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陰謀”重重(九) …

大頭上社保中心要了份名單回來,對着竹竿嘿嘿笑道:“沒想到名流夜總會竟然還給小姐買社會保險,可真夠奉公守法的!”

小魚兒插進來道:“還別說。莊峥雖然是幹走私的,但他對員工還真不錯。社保假期津貼補助樣樣不缺,據說年終獎最低都有這個數。”她伸出一個手掌。

大頭道:“怪不得那麽多人死心塌地地給他賣命。哎,那兩個招了沒有?”

竹竿道:“從昨天到現在不說話也不吃飯,就喝水。”

小魚兒道:“陳吉利已經放回去了,這條線索可不能再斷了。”

大頭道:“放心吧。就是天皇老子來了,也保不住他們。這次多虧了阿镖機靈,嘿,你說他怎麽突然變得這麽機靈呢?”

竹竿停筆,從報告裏擡頭。

小魚兒道:“讓男人蛻變的不是愛情就是仇恨。”

大頭大笑道:“瞎扯吧。我天天和阿镖呆一塊兒,沒見他身邊出現什麽女孩子啊。要真有,那就只有你了。誰讓你是我們隊裏唯一一朵花。”

小魚兒支着下巴道:“照他現在的沖勁,再瘦一點兒,拾掇得再整齊一點兒,指不定我就飛了我家老馬跟他走了。”

大頭道:“你早說啊。早知道你這麽沒追求,當初我就下手了。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小魚兒道:“去。你不行。”

“我怎麽不行了我?我能耐着呢。”

“你腦袋太大。”

“裏面裝的可都是智慧!”

竹竿冷飕飕地來了一句,“為什麽不能是仇恨呢?”

大頭和小魚兒都是一怔。

“這不能吧?我們幾個天天朝夕相對的,沒見他遇到過什麽事兒啊。”大頭狐疑地看着他,“還是你聽到了什麽風聲?”

竹竿轉了轉筆,“前些天,副市長秘書來找過他。”

大頭和小魚兒對視一眼。

他們這幾天都忙得腳跟不着地,難得有機會像現在這樣聚在一起八卦。再說,劉兆、常鎮遠和竹竿都不是多嘴的人,要不是大頭和小魚兒今天提起,竹竿還不會不把這件事拿出來說。

大頭小聲道:“你是說,阿镖他得罪副市長?哪一位啊?”

小魚兒拍了他一下,“就阿镖的個性,他能得罪副市長?別是有什麽特殊任務吧?”

竹竿道:“這我就不知道了。他和秘書是在警局門口談的,談了什麽他沒說。”

大頭摸摸頭,“嘿。這小子,還搞得挺神秘。回頭我好好審問審問他。”

正說着,常鎮遠就從門口進來了。

人總是很容易在不經意間忽略很多事,一旦注意起來,那麽再小的細節都會被放大了看。何況大頭小魚兒竹竿這三個都是刑偵老手。三雙眼睛一起落在常鎮遠身上,就挖掘到很多與往日不同的細節來。

比如說,常鎮遠現在每天都換衣服,而且看得出不是為了換衣服而換衣服,而是真的愛幹淨,不管下班時衣服被蹂躏成了什麽樣,至少上班時的衣服都燙得平平直直,帶着洗衣粉的清香。再比如,他的頭發很明顯打理過了,不太明顯,可額頭那怎麽搖晃都掉不下來的劉海明顯是用了定型水的。又比如,他衣服顏色的搭配比以前順眼了許多,不再是紅綠黃藍胡亂配一氣。

大頭喃喃道:“我看還是小魚兒說的。”

小魚兒推了他一把,“你不是要審問嗎?還站着幹嘛?”

常鎮遠一進門就注意到與衆不同的氣氛。起先他以為是案子有了新的進展,但他們盯着自己的表情又不像是有話要說,倒更像是在探究什麽,這種把他當做櫃臺上商品打量的眼神讓他覺得分外不爽。

“那兩個人招了嗎?”他主動開口,調開他們的注意力。

小魚兒道:“沒呢。這兩人現在唯一幹的事就是喝水。”

常鎮遠冷笑道:“那最好。就只給他們幹這一件事。”

大頭還沒領悟他這句話的意思,小魚兒已經叫起來,“這也太不人道了吧?他們萬一破罐子破摔怎麽辦?你清理還是我清理?”

常鎮遠道:“清理什麽?房間就他們呆着。”

小魚兒語塞。

大頭道:“我現在又覺得竹竿說得對了。”

常鎮遠道:“說什麽?”

竹竿和大頭交換了一個眼神。

大頭摟着常鎮遠往外走,“這幾天我們班都錯開的,好久沒談心了,來,趁這難得的機會來談談。”

常鎮遠被他一路拖到陽臺的角落。

大頭看着他,突然道:“你黑眼圈怎麽這麽嚴重?”

常鎮遠抱胸道:“你拉我出來就是為了告訴我這個?不會兼職賣眼膜貼吧?”

大頭疑惑道:“眼膜貼是什麽?”

“……”

大頭道:“不說這個。我聽竹竿說前陣子副市長秘書找你,你沒事吧?”

對這個問題,常鎮遠早有準備。他不緊不慢道:“他是我父親的舊識。”

大頭訝異道:“你爸?”

常鎮遠道:“嗯。”

大頭嘴巴張了張,原本想問你爸是什麽人,但看常鎮遠的臉色明顯不願提及,又将話縮了回頭,拍拍他的肩膀道:“我從社保那裏弄來了名流夜總會職工名單。劉頭兒帶着王瑞去夜總會找玻璃了,回來的時候應該也會帶一份名單回來。”

常鎮遠微笑道:“兩份名單比對一下,社保名單裏多出的那一個就是死者。”

大頭用力拍他的肩膀,笑道:“你小子!快趕上我這麽聰明了。”

下午劉兆和王瑞回來,臉色不大好。

大頭問:“怎麽樣?找到第一案發現場了嗎?”

劉兆摘下鴨舌帽丢在桌子上,喝了口小魚兒遞過來的熱水才道:“名流夜總會正在裝修。”

大頭怪腔怪調道:“裝修?”

王瑞道:“我看他們是故意的!”

大頭輕拍他的後腦勺,笑罵道:“還你看他們是故意,他們就是故意的。”

王瑞道:“我看是不是申請一張搜查令?去晚了,現場就被破壞了!”

大頭和常鎮遠等人也都看向劉兆。

劉兆捋了捋頭發,“出發前我就申請了,但是上頭說證據不足,沒批。”

大頭道:“那怎麽辦?讓他們逍遙法外?”

常鎮遠站起來往外走。

大頭叫道:“你去哪兒?”

“不還有兩個人在我們手裏嗎?”常鎮遠插着口袋往外走。

劉兆不經意地皺了皺眉,對竹竿道:“你一起去。”

審訊室裏頭靜悄悄的。

常鎮遠推門進去,看到那兩個人都趴在桌上呼呼地打着瞌睡。他走到床邊,打開窗戶,然後點了根,默不吭聲地抽起來。

竹竿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景象。

他關上門,默然地抽了把椅子坐下來。

趴在桌上的兩個人終于醒轉過來,看到竹竿都沒什麽表情,但看到常鎮遠時,臉色明顯變了變。

常鎮遠将煙蒂在窗臺上碾滅,随手丢了出去,然後轉過身來,“你媽住在長河新村。”

刷。

其中一個人站起來,臉上說不出的憤怒和震驚。

常鎮遠慢慢悠悠道:“錢玉蘭女士。”

“你究竟想幹什麽?你究竟想幹什麽?!”他猛然推開椅子朝常鎮遠撲過去。

常鎮遠擡手擋住抓住對方的胳膊,但他顯然高估了這具身體的力氣,還不等他使用擒拿技巧,身體就被撞在身後的牆上,那個人用力揮出一拳,重重地打在他的肚子上。

常鎮遠痛得彎腰。

不等那人揮出第二拳,竹竿就将那人死死抱住,用力往旁邊拉去。他邊拉邊呵斥道:“想幹什麽?!都老實點!嫌身上的罪名不夠重嗎?”

“啊!”被抱住的人突然發出一聲從心靈深處發出來的嘶吼,“你敢搞我媽!啊……”

淩博今推門進來,就看到常鎮遠捂着肚子靠在牆壁上,竹竿抱着其中一個嫌疑犯,另一個嫌疑犯抓着椅子正要朝竹竿砸下去。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