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語音提示 節哀順變
“我有打擾到你嗎？”程澄站在窗邊打着電話, 看向對面大樓，找着季旻大概在哪層。
樓底下，季旻擡頭看着碩大的四個字, 修長的手握着手機, 頭疼着：“沒。”
程澄松了口氣：“那就好, 對了，你看到對面大樓了嗎？”
季旻收回視線走着，因為這一盛況，這邊路擁堵了不少, 他道：“看到了, 多謝。但我一般不過……”
“我這麽做, 徐家不會生氣吧？”程澄突然道。
季旻：“？？？”
吳淞拆着飯盒，聞聲擡頭，這好像是辦公室小姑娘曾經憤憤譴責過的語氣。
她們稱這為“茶”？
程澄思忖過, 跟徐家比錢她肯定比不過，但徐家有個致命的問題, 那就是徐峰父子不喜歡徐珉回家, 甚至是抵觸。
這種情況下, 財力不夠的自己，只能另辟蹊徑。
反正大部分男人都不知道茶為何物。
季旻腳步微頓，微側着身看向後頭緊盯着他不放的徐峰。
“不過，真羨慕徐家，跟你是親戚，不像我, 只是個普通鄰居。”程澄感慨着。
前方秘書打開車門，季旻收回視線，一腳正要踏進車內, 聽着手機那頭亂七八糟的話，深吸了口氣道：“正常點。”
程澄：“哦。那你回徐家了嗎？”
“他們接受你了嗎？”
她向下看去，底下密集了不少人群，一輛車停在徐氏集團大門口，似乎有人上去，然後那車開走。
程澄視力沒好到再那麽高的樓層上還能看到下面的人長什麽樣。
手機那頭聲音傳來，淡淡的，仿佛是在說什麽與他無關的事。
“沒回。”
程澄愣了下，她覺得自己想明白了，小心翼翼的問着：“他們欺負你了？”
她腦中開始浮現，徐老爺子将她的小美人魚介紹給公司高管時的場景，徐珉滿懷期待的向他們問好，他們卻早就被徐峰收買，抵觸徐珉，對着他冷嘲熱諷。
程澄心頭揪了下，徐珉從小就是天之驕子，怎麽可能受得了他們的譏諷？
“那你現在在哪？”程澄轉身就下樓，走了兩步，想起蹲在地上看別人吃盒飯的狗子，連忙過去，抱起就走。
季旻坐在車內，一旁秘書遞來最新版的合同給他過目，季旻翻着頁：“回家的路上。”
程澄看了眼時間，他進去才多久就離開了？
“你回去後等我下，狗子還在我手上，我現在回去還你。”程澄坐上電梯，補了句，“對了，不要關門，不然我進不去。”
季旻：“嗯。”
季旻挂了電話，合同也翻完了，簽字遞回給秘書，然後看向窗外，一側秘書驚了一路，見他心情似乎不錯，小心問着：“季總，剛剛的是……”
季旻：“隔壁家的小姑……”
你現在這麽可怕，程家的小丫頭知道嗎？
徐老先生的話突然響起，季旻指尖緊捏了下袖口。
程澄跑下樓，恰好看到徐老先生被擡上救護車，程澄異樣的眼神看向徐峰。
她經常看到豪門內，兄弟為争公司反目成仇，恨不得對方死翹翹，但她向來鄙視這種為了錢不惜把老人氣病的舉動。
徐峰正在為徐老先生的突然昏厥着急，回頭就看到程澄鄙視的目光。
徐峰：“？？？”
她該不會以為他為了阻止徐珉回家，把老爺子氣病了吧？
程澄扭頭就走。
後頭，于菲送着徐老先生上了救護車，神情複雜的看了眼程澄，再看向對面大樓。
一小時後，程澄抱着狗子，站在季旻家門口，微光的燈光從裏面透出。
徐珉真的沒有關門。
程澄調整了下懷裏狗子頭頂的玫瑰花，她剛剛才想到，她完全可以喊他出來接狗子，根本不用開着門等她來。
但他既然都開着門了……
程澄推開門走了進去，一樓空蕩蕩的，剛剛看到二樓燈也亮着，那估計在二樓。
二樓，陽臺邊，冷風吹着，季旻一手紅酒，在月光下，看着手裏的酒，視線淡淡的。
程澄後頭站着，心頭軟了下，他其實是挺想回去的吧？
畢竟多年一個人拼搏。
她也不是不可以跟徐家共享他的。
程澄轉身下樓，去廚房拿了個酒杯，又回去。
季旻正走神，一旁有人坐下，放下了個空了的酒杯，拿起他的酒就往裏面倒，他擡眸，一側小姑娘一臉認真的一口悶了。
程澄喝完，只覺得腦袋暈乎了下。
一下子喝太急了，忘了，這是紅酒，不是啤酒。
“雖然他們不要你，但我還是會要你的。”程澄說完，撈起腳邊的狗子，小狗子頭頂玫瑰，邁着四條腿掙紮着要往季旻懷裏跑。
程澄走過去，塞進他懷裏，自己又坐了回去。
季旻低頭看着狗子頭頂的玫瑰花，指尖捏起那朵脆弱的花，将狗子放到了地上。
小狗子趴在季旻的沙發椅邊，開始睡覺。
她看着那一身漆黑，他沒開陽臺的燈，光線從室□□出，使得季旻半明半暗，她心髒跳了下。
記憶裏的徐珉喜歡穿白襯衫，放假回家時，嘴角都是帶笑的，有着那個年紀裏的人帶有的活力。
頭一次見他這一身打扮。
程澄拿起紅酒又倒了杯，一飲而盡，壓壓亂跳的心髒。
然後繼續看向季旻，腦袋漸漸暈乎。
其實，這一身……也挺好看的。
程澄呆呆看着。
“其實，徐家也沒什麽好。”
“你看你回去後，肯定不能專心事業。”
“徐峰上次都敢在同學會上給你設計陷阱，以後你如果回去的話，還不得面臨什麽嗎？”程澄又倒了杯，小口小口抿着。
“程小姐。”季旻緊抿了下唇，起身，一步步走到她面前，純黑的襯衫，幽深的眼眸在深夜下不帶絲毫溫度。
“你知道我是什麽樣的人嗎？”
她昔日裏那個天真鄰家大哥哥，早就不負不在。
程澄看着面前說話的人，那唇薄薄的。
“我不是善……”季旻沉着聲，突然，眼前一道人影竄起，下一秒，一只拽住他的衣領，猛的往下一拉，唇間軟軟的，糯糯的，季旻眼底的幽深瞬間深不動。
程澄慢慢親着，順帶舔了兩口。
“滴！10s後，開啓語音提示！”
“10”
“9”
……
季旻怔在原地，眼前是小姑娘白皙的臉頰，閉着眼，長長的睫毛顯得她格外乖巧，唇間是軟糯異樣的觸感。
程澄站的不太穩，可手上卻依舊死死拽着季旻衣領，眼見着她就要拽着他一同跌向沙發椅，在倒下的那一瞬間，季旻一手下意識的撐住椅子的把手，另一手摟住程澄腰間。
季旻又愣了下，他看着近在咫尺的人，眼睛緩緩閉上。
“3”
“2”
“1”
“語音提示開啓！”
“主人，主人，你心跳快如火箭！！快吃藥！吃藥！小A立馬給你撥打120。要撐住啊！”
一道突兀的機械音響了起來，趴在角落的小狗子吓的立馬驚醒，四下看了看，一扭頭，就看到兩個人占了它的單人沙發。
狗子：“？？？”
季旻立馬清醒，睜眼，一手連忙松開程澄，正要直起身，脖子被衣領扯了下，季旻又跌了回去，砸在程澄身上。
程澄“砰”的一聲，跌坐回去，手上不松，只是迷茫的看着他。
“主人，不要怕，救護車馬上到！”
季旻：“……”
耳邊太吵，程澄又不松手，季旻只能一手繞到她後背再到自己撐在沙發邊緣的手腕，艱難的拆掉那個亂叫的東西，随手扔到了桌面。
手環順着桌面滑行了一段距離，“砰”的一聲，砸在了地上。
世界清淨了。
季旻重新看向程澄，這才發現，她喝醉了。
他又看向一旁的酒，一至兩杯的量。
他想起那天她說她可以喝死他們的話。
季旻：“……”
她的話可信度貌似不高。
地上小A反應了會，發着機械音：“咦？檢測不到主人的心率了？疑似亡故？嗚嗚嗚，請準備後事，節哀順變。”
季旻額前青筋跳了跳。
小狗子蹲在地上，一爪子按在手環上，好奇的拍了兩下，扭頭，就看到季旻正趴在沙發上，視線落在地上的手環。
狗子連忙推着手環躲到陽臺角落，一爪按着手環，趴好，烏溜溜的眼睛看向季旻。
季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