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艾德蒙德的突然到訪雖然令局面有小小的混亂,但是并沒有打亂原定的計劃。溫時在與他交談之後,便和他一起回到排練現場,繼續進行排練。

他的狀态還是與之前一樣,根本看不出這單獨的相處時間裏,他們究竟發生了什麽。

商斯言抱着手臂坐在臺下,溫時正在弗蘭德的指導之下進行細節的調整,整個人都是一副心無旁骛的樣子,根本不受艾德蒙德炙熱眼光的影響。

他向對方看了一眼,皺了皺眉。

他已經從弗蘭德那裏了解到,艾德蒙德是他邀請來的客人,但是對方只是作為MOO在歐美區的代言人前來參加這次活動,很顯弗蘭德也不知道溫時居然會和這位國際巨星有交集,甚至還是傳說中的那位Aries。

但凡對SOZ這個國際天團有一點了解的人來說,沒有不知道Aries的,雖然那對大多數人來說,只是一個名字而已。

是的,Aries這個名字只在SOZ的成員談到以前作為地下樂隊的經歷時,才會出現。在他們的口中,這是一位有着極高音樂天賦的歌手,才華橫溢,驚才絕豔,是可以與主唱艾德蒙德媲美的存在,而艾德蒙德的實力是受到音樂界公認的,然而可惜的是,這位天才歌手并沒有和他們一起出道,甚至于,他離開了樂隊。

強大而神秘,,這便是大衆對這位實力非凡卻無人知曉真面目的天才歌手的全部印象。

商斯言是知道Aries的,但是他認為這只不過是誇大其詞,是SOZ的成員經過濾鏡美化後的形象,并不以為然。

而現在,在他得知自己全力培養的溫時就是Aries,一時竟不知道是該驚喜,還是該感慨世事無常。

他曾經頗為自得自己發現了一個被埋沒的天才,卻不知他的才華早就被人所知曉,甚至大肆宣揚出去。

此時此刻,他只覺得他好像從來沒有真正懂過溫時。

弗蘭德說得對,溫時的身上有太多他所不知道的東西,但,他應該去探究嗎?

了解得越多,也只會讓他的視線越來越無法從溫時的身上移開。

而這,是不應該的。

商斯言的眼神深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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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斯言的腦中頓時閃過無數與溫時有關的畫面,每一幀都無比清晰,無論是在街頭初見時的自信,還是酒吧重逢時的無助,或是滂沱大雨裏的狼狽,對逝去生命的傷感,酒醉後褪下冷漠的率直,一切的一切的,都是如此吸引他,令他心馳激蕩,令他欲罷不能。

當溫時躺在沙發上,閉着眼睛向他表達默許時,他是用盡了全部的自制力才壓抑住那份沖動。

而後,他看到了溫時臉上的失望,看到了他的委屈,卻又故作堅強地當無事發生,他說不出那時自己的心情,或許有一些後悔,但是他不認為這是錯。

他的恒星還沒有向世界展示他的光芒,不該就此被玷污,蒙上一層陰影——哪怕那陰影是他。

如果無法克制想要擁抱他的沖動,那就離他遠點,如果視線想要追逐他的身影,那就不再見他,如果這段感情已經萌芽,那就狠心掐滅。

他沒有做錯,這都是為了溫時着想,他要為溫時的未來負責。

商斯言暗暗握緊拳頭。

排練結束之後,艾德蒙德雖然不舍,但也只能跟溫時告別,跟着弗蘭德一起離開,他們還有事情要商量。

溫時婉拒了弗蘭德送他的提議,打算自己坐地鐵回去,只不過他也有一點煩惱,最近曝光太多,導致他出門時總是被人認出來,然後便被圍住問東問西的。雖然那些人沒有什麽惡意,也都向他表達了祝福,在他提出有事要先走就會放他離開不多糾纏,但是總是遇到這種情況,還是讓他有點心煩。

就在他戴上棒球帽準備往地鐵站走的時候,一輛黑色豪車停在了他的面前。

溫時認得,是商斯言的車。

車窗緩緩降下,商斯言的臉出現在他的面前:“上車,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坐地鐵就行。”溫時淡淡地說,然後向他稍一點頭,便要轉身離去。

商斯言皺了皺眉。

“咦?那個人是溫時嗎?感覺好像哦!”有路人在馬路對面激動地喊着。

溫時擡眼看去,一男一女似乎是情侶,女生興奮地指着他又蹦又跳,還拉着男朋友準備跑過來的樣子,也有其他的路人紛紛向他看過來。

“上車!”商斯言皺着眉頭,語氣更堅決了一些,“你想像猴子一樣被人圍觀嗎?”

溫時抿了一下嘴唇,還是伸手拉開了車門,坐了進去。

車門關上,車子立刻揚長而去,留下一地的路人滿臉茫然。

溫時坐穩後,轉向商斯言,輕聲道:“謝謝你。前面的路口放我下去就行了。”

語氣聽不出情緒,是他一如既往的平靜。

商斯言剛舒展開的眉頭在聽到他的話後,立刻又鎖上了:“在下個路口情況就會好轉嗎?你現在已經不是那個誰也不認識的小透明了,你該注意一些。”

“是,我知道了。”溫時低垂着眉眼,順從地說,“我以後出門會僞裝得更徹底一些的——下個路口請放我下車。”

商斯言的眉頭蹙得更緊了,“溫時,你不要鬧脾氣,這件事很嚴肅。”

“我沒有鬧脾氣。”溫時擡起頭來,直視他的眼睛,神色認真,“我只是不想再給你添麻煩。”

商斯言說不出話了。

半晌,他才說道:“溫時,我不覺得你有給我添麻煩,你不用想太多。”

“我沒有想多。”溫時搖頭,語氣堅定,“我們的關系并沒有親近到我可以無限給你添麻煩的地步,還是應該保持距離。”

又是一陣沉默。

商斯言看着溫時,眼底有深邃的潮湧,然後,他閉了閉眼睛,再睜開時,那些潮湧已經平息了。他沉聲說道:“我們的關系,是老板與藝人的關系,所以,你該聽從我的安排。而不是擅作主張。”

“以後你的出行,我會安排專門的司機負責。這件事,到時候讓藍青和你聯系。”商斯言以一副公事化的口吻說道。

他做出的決定,毫無轉圜的餘地。

溫時看了他一會兒,點點頭:“好的,我聽從安排。”

商斯言沒再做出回應,轉過頭去,看着窗外。

溫時等了一會兒,見他沒有事情再吩咐,于是也扭過頭,盯着窗外。

兩人各看一邊,看的是一條路上不同的風景,就連路邊霓虹燈閃爍的色彩都不一樣。

車子一路向南湖的別墅開去,路途漫長,但是車內的兩個人卻沒有再說一句話。

約莫半個小時之後,車子在別墅門前停了下來。

溫時下了車,剛想向商斯言道謝,卻見他也跟着下了車。

溫時看着他。

“你應該向我說明你和艾德蒙德、和SOZ的事情,Aries。”商斯言說完,便徑自向大門走去。

從到他的口中說出自己曾經使用過的名字,溫時握了一下拳頭,然後跟上了他。

王姨打開門,見到站在門口的商斯言是有些驚訝的,在她的印象裏,商先生已經很久沒來過了,怎麽今天又突然來了?

她向一旁的溫時看去,見那孩子一臉的漠色,更是覺得納悶,以往他們在一起的時候,小時雖然也不會表現得太開心,但是至少感覺這麽冷,這是怎麽了?

雖然心有疑惑,但是她也知道這不是她能過問的,于是趕緊讓開,讓兩個人進來。

“呃,你們吃過了嗎?”王姨想了想,問道。

溫時搖頭:“還沒有。”

“我飯已經做好了,不過可能不太夠,我再去炒兩個菜吧!”王姨說着就想進廚房忙活了,但是卻被商斯言叫住。

“不用了。”商斯言說道,“我就是來跟溫時說件事的,一會兒就走,不用準備我的份了。”

聞言,王姨點頭應道:“好吧。那我去把飯菜都溫着,別一會兒都涼了。”

商斯言轉向溫時:“你先去吃飯吧。”

“不用。”溫時拒絕,“先把事情說完再吃吧。”

商斯言看了他一會兒,同意了:“那行吧。我們去書房說。”

“好。”

兩人上了樓,進了書房,迎面就是兩個大書櫃,上面整整齊齊擺滿了書籍碟片等,涉及的類別之多,足以讓人眼花缭亂。而書桌上還摞着幾本書,都有被翻動過的痕跡。

商斯言率先走到沙發邊上坐下,然後指着單人沙發對溫時吩咐:“坐吧。”

溫時依言走過去。

房間內忽然陷入一片沉默。

兩人都沒有說話,好像誰也不知道該說什麽,牆上的挂鐘秒針轉動的聲音有節奏地響着,像一首不知名的歌謠。

“你可以說了。”最後,還是商斯言打破了寂靜。

“說……”溫時深呼吸一口氣,仰起頭看着天花板,“該從哪裏開始說呢……”

商斯言從他的語氣裏聽出了茫然,不覺心裏一緊。

溫時看向他,說道:“請讓我想一想。”

“好。”

又是沉默。

秒針轉了一圈又一圈,在第五圈的時候,溫時終于開口了。

“這大概要從我出國留學的時候開始說起。”

溫時緩緩地說着,眼睛看着商斯言,但是焦點卻不在他的身上。

“我十四歲的時候,就出國讀書了,是A國的M大學。那是一所享譽世界的著名學府,我周圍的同學也都是非常優秀的人才,但是我卻總是與他們格格不入。”

“不止是國籍種族的差異,也有年齡的關系。”說着,溫時聳了聳肩膀,“十四歲,我在他們眼裏大概就是個小鬼吧,雖然他們也比我大不了幾歲,但是他們成年了。其實他們對我還不錯,但因為年齡的關系,很多社交活動我都沒有辦法參與,基于這個原因,所以我的大部分時間都放在學習上面。”

“我的導師也對我很好,他是我父母的舊識,也從我父母那裏收到了要關照我的請求,所以他總是對我格外關注。”

溫時說完這句,停了好一會兒才繼續說:“你應該能理解吧,當一個人被特殊對待的時候,就會受到其他人的……”

“排擠。”

商斯言替他把難以說出口的話補充完整。

溫時咬了一下嘴唇,搖頭:“也說不上排擠,只是會被風言風語吧。”

說完,他緩緩吐出一口氣,好像心裏有衆多的郁結。

商斯言聽着他所說的,已經完全能腦補出溫時當時的處境,小小年紀便獨自在國外求學,舉目無親,因為年齡問題融入不了環境之中,相識的導師又因為對他的偏愛導致他被孤立。

或許,他一直以來都喜歡腔調自己成年這個事實,只是不想再次被人無視、抛棄。

“遇到艾德蒙德他們,那個時候我是十七歲。其實,那一天也沒發生什麽。”溫時在經過短暫的休息之後,再次開口,“只不過是交作業的時候,我被導師誇獎了幾句,說我的作業質量很高。下課的時候,有人問我,我的作業有沒有向我的父母請教。”

“我知道對方大概沒有惡意,但是在那一刻我忽然覺得我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是徒勞。那份作業,是我花了兩周時間搜集整理資料才做完的,雖然與我父母的專業方向有關,但是我并沒有尋求他們的幫助,完完全全是自己做的。”溫時說着,唇邊揚起一個苦笑,“可是在別人的眼裏,我的一切成績,都離不開父母的光環,我只是一個靠父母的無能小鬼。”

“那一刻我很沮喪,我在想……”溫時放在膝蓋上的手慢慢握成拳,聲音變得略微有些激動,“我不想再和父母扯上關系了,我要去別的專業,去別的領域,我要擺脫他們的光環!”

溫時說完,搖搖頭,聲音再次低了下來:“現在想想,那個想法很幼稚,也很無聊。我一直都是這麽過來的,從小的時候開始,就一直都是這樣,每一份成績的背後,都會出現這樣的聲音——只不過是運氣好、只不過是靠父母。聽得多了,我應該都習慣了,可是那一次,我忽然覺得很很沒意思,所以後面的課我逃了。那是我生平第一次逃課。”

“離開學校之後,站在大街上,我不知道該去哪裏,我也意識到自己的沖動,可我不想回去。我就這麽漫無目的地走着,然後,在某個街區,遇到了在街頭表演的樂隊,我看完了整場表演,然後我把身上所有的錢都給了他們。”

“他們唱得很好,但我不是因此才給他們錢的。他們很落魄,卻很開心,很潇灑,我覺得這樣的他們,一定沒有受到父母光環的影響,這讓我很羨慕。”

“由于我聽了很久,又給了他們很多錢,所以在結束之後,他們特地過來和我說話了,他們很熱情,覺得我一定也是音樂愛好者,所以他們邀請我參加周末的地下音樂會,說那裏會有更優秀的樂隊參加。然後我們就分道揚镳了。”

“我本來沒有打算去,可是周末的時候,我在家做作業,忽然想起這一次會不會又被人質疑,于是就寫不下去了。想起他們邀請我參加地下音樂會的事情,于是我就去了。我去得很遲,剛好趕上最後一支樂隊上臺。”

“就是SOZ?”商斯言觀察着他的神色,問道。

溫時點頭,說道:“是SOZ,但是當時他們還不叫Signs  of  Zodiac。”

他的唇邊忽然揚起一抹淺笑,好像想起什麽好笑的事情,“他們叫Nameless,無名樂隊,因為他們總是有分歧,所以沒有決定出名字。”

商斯言看着他展露的笑顏,忽地就是一愣,這是他今天從溫時的臉上看到的第一個笑容吧,發自真心的,愉快的笑容。

一時之間,他的心情有些複雜。

溫時不知他所想,眼神變得懷念起來,是在回憶過往的事情:“雖然名字很随意,但是他們的演出一點也不含糊,那是我第一次參加地下音樂會,我沒有想到一個地下音樂會居然會有這麽高質量的表演,真的讓我非常震撼,震撼到讓我想去融入他們。所以,在結束之後,我沒有立刻離開,而是留在了那裏。”

“先前遇到過的那個樂隊成員發現了我,熱情地和我打招呼,問我感想,當知道我對Nameless感興趣的時候,便帶我去找了他們。那是我和未來SOZ的成員第一次正式見面,第一次見到艾德。”

親近的昵稱讓商斯言皺了一下眉頭。

“那之後,我經常去看演出,和那些人也熟絡起來,漸漸了解了他們。他們都是對音樂志同道合的人,所以聚集在了一起,雖然屬于不同的樂隊,可是他們經常湊在一起進行交流。”溫時唇邊的笑容越來越深邃,看上去心情不錯的樣子,“國籍、種族、性別、年齡、學識、家庭背景都不同的人,他們卻毫無隔閡地聚集在一起,為了共同的音樂夢想而努力。”

“艾德告訴我,音樂沒有門檻,沒有限制,如果我想加入的話,他會很歡迎我。”溫時擡起手,盯着自己柔軟的掌心,“艾德對我伸出了手,于是我握住了他的手,加入了他們。”

“那個時候,已經到了暑假。我沒有回國,找了個理由留下,父母以為我在學習,其實我只是每天跟着艾德學習各種音樂相關的知識,跟着他們一起練習。就這樣過了一個月,他們……”

溫時擡手在唇邊掩了一下,似是不好意思,又似是感到愉快,商斯言的眼睑動了動,他從未見過這樣的溫時,臉上的表情生動又明媚,叫人看着便不想移開眼睛。

終于下定決心,溫時輕咳一聲,說道:“他們就讓我上臺了……于是我以Aries的名字和他們一起上臺表演了,那是我随手取的,因為我是白羊座。當他們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他們終于統一了意見,決定樂隊名字就叫Signs  of  Zodiac,黃道十二宮。呵呵,很兒戲很随意吧,可是他們說這樣很帥,很有神秘感,就決定叫這個。”

“第一次上臺,我覺得我的表現不算好,但是觀衆的反響卻很熱烈,我有點難以置信,但是艾德對我說,我表現得很好,大家是發自內心地為我鼓掌、尖叫,我用我的實力征服了觀衆。”

“那一刻,我的心情該如何形容呢……”

溫時将手掌放在心口,感受着紊亂的心跳,慢慢整理着思緒。

“我覺得我做了正确的選擇,我終于受到了認可,我終于擺脫了父母的光環。”

“我願意成為‘aries’,那是真正的我。”

“我真的很高興,所以我繼續跟他們一起玩耍,以Aries的身份。就這樣一個暑假過去,Aries也在地下樂隊裏面小有名氣了,和艾德蒙德是SOZ的雙主唱。”

話說到這裏,溫時臉上的笑容慢慢地消失了,語氣也恢複到之前的平靜,平緩地敘述着之後發生的事情。

“開學以後,我雖然人回到了學校,但是心還撲在樂隊上面,課後和周末都跑過去練習、演出,甚至經常逃課。”說着,溫時搖搖頭,“都逃課這麽嚴重了,導師當然要找我談話,不過他沒有告訴我的父母,暫時幫我隐瞞了。他問我發生了什麽,是否需要幫助,我找了個理由搪塞過去,并且向他保證以後再也不會這樣做。”

“這一次的談話,使我意識到一件事情——我失控了。”

“我的人生像一列偏離軌道的列車,離我的目的地越來越遠。我是來讀書的,不是來唱歌的,更不是來反抗父母的,我必須要完成我的學業,我必須讓我的人生回到正軌。所以……”

溫時咬了一下嘴唇。

“我抛棄了他們,抛棄了SOZ,抛棄了Aries這個身份。”

“Aries不是真正的我,真正的我是‘溫時’。Aries只是那個迷茫、不夠自信的我,戴在臉上的面具,是時候将它抛棄掉,重新迎回‘溫時’這個身份。”

“我再也沒有去過SOZ的基地,我不知道他們對我的突然消失有什麽反應,我也不想知道……不敢知道。其實後來想想,我們的交情也沒那麽深,我只告訴過他們我的名字叫做溫時,是一個學生,我連聯系方式都沒給他們,有事都是提前約定……可能當時我的潛意識裏就知道會有這麽一天吧,所以一直避免和他們産生更多的聯系,我真是個徹頭徹尾的利己主義者,只要自己高興了就行,當我想要回到正軌的時候,就毫不留情地抛下他們,抽身離去。”

“真是糟糕透了的人……”

他輕聲呢喃着,盡是對自己的嘲弄。

“我想他們應該恨我,至少不該懷念我。”他說着,輕輕搖了搖頭,“不值得。”

之前弗蘭德說過,自己和他的母親很像,其實是挺像的,都是非常自私的人,弗蘭德母親為了她的夢想,抛下丈夫孩子離婚回國,而他為了證明自己,利用了SOZ,當證明完畢想要回歸正軌的時候,又毫不留情地抛棄了他們。

“那之後,我很快就回到了以往的生活,學習,學習,學習,最後順利畢業,拿到了學位。”溫時撩起眼皮看向商斯言,揚起嘴角,“這就是我和SOZ的全部故事。”

“好了,我已經都告訴你了。”他說着,“這些往事,我應該沒有再違反什麽規定了吧?”

商斯言沉默,他知道溫時在開玩笑,可他笑不出來,溫時不是愛開玩笑的性格,會這麽說也只是想緩解一下壓抑的心情。

于是他說:“沒有。”

“那你還有什麽想知道的嗎?”溫時問。

商斯言遲疑,最後還是搖頭。

他和艾德蒙德的事情,還是不要過問太多。

聞言,溫時點點頭,說道:“既然如此,那麽這場談話可以結束了吧。”

“可以。你去吃飯吧。”

“好,你請便。”溫時說完,站起了身。

“等等。”

“嗯?”溫時停下,疑惑地看着他。

商斯言看着他,眼睛裏有什麽在流動。

“你既然回到了正軌,為什麽後來又回國進了壹娛樂?”他問。

溫時一愣,然後說道:“因為雖然Aries是假的,但我……”

他停頓一下,輕笑一聲,語調柔軟。

“真的很喜歡唱歌,很喜歡舞臺。”

作者有話要說:誰的過去都不容易呀,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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