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離婚

向白熾為什麽在這裏,莊一夏已經不想知道了,他現在眼前都是黑的,向大王八蛋把自己抄起來的太急,導致他腦子有些懵。

“你他媽的,把我放下來。”莊一夏咬牙切齒。

“一夏,我……”

莊一夏跟向白熾認識這麽多年,一直保持着纖弱懂事小仙男的形象,向白熾這是第一次聽見他爆粗口,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整個腦子都是懵的。

一夏第一次爆粗,閉眼皺眉一臉嫌棄的樣子,還……怪可愛的?

沒等向白熾有所動作,莊一夏短暫的不适就過去了,看着這張近在咫尺的大帥臉,莊一夏幹脆偏過頭,用力在對方腋下軟肉擰了一圈。

“向白熾,放我下來!”

“啊,好。”腋下的疼痛拉回了向白熾的思緒,向白熾下意識松手。

莊一夏猛地一下改成站立姿态,老毛病當時就犯了,瞬間産生了幾秒鐘的視力模糊和頭暈。

向白熾見狀不對趕忙及時扶住了莊一夏,這才避免莊一夏摔到地上。

“你就不能放慢點兒嗎?七年了,我這點兒毛病你還不知道嗎?”莊一夏心情本來就說不上多好,這來回一折騰更是氣的要命。

莊一夏天生低血壓,後來發現不單是低血壓,還有比較嚴重的直立性低血壓,嚴重的時候直接暈倒也是有過。

本來剛一進門,向白熾猛地那一抄就讓他不太舒服了,現在又這麽直接把他給放下來。莊一夏被氣出一肚子罵街的髒話,然而等他完全看清眼前那張臉的時候,滿肚子的粗口又都憋回去了。

雖然向白熾下巴已經有了青色的胡茬,臉色似乎不太好,但還是……挺好看的。

作為重度顏控,莊一夏看見向白熾這張帥臉就有點兒動搖,幹脆就不去看他,直奔角落裏向莊的七老婆。

“對不起,我剛才是因為太久沒見你了。”向白熾看着莊一夏的背影,開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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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撿起向莊七老婆的莊一夏聽了這話身形一滞,垂在身側的手不自覺的有些顫抖。

“對不起”?

一樣的語音語氣語調,瞬間把莊一夏又拉進了那個雙人運動視頻裏,看過的動态影像和音軌自動合一,在眼前3D全息立體投影播放着。

他覺得自己要對向白熾的“對不起”PTSD了。

“你跟誰都這麽說對不起嗎?”莊一夏扯了扯嘴角。

向白熾再遲鈍也察覺到了不對,快走兩步到莊一夏身後,伸手握住了他仍在顫抖的手。

突然的觸碰吓了莊一夏一跳,條件反射的甩開了向白熾的手。

“你怎麽了一夏?”向白熾看着自己被甩開的手,有些不知所措。

從認識到現在,莊一夏從來沒拒絕過自己,今天的一夏,真的很反常。

“你怎麽在家?我記得今天下午你要去一個頒獎典禮。”莊一夏偏過頭避開向白熾的視線,“你不還有個提名嗎?萬一領獎,你不在怎麽辦。”

向白熾聽了這話眼睛亮了一下,雖然一夏說要跟自己離婚,但他還是很關心自己的情況,這是不是說明,一夏對于離婚也沒有那麽大的決心?

“一夏,這幾天,我一直都在家等你。”

“工作那邊我都推了,那個獎也不一定非要我去領。”

作為圈裏公認的低音炮,向白熾說話的聲音很好聽,尤其是壓低些嗓音的時候,再帶上情深意重的情緒在裏面,聽的人很難不動心。

如今31歲的向白熾,更是将自己在這方面的優勢錘煉的爐火純青。

莊一夏現在不但想閉上眼,還想把耳朵也堵住。

說好聽的話誰不會,自己離開家都四五天了,屋裏離開時候什麽樣,現在還是什麽樣。

結婚紀念日那天被褥蹭上了向莊的貓屎,洗幹淨了現在還在陽臺飄着呢,床上光禿禿亂糟糟的,向白熾能在這兒睡?

心裏五味雜陳,火氣一茬一茬的往上冒,怕對方察覺到自己的情緒,莊一夏努力壓低聲音轉移話題:“離婚協議簽了嗎?”

主動了七年,自己處處為向白熾考量,一切都以他為主,最後這次,莊一夏怎麽也要硬氣一把。

自己追的人,當然也要自己甩。

“我說過我不會簽的。”向白熾抿緊唇角,他不明白,明明兩個人過的好好的,怎麽自己出去一趟,回來就成了這樣。

“是因為我紀念日那天沒回來嗎?”向白熾放軟聲音,“桌上的東西我都看了,那些我都能解釋的。”

他這幾天在家想了很久,除了莊一夏放在離婚協議下面的情書和財産公證協議,可能也就紀念日沒回家這個事兒比較嚴重了。

“解釋?”莊一夏笑笑,“我現在不太想聽。”

抱着向莊的小老婆,莊一夏繞開向白熾走到書房,見之前自己放的離婚協議書已經不在桌上,莊一夏幹脆打開電腦,又打印了三份出來。

“你的錢我一分不要,你之前列在財産公證協議上的東西,我對照看了一下,好像不包括你最近半年的投資,我把少的都補全了,你不放心就再看一遍。”

“我查了,這個東西要一式三份的,到時候你我各一份,婚姻登記機關那邊還要留一份存檔。”

“其他證件我沒帶,你先把字簽了吧。”

莊一夏自顧自的說着,低頭把三份離婚協議書裝訂好,痛快的簽完字,然後遞到向白熾面前。

“一夏,你為什麽非要離婚?”向白熾接過離婚協議書攥在手裏。

聽了這話,莊一夏下意識看向地上躺着的那個黑色U盤,到了嘴邊的話到底轉了一圈又下去了。

反正那玩意兒已經被向莊用尿呲了,王八蛋向白熾養的混蛋兒子,臨走了都不忘給他那個便宜爹銷毀罪證。

不過決定離婚,也不光是因為這U盤裏的東西。

“向白熾,我是真的累了。從戀愛到結婚,我一直追在你身後跑,但你給我的回應始終就只有那麽多。”

“你問我為什麽想離婚,你不如想想,你曾經答應我的那些話,有多少實現了。”

“你不妨再想想,我想要的那些,你以前給過我嗎?以後,你還給得起嗎?”

書房跟卧室相連,說這話的時候,莊一夏目光落在了床頭的相框上。

兩個人當初領證時候,就約好了隐婚,因此這六年來,不但沒有婚禮,連結婚照也沒去拍一張。

平時莊一夏宅家居多,向白熾不忙的時候基本也是在家陪着自己,加上兩個人也都不是愛好自拍的人,幾年下來,合影寥寥。

整間房間裏,唯一一張裝進相框的合影,就是床頭這張紅底的結婚登記照。

但實際上,莊一夏一直都很喜歡拍照做相冊,他帶走的東西裏有一整套自己親手做的手工相冊,立體剪紙,花式小機關,就差往裏面放照片了。

六年前莊一夏和向白熾提過一嘴去拍合影的事兒,結果因為種種原因沒去成,到後來幹脆就不提了。

向白熾雙眼通紅,努力消化着莊一夏說的話,嘴唇動了動,最終沒有吭聲。

“把字簽了吧。”莊一夏走到床頭,把相框向下扣住,“這張照片我就不帶走了,你回頭自己扔吧。”

省的被新人發現,給你的新人添堵。

莊一夏憋着後面的話沒說,努力保持風度,不去想那個笑的很漂亮的男孩子。

他對那個眼神實在是太熟悉不過了,自己剛和向白熾在一起的時候,看向白熾時,就是那個眼神。

“一夏,你不能就這麽替我做決定。”向白熾扳過莊一夏的肩,當着對方的面把離婚協議撕的粉碎,“我們還有以後,這些都不是問題。”

莊一夏看着地上碎到不能再碎的紙屑,腦子裏蹦出的第一個念頭竟然是:這麽碎一定很不好打掃。

甩掉腦袋裏莫名其妙的東西,莊一夏這才過了一遍向白熾剛說過的話。

“以後?”

莊一夏雙眼死死盯着向白熾,片刻後冷笑道:“那是你的以後,是我的以後,但唯獨不是‘我們的’以後。向白熾,我再和你說一遍,我不愛你了,我們離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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