了跟季氏作對嗎?”
“作對又怎麽樣,到時候還不是被季氏碾壓!季邈的手段,你也沒少聽說吧?”
“也是,估計競标的底價已經到手了。”
“要是底價透出來了,陳老板那邊不得哭死!”
“诶,我聽說,季邈之前就說了,高價買陳老板手上的地,陳老板沒賣!”
“他倆是有什麽過節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