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倒計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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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一進包廂,梁弦先道歉,解釋遲到原因,“下周一學校組織紅領巾義賣活動,放學後留下幾個小組長開了個小會。”

“客氣啥,快過來坐,我們也是剛到。”體委客套招呼,“幹班主任了?”

“沒有。幫個小忙而已,這班班主任今天有事。”梁弦一邊說着,一邊往成笛幫她預留的位子走。

坐下後,梁弦朝在座衆人颔首示意,毫不意外看到了他。

如今再見,這個曾無數次出現在她噩夢裏的男孩已蛻變成男人,他比從前看起來結實了,換了發型,一樣的眉眼不同于她記憶中的氣質。

看得出來如今的他過得很好,跟當初他和她暢想的那樣好。

梁弦注意到,自她進門,他的視線一直黏着在她身上。

當四目相對,他眼神閃爍,梁弦則揚起唇角,給了他一個禮貌溫和的笑。

曾以為今生不會再見,曾以為再見很難,曾為再見做了許多準備,沒想到再見竟是這樣風輕雲淡一笑。

面對梁弦的微笑問候,童申心裏說不出的滋味,他勉強扯動嘴角,回以微笑。

自從高中畢業後,大家各奔東西,曾一起走過最艱難的歲清的戰友,在未有交集的多年後再見,彼此間聊的最多的還是那段曾苦不堪言,回頭想想又最懷念的時光。

推杯換盞間,他們聊起曾經的同學,聊起那對誰也沒想到,如今卻已結為夫妻的同學。有人借此話題,笑着調侃梁弦:“梁同學,許川到現在還惦記着你呢,要不是他人在深圳,實在調不開時間過來,否則今晚必來向你表白,他......”

“幾年不見刮目相看啊,李原,沒想到現在飯和酒加起來都堵不上你的嘴了?”成笛打斷李原的話,“誰不知道許川整個一海王,你撮合他和我們弦兒,你什麽意思?”

李原:“......”

李原不過開個玩笑,沒想到成笛這麽沖,他剛想回怼,童申舉着酒杯站了起來,“來,我敬大家一杯。咱們有幾年沒見了?有的人變了有的人還真一點沒變,來,成笛,咱倆喝一杯,你還跟高中那會兒一樣,爽直敢說真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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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原:“......”

窗外起了大風,風吹枝葉沙拉作響,不一會兒風勢漸大,并伴随着雨打樹葉的聲音一起傳入包廂。

“呀!下雨了。” 氣氛過于尴尬,有情商高者打圓場,轉話題,“天氣預報可真不準,沒說今兒有雨啊。”

“哎呀,是啊,大家都帶傘了嗎?”

梁弦沒帶傘,她傾身靠向成笛,問:“開車來的?”

“沒,今兒不是要喝酒嘛,打車來的。”

“帶傘了?”

“沒。”

“......”

做成笛一旁的體委聽到兩人對話,湊上來說:“我車上有傘,剛叫了代駕,待會送你倆回去。”

成笛巴不得,立即拍手應好。

梁弦不想打擾成笛好事,笑着推辭:“不用,我家離這兒近,我自己打車回去就好。”

“離的近才更要順路送你。”成笛一邊說着,一邊靠近梁弦耳朵,“好意心領了,但咱也不是見色忘友的人,別客氣了,待會讓他送我們。”

梁弦故意逗她,一臉不敢置信:“确定?”

成笛沒好氣地嗔了她一眼,“愛坐不坐。”

...

九點一刻飯局結束,雨勢較之前更加迅疾,體委和代駕去停車場開車,梁弦和成笛站飯店前檐下等他們。

“怎麽樣?”成笛撞梁弦肩,八卦味十足地問:“什麽感覺?”

“這話應該我問你吧?什麽感覺,還想趁機而入?”

體委是成笛的白月光,從高二起就開始惦記,奈何佳草有主,這次同學聚會成笛之所以異常積極,全因為聽說體委現在單身。

“就......”成笛思量着說,“聽過那句話吧,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所以就還是想得到。”

“懂。”

“你呢?舊情人再見什麽感覺?”

梁弦擡頭仰望黑沉沉的天,只見一道閃電穿過雨幕,劃破蒼穹。她想了想,說:“沒什麽感覺,還不如第一次見他時有感覺。”

“是吧?”成笛伸手去接雨滴,“我就知道,再痛的傷,也有痊愈的一天。”

成笛是個大喇喇的性格,此刻突然凝重,且還有些悲春傷清的意味,梁弦猜她應該是遇到什麽事了。

梁弦歪頭打量她,試探地問:“怎麽了?是體委跟你說什麽了?”

“沒說什麽。”成笛收回手,用力甩了甩,“你挨着坐一起,沒看見我倆沒單獨說過話麽。诶,車來了,走了。”

黑色越野車緩緩停下,坐副駕駛的體委朝她們招手,同一時間後車門緩緩打開,童申從裏面走出。

他撐着傘,邁過水窪,大步來到梁弦身邊。

“來,快上車。”他把傘傾向兩位女生,自己整個身子暴露□□風急雨之下。

相較于梁弦,成笛顯得更驚訝,她先是一臉無語地沖童申說了聲,“你?”然而将視線投向體委。

“不好意思,我知道你們不想和我坐一輛車,你們先走。”童申往成笛手裏遞傘,“一會我自己打車。”

如今的坦然自若,才是對當年狼狽的自己的最好交代。

“沒有,你想多了。”梁弦平淡得體地說,“雨天不好打車,一起走吧。”

言罷,拉起成笛的手沖進雨幕,先一步打開車門鑽了進去。

雨刷器搖擺不停,視線依舊不好,代駕師傅抱怨這鬼天氣,車內其他四人無一人應和。眼看氣氛比外面的天氣還要沉悶,體委往後視鏡瞄了一眼,然後接上話茬,“是啊,這破天氣,怎麽說變就變。”

梁弦家離省體最近,她第一個下車,車停之前,體委要下車送她進單元門,她微笑婉拒:“就50米的路,我跑幾步就進去了。”

“50米也得一步一步走過去,”體委客套,“我還是送送你吧。”

“不用不用。”

兩人客套中,車停下,不等體委反應,梁弦打開車門沖了出去。

體委剛想要傘去追梁弦,就見另一側後車門被打開,童申撐傘下車。

頭頂突然放晴,梁弦順着傘柄調轉視線看向撐傘人。

“我又多事了是嗎?”童申先梁弦一步開口,語氣裏滿是歉意。

梁弦突然覺得他有些好笑,沒再客氣地直接說:“既然覺得多事,為什麽還要做?”

“不想你淋雨。”他說。

不想她淋雨,卻舍得玩人間蒸發傷害她,梁弦不懂他這是什麽邏輯,有一瞬間很想質問他,但也只是一瞬間。

感情的事最難用道理解釋的清楚,過去就過去了,再去糾纏除了徒增煩惱,再無他用。

“謝謝。”梁弦再次穿上客氣的外衣。

“梁弦!”梁弦話音未落,聽到謝清辭的聲音自東邊傳來,她循聲轉頭。

...

大雨鋪天蓋地,天地間白茫茫一片,有倆人共撐一傘,不着急往家趕,反而立于傾盆雨中交談。

謝清辭從單元樓出來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場景。

由于夜晚加雨天,謝清辭只認出梁弦,直到漸漸走近倆人,他才認出撐傘的男人是童申。

“小辭?”童申也認出了謝清辭,他禮貌問候,“幾年不見,又長高了,上大學了吧。”

“你是?”謝清辭一副完全不認識對方的樣子。

不記得了?梁弦驚訝于謝清辭的記憶力。

“我高中同學。”梁弦極為敷衍的簡介,然後快速從童申傘下跳到謝清辭傘下,并再次向童申道謝,“謝謝你送我過來。”

謝清辭神色不明地看了童申一眼,偏頭沖梁弦說:“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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