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倒計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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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弦蹙眉:“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吃飯吧。”
梁弦現在腦殼疼,一口都咽不下去,她往沙發上一倒,說:“你先吃吧,我不餓。”
謝清辭靜靜凝視她許久,然後收回視線,投向餐桌,三菜一湯,都是她喜歡的。
為了這段飯,他着急忙慌跑菜市場,到家又忙忙碌碌許久,除了上學,他一切生活都圍着她轉,但她呢,她也許覺得壓抑,覺得他侵占了她的私生活。
忽然間有許多委屈湧上來,但很快,他又将情緒調教到最佳狀态。
他走到沙發處,在她旁邊蹲下,面面相對,她臉上陰雲密布。
“幹嘛?”她伸手推他,“擋着我看電視了。”
她這一下沒用多少力,但謝清辭被推倒了。
後背撞上茶幾,“哐”一聲,茶幾移位,他咧着嘴嘶了一聲。
梁弦沒想到他這麽不經推,一骨碌坐起來,察看他後背。
“什麽情況啊你,很疼麽?”
“沒事。”他笑着搖搖頭。
他借着她的力起來,繼續蹲在她身邊,她扯了他一下,讓他坐沙發,他搖搖頭。
謝清辭可憐巴巴的樣子讓梁弦心軟,但她不想那麽快和好,她微微蹙眉,又輕輕一推,他再次坐到了地毯上,不過這次後背沒撞倒茶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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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推到的人一臉無奈,無聲地控訴着,梁弦忍着笑意故意不搭理他。
他探出指尖,戳戳她膝蓋,“我把你氣飽了?”
她的視線緊鎖在電視屏幕上,淡淡反問:“你覺得呢?”
“我覺得是。”
她收回視線,與他對視,她一雙眸子靈動恬美,靜靜地看着你的時候,給人一種歲月輕柔的溫暖感,謝清辭很喜歡她的眼睛,曾無數次偷看。
眼下他從這雙眼睛中看到了無奈與柔軟,酸澀感自心底漫起,他扯着唇角笑了笑,讨好地叫她姐姐。
總是拿他沒辦法,梁弦微嘆:“我不想和你吵架。我也沒有嫌你多管閑事,就算我牢騷幾句,最後還是會聽你的。只是,我玻璃心,你能不能不要那種态度跟我說話,溫柔點,行嗎?”
後悔如海嘯飓猛,謝清辭懊惱剛為什麽沒控制好情緒,他鼻音重重地“嗯”了一聲,“對不起,剛我态度不好。能原諒我嗎?”
“不能。”梁弦說,“我的玻璃心裂了,我不想原諒你,但我知道你是關心我,所以就原諒一半吧。”
“那剩下的一半呢?刑期多久?”
“不知道,看你表現逐天遞減。”
“好。”謝清辭笑了,“那我們現在去吃飯,好不好?”
“可以,但我要喝奶茶。”
“嗯?”謝清辭微微挑眉,“趁機得寸進尺?”
“嗯。”梁弦歪了下腦袋,壞壞地笑了起來,“別廢話,就說行不行?”
謝清辭沒脾氣地笑了,“行。現在點,飯後喝。”
“好。”梁弦站了起來,然後朝他伸出一只手,“走吧。”
謝清辭借力站了起來,臨松開她的手腕前,他說:“不是不讓你喝,只是你最近喝的有點頻繁。那晚直說胃不舒服,我很擔心。還有童申,我知道你想說他,如果讓我給你意見,我肯定勸你別考慮,我擔心你再被傷害,但我知道你很喜歡他,如果還想再試試,就當我沒說。”
周圍熟悉謝清辭的人,都誇他對情緒的管理能力,對此謝清辭不置可否,從小練習,功力自然非常人能比。
自從意識到對梁弦動了心,克制對他來說已練成一種自然習慣。
十七歲的謝清辭曾告訴過自己,如果不幸,有一天梁弦要與別人結婚,那他就控制住自己一切情緒。
她戀愛;她失戀;她再戀愛;她結婚,她生子;她與丈夫鬧矛盾,這些都是她人生必經之路,與他有關。
他能做的只有管好自己,以一個弟弟的身份靜靜看着,默默陪着。
梁弦生得漂亮性格也好,身邊從不缺追求者,紀秋還隔三差五催她相親,所有一切謝清辭都是見證人,即便心裏再難受,他從未表現出半分情緒。
就如今天,有些話如利刃,一字一字劃出嗓子眼,他也只能把血咽回肚子裏。
...
後來梁弦說,她心煩不是因為童申,是因為愛情。
她還說,如果可以,真想一輩子不結婚,愛情又不是必須品,就現在這樣挺好,有工作有愛好有朋友,最重要的是有謝清辭。
謝清辭說:“那如果有一天,我戀愛了,不能陪你了呢?”
梁弦說:“我應該會失落,但很快就能接受,我知道你不可能一直陪着我。”
“為什麽不可能?”謝清辭說,“你不戀愛,我也不找女友,我們就像現在這樣,過一輩子也不是不行。”
梁弦眼底閃過一絲詫異,她呆呆看了謝清辭幾秒,忽地臉色凝重起來,認真問他:“謝清辭,你跟姐姐說實話,你是受情傷了嗎?”
“是啊。”謝清辭說,“傷透了,所以現在已經封心鎖愛了,只想和你過一輩子,你就說行不行。”
梁弦眨巴眨巴眼,一副似信非信的樣子,也不知道是順着他的心意胡扯,還是真心話,橫豎她說:“那有什麽不行,這幾年不都這樣過的麽,以後還這樣過就是了。”
謝清辭目不轉睛地看着她,沉默半響,然後說:“那你跟你那個冷戰中的男朋友分手吧。”
梁弦愣了愣:“為什麽?”
謝清辭眸色靜深,神情認真:“你不是要跟我過一輩子麽。我沒女友,你卻有男友,算什麽事,公平嗎?”
梁弦:“……”突然間無言以對。
他們确實一直都這樣,一個屋檐下生活,彼此分享生活,共享美食,他會耐心十足的陪她逛街,她也會忍着無聊陪他看球。
他們經常在周六的深夜,挑選一部電影,窩在同一張沙發上,一邊觀影一邊讨論劇情。
她對世事總有許多感慨,他靜靜聽着,時不時發表幾句看法,他們偶爾觀點一致,偶爾意見相悖,但都沒關系,即便争得面紅耳赤,也會在臨睡前和好。
他們熟悉彼此身邊最親密的朋友,她的閨蜜們都喊他弟弟,他的高中同學跟他一樣叫她姐姐,他們習慣性參與進彼此最私人的生活裏。
他們是彼此最好的旅游玩伴,節假日閑餘時間,只要條件允許,都要選一個地方。
今年暑期将至時,謝清辭問梁弦想去哪裏,當時丁一然女友在旁邊,于是兩人行變集體游。
夜裏回家路上,謝清辭對梁弦的臨時改計劃頗有微詞,梁弦笑說:“幹嘛?他們是你同學,你的哥們,假期和好朋友一起出去玩,不開心?”
“不開心。”謝清辭說,“說好了就你和我的。”
梁弦失笑,擰擰他耳朵,“謝清辭小朋友,不要孤僻,要多參與集體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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