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虎視”眈眈(四) …
他們進去時,會議室裏密密麻麻坐滿了人。
常鎮遠跟着小魚兒人擠人地擠到最後,才看到竹竿身邊還空着一排位置。
大頭回頭看了看白板,嘀咕道:“早知道這麽遠,就帶望遠鏡了。”
竹竿道:“要不你上門邊去貼着。”
大頭道:“不怕我腦袋擋住你們視線的話,我不介意。”
“噓。”小魚兒做了個手勢,卻是局長帶着緝毒、刑警兩個支隊的支隊長進來了。
緝毒支隊支隊長叫童震虎,綽號老虎,的确長了個虎虎生威的模樣。一米八八的個頭,一身肌肉,就算穿着休閑衫也擋不住肩膀胳膊緊繃的肌肉感,一進來就把整個會議室的人都給比了下去。劉兆一米七七的個頭站在他旁邊就像發育不全似的。
老規矩,這種會議先讓局長上場說場面話。
大頭身體往後一靠,打算打個盹。
小魚兒拿出提前設置靜音的手機開始玩游戲。
常鎮遠見狀,也調整了個舒适的姿勢閉目養神。
誰知向來有口水王美譽的局長這次竟然只用了兩分鐘就結束了開場白,将時間讓給童震虎。
童震虎上來什麽都沒說,就拿出三個疊在一起的籃子往桌面上一丢,“交手機。”
下面響起微微的驚詫聲。
三個緝毒支隊的隊員站起來,分了籃子開始一排一排的地收。
劉兆笑眯眯地說了一句,“知道現在大家手頭寬裕,誰有兩三個手機的,趕緊拿出來炫耀炫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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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頭邊掏手機關機,邊小聲道:“這是打算行動了?”
王瑞激動道:“這次一定是大行動!”
大頭道:“之前可一點風聲都沒聽到呢。”
手機很快裝滿了三個籃子。
童震虎虎目一掃,冷冷道:“還有沒交的嗎?”
下面鴉雀無聲。
童震虎道:“一會兒緝毒支隊和刑警支隊兩個兩個結對子,要是發現有誰藏了手機的,全部當做出賣情報通風報信!”
他的威勢太足,以至于連隔着近十米的大頭也不敢随意開口了。
劉兆起身道:“童隊,那我們接下來就開始吧。”
童震虎點點頭的,拿起筆在白板上寫下獵雁行動四個大字。
劉兆在旁補充道:“大雁春分北飛,遇寒往南。如今正是北飛的季節,我們必須要把這只打算來我們這裏繁衍的毒大雁狠狠地打下來!”
童震虎點頭道:“我們先結對子,具體任務到時候會有信封給你們。”
劉兆和他各拿出一張表格來,上面羅列了兩個支隊的名字。由于名字是他們打亂規律寫的,所以就連他們自己事先也不知道誰會和誰一組。
童震虎先念,“許峰、鄒強。”
坐得一南一北的兩個人站起來。
“陳康、陳雄飛。”
劉兆念完,常鎮遠就看到竹竿噌得一下站起來。
“上來吧。你們是第一組,代號老A。”
童震虎說着,從公文包裏掏出一個标着老A的信封,“你們中間誰年齡最大?”
他們一個個報年齡,結果是緝毒支隊的鄒強以四十一歲的壓倒性優勢獲得勝利。童震虎将信封和一個手機遞給他,“你擔任組長。手機裏有竊聽器,別瞎用。”
鄒強嘿嘿笑着,“就給老婆打一個嘛。”
童震虎剛想發火,就聽劉兆也嘿得笑了一聲,道:“就是嘛,不打電話最多回家給老婆打一個巴掌嘛。真漢子,鐵定挨得住的。”
其他人哄笑起來。
童震虎揮手道:“你們互相監督,去停車場再拆信封。”
鄒強道:“停車場沒燈光啊。”
童震虎剛才看他嬉皮笑臉就有點上火,聞言立刻黑着臉道:“還要我找跟蠟燭跟在你屁股後面給你照明嗎?!”
鄒強見老大發火,不敢再說,縮着頭就出去了。
童震虎和劉兆繼續點其他名字。
大頭小聲道:“老虎今天的火氣怎麽這麽大?”
王瑞道:“真恐怖!幸好我們的頭兒是劉頭兒,他真是太可愛了。”
大頭得意道:“那是當然,我們劉頭兒一直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你別看童震虎這麽威猛,但是他坐上這個位置也是靠的關系,不像我們劉頭兒,單槍匹馬,白手起家……”
“王瑞、呂振國。”
大頭和王瑞出去了。
随着會議室的人越來越少,剩下的人不安起來。
淩博今看看周圍,熟悉的人就只剩下常鎮遠和小魚兒了,看大頭和王瑞剛才的情況,自己多半和師父一道。想到這裏,他心裏又踏實起來。
“常鎮遠、淩博今。”劉兆的目光朝這裏看過來。
淩博今刷得站起來,然後看到常鎮遠悠悠然地出去了,連忙跟在他身後。
童震虎正要問年齡,看到常鎮遠那一身顯眼的白西裝時立刻變了臉。“你是來當警察的還是來當新郎的?”
常鎮遠淡淡道:“你覺得我穿着衣服出去比較好,還是脫光了出去好?”
童震虎被他堵得一愣。
劉兆原本想解圍的,聞言也把話凝固在了口腔裏。
常鎮遠施施然道:“如果沒有具體解決辦法的話,我們還是不要浪費時間了。”
童震虎胸腔一抖一抖的,氣得差點拍桌子,但常鎮遠畢竟不是自己的手下,俗話說,打狗還要看主人,現在人家正經的上司就在邊上,就算要批評也輪不上他。所以他只好去看劉兆。
劉兆道:“也挂我通知得急,什麽都沒說。”
這句話原本沒什麽,但到了童震虎的耳朵就有些不是滋味了。因為什麽都不讓他透露的人正是自己。他将手中的信封和手機塞給自己支隊的于凱,道:“你們代號老二!”
于凱嘴角一抽。
常鎮遠問于凱,“你多大?”
于凱下意識回道:“三十一。”
常鎮遠從他手裏抽了手機和信封扭頭就走。
童震虎:“……”
于凱和他邊上的孫旭東一怔,似乎也被他嚣張跋扈的态度給氣到了,但現在顯然不是計較這種事情的時候,他們只好讪讪地跟了上去。
知道常鎮遠年齡的劉兆嘴角動了動,然後若無其事地看名單上的其他人。
常鎮遠來到停車場,就看到五輛車挨個停着,都開着車門,其中一輛上貼着老二的标志。他坐上去,發現車鑰匙就插在鑰匙孔裏。他随手發動車,然後打開車頂燈,抽出信封裏的紙。
淩博今、于凱和孫旭東随後上車,都湊過頭去。
淩博今問道:“師父,什麽任務?”
常鎮遠道:“站馬路。”
“……”
在改革開放初期,解放東路也曾經輝煌過,但随着城市建設漸漸向西南方向移動,這條路漸漸冷清下來,尤其是港口的改建之後,這條路就變得更加空曠。
常鎮遠将車開到路燈與路燈之間較為陰暗的角落,熄了火。
那封信從常鎮遠到淩博今到于凱到孫旭東已經被輪了一遍,上面的的确确只有地址,至于具體行動就寫着聽通知。
四個大男人這麽黑燈瞎火地窩在一輛小車裏,多少覺得有些不自在,尤其他們中間有一半都只是眼熟的陌生人。
靜坐了五六分鐘,淩博今終于打破沉寂,“今天晚上到底出了什麽事啊?”
孫旭東和于凱對視一眼。
于凱道:“這個不好說啊。”他嘴上說着不好說,但屁股往前挪,顯然是打算暢談了。
常鎮遠突然冒出一句,“是有人運毒過來了吧?”
于凱對常鎮遠十分有看法,不冷不熱地應了一聲,“你知道是誰?”
“‘冰爺’吧?”冰爺就是菲律賓的那位毒枭。
于凱和孫旭東驚愕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