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拯救殘疾世子

楚宵聞言不免驚訝,  要知道陸遠銘如今不便現身,必須裝病,還有一個原因就是這場軍情重案還沒有查完。

如今李子秋和裕王已經趕赴邊關快要半個月了,然而一點進展的消息都沒有傳來,  可見有多不利。

雖然陸遠銘從未和他說起過這裏面真正的幕後黑手是誰,  但能讓陸遠銘如此忌憚,  必定不是什麽普通人物……

楚宵忽然想到了暗中作祟的世界意識,  一旦世界意識出手,  便會影響那些意識不堅定的人類,這意味着也許不是一個人是真兇,  全員皆有可能。

可這樣的話,  這場查案更加兇險萬分,  下個月的情況也難說。

陸遠銘不會如此沖動,  既然決定出現在衆人視線中,莫非他有把握讓案情在短短一個月裏,水落石出?

這時陸遠銘似乎察覺到了楚宵的疑惑,他沒有過多的解釋,  只是沉聲道:“我這幾日要去趟翼城。”

這個想法陸遠銘早就有了,他一直等待着傷好之日,  就回到故地報仇雪恨。

一開始,陸遠銘只是想親手血刃那些背叛他們的奸佞小人,  為自己的父親,  還有那些無辜葬身在他地,英魂難歸的将士們複仇。

可是随着真相調查的不斷深入,陸遠銘越發覺得疑點重重。

那古瀚逸是蕭安的人,而胡悅又被他們用重金所收買,最後一個吳瑞到底又是何人指使呢?

陸遠銘将調查的重心放在了吳瑞身上,  他在軍中本就有舊部,要布置一切并不困難。

不過此時,陸遠銘已經順着一些線索開始有了一個猜測。

這個猜測,是那麽的讓人不可置信,在得出來的一瞬間,陸遠銘就有一種極度荒謬的感覺。

因為幕後之人直指的是如今高坐在最高皇位上的那個人!

這如何讓人接受?又怎麽能讓人接受?

如果真如他所想,這裏面隐藏的黑暗與慘烈,足以讓人穿心透骨。

這趟翼城,陸遠銘必須要去,只是這次他不是簡簡單單的複仇,他不僅要确定自己的猜測,他還要在翼城大動操戈,攪動風雲,這裏既是曾經的終點,也是日後的起點。

這天下,誰不能得?

既然曾經他和父親幫司馬潛打下了這天下,那麽讓他還回來又如何?

當然這話,陸遠銘不會告訴第二人聽,即使是楚宵也不能。

先不說他這個猜測還有待證實之處,而如果成真,他的前方将面臨一片茫茫。

如今司馬潛已經穩坐帝位,世家擁立,只要他不出大錯,世家仍會一直支持着他。

陸遠銘若想要造反,需要太多的東西,不僅要兵權、人心,更重要的是一個恰當的時機。

這個時機,他要百般籌謀,方能有一線希望。

可就算如此,陸遠銘也清晰地知道,他面對的只有螢火一般渺小的可能。

而陸遠銘還有一個十分貪婪的想法,他曾經想,只要把仇人一一手刃便足以慰藉此生,但現在,他還想和一個人一直在一起。

他舍不得楚宵,舍不得這個人,他又怎麽忍心讓楚宵一個人離開自己,更無法接受楚宵投入其他人的懷抱。

所以這意味着,陸遠銘只能成功,不能失敗。

沒到勝算成心之際,陸遠銘又怎麽舍得讓楚宵跟着他擔驚受怕?

陸遠銘這句話無疑于石破天驚,打破了楚宵的一貫的從容淡定,他微微睜大了眼睛看向陸遠銘,如果不是陸遠銘的聲音太認真,楚宵幾乎以為對方是在說笑。

他這個樣子,還去翼城做什麽?

難道說,有什麽非做不可的事情嗎?

當楚宵看過去,這才發現,陸遠銘不只是聲音很認真,他的神情也帶着一股森然的肅殺,這是已經下定了決心。

而陸遠銘的灰蒙的眼珠盡管渙散無神,但從開始到現在,一直“看”着自己,那雙眼睛不再給人任何生動鮮活的感覺,卻是那麽的專注,那麽的深沉。

這一刻,楚宵忽然明白了陸遠銘。

那個十三歲就上戰場,曾經縱橫天下,于雪夜裏銀甲白馬追敵百裏的少年将軍從來就沒有變過,即使遭受大難,即使身負殘疾,他也絕不會認輸,更不會被打敗。

他就像是一團熊熊烈火,即使剩下那一點星星餘燼,也足以燎原。

楚宵慢慢地伸出手,在陸遠銘無法閃躲的情況下,輕輕地撫上了他的眼簾:“你其實能夠看到一點東西了,對嗎?”

這是楚宵早就懷疑過的事情,系統曾經說過,只要他每日驅散附着在陸遠銘眼睛上的世界意識,陸遠銘就能夠恢複視力。

這些天,楚宵日日從未間斷過,随着世界意識越來越少,楚宵便猜測,陸遠銘應該能夠看得到一些東西了。

只是之前,陸遠銘沒有承認,楚宵也就沒有刨根問底,畢竟這件事如何能夠證明呢?

可是現在,唯有确認這一點,楚宵才能夠放心。

陸遠銘只感覺到,眼簾被熟悉的溫軟所覆住,這些天,他已經習慣于此,他的男妻格外喜歡觸碰他瞎掉的雙眼。這原本是應該是避之不及之處,可是他的男妻好像一點都不以為意,陸遠銘也漸漸接受了他這般奇怪的舉動。

可很快,陸遠銘就發現,他已經被斷定為無法恢複的雙眼居然真的可以感受到光線與熱源,直到幾天前能夠看到模糊的光影。

這一切真的只是偶然嗎?

現在,突然被楚宵揭破,陸遠銘心中百味陳雜,又有些說不清的惶然,他會氣自己的隐瞞嗎?

而陸遠銘擔心的一切都沒有發生,他能夠感覺到楚宵的動作越發的輕柔,就連他那雙不怎麽中用的雙目,也能一眼看清他眼中如水般的溫柔。

陸遠銘的心口怦然躍動,就像曾經許多次的那樣,對方總是能夠輕而易舉地撩動着他以為永遠沉寂的情感。

随着陸遠銘點頭,楚宵也松了一口氣,但他并沒有将指腹移開,他感覺到對方柔軟濃密的長睫在指尖上顫動時,留下一段微癢的酥.麻,這讓楚宵忍不住露出輕笑,他語氣緩緩:“所以,侯爺,能夠看到我嗎?”

他的笑容即使只有模糊的光影,也可以讓人擾亂心神,語氣有一種勾魂奪魄的惑然。

陸遠銘情不自禁地滾動了一下喉結,接着,頗為郁悶地說道:“看不清。”

怕楚宵誤會自己騙他,陸遠銘又補充道:“只能看到模糊的輪廓,離得遠些,就什麽都看不到了。”

看來還需要一些時間才行,可惜,陸遠銘馬上就要走了……

偏偏又不能勸說對方,楚宵只是繼續托着陸遠銘的下巴,另一只手則在清除那些頑固的世界意識,随着治療的進行,楚宵的臉又向對方湊近了一點,他忽然問道:“這樣,能看清一點嗎?”

這一瞬間,陸遠銘感覺到自己的視線好像真的變清晰了一些。當這個意識出現在腦海裏的時候,下一秒,就一片空白。

因為陸遠銘真的看到了一張他曾經想象過,用手指丈量過,最終一遍遍在心裏描摹過的容顏。

陸遠銘是知道楚宵長得很好看的。

他的男妻之前還以此戲弄過他,可是親眼所見,又是完全不同的。

陸遠銘不知該怎麽形容那張如同遠山行霧,如詩如畫般的臉,唯有天上的玉人才會有這樣的容顏。他言笑晏晏的唇角有一個些微上翹的弧度,唇間還有一個小小的凸起,像是待人采撷的珠。

而導致陸遠銘大腦空白是楚宵的眼睛,原來真有一個人的雙眼可以這般美,裏面是清淩淩的光,他心甘情願地讓他的魂魄被此收束。

喚醒的陸遠銘的是耳尖的熱意,也是快要穿破耳膜的心跳聲,一下比一下劇烈。

這讓他又如何回答?

最終陸遠銘艱澀地動了動舌根,實在沒有辦法違背自己的心意,他從唇齒間擠出幾個字:“還是看不清。”

楚宵于是又湊近了一點點。

這一次,兩人的臉幾乎貼在了一起,鼻尖觸碰着鼻尖,就連呼吸都快要相.纏。

陸遠銘毫不懷疑一件事,他只要一低頭,就可以吻上少年淡色的唇瓣。

而這樣做,又有什麽不可以呢?

陸遠銘心潮疊起,從未像現在這般激動,他是自己的妻,已經嫁給了自己,兩人相處這一個多月以來,卻還沒有夫妻之實。

雖然陸遠銘并沒有打算在今晚就和對方真的做什麽,可一個吻,又有什麽不可以呢?

但陸遠銘心中又有另一個念頭跳動着,阻止着他,他不能這麽做,在大業未成之前,他又怎麽忍心讓他一個人面對一切?

這兩種複雜矛盾的念頭交織着,讓陸遠銘心頭越發猶豫起來,這是他第一次這般猶豫。

就在這時,楚宵動了,他捧着陸遠銘的臉,輕輕的吻上了他微微閉合的眼睛。

像之前的一次一樣,但又大不相同。

他的柔.軟的唇瓣印在他的眼簾上,動作是那麽地細致和溫軟,不只是這樣。

陸遠銘感覺到他的睫毛上好像被什麽給沾濕了一點,他在親吻他的睫。

楚宵仔細地将陸遠銘的長睫的一點一點地打濕,按照系統所說,他身負多個小能源,和陸遠銘越親密,陸遠銘的身體好的越快,那麽這樣做呢?

應該會好的更快吧……雖說奇怪了一點。

當楚宵完成一切後,他看着陸遠銘還有些失魂落魄的樣子,忍不住彎了彎眼角,認真囑咐道:“下個月,你一定要按時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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