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怨種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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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江鳶的演技也太拉了吧。”一個幸災樂禍的聲音從化妝室內傳出。

即将敲門的江鳶平靜地放下了準備敲門的手,徑直擰開了門把手。一旁的經紀人眉梢緊緊蹙起,神色有些慌張,生怕江鳶一個不留神就跟對方掐架。

因為最近江鳶的表現确實不盡人意。每一個跟她合作過的導演都在感慨這位影後演技的昙花一現。

江鳶原本的化妝師今天有事請了假,不料臨時替代的化妝師嘴居然這麽碎,甚至在見到正主之後,心虛的神情也只持續了一瞬間。

“再嘴碎一句就出去。”江鳶的聲音放冷,配上她原本就偏冷的精致五官,氣勢瞬間逼人。原本還有些竊竊私語的化妝室登時安靜下來,每個人都趕緊開始自己的工作。

化妝師手上的工作不停,嘴邊卻還是在嘀嘀咕咕。江鳶聽得心煩意亂,本來想要直接讓這位化妝師出去,但真讓這位化妝師走了,今天她的戲份就拍不成了。

這就是她不火了的代價,連一個化妝師都不能随意換。

江鳶點開昨晚看的一本小說,耳邊卻恍若聽到了今年和她合作的各位導演的聲音:

“小江啊,你近來是不是遇到什麽變故了?你這演技……”

“小江啊,放松,然後入戲知道嗎,入戲啊,別這樣幹巴巴地站在那兒!”

“技巧堆砌,毫無感情。你之前演的那個角色不是很靈動的嗎!”

千言萬語都彙成了最後一位導演對她提出的最懇切的建議:“小江啊,你現在到了瓶頸期了。我建議你多看看書,雜一點兒,什麽都看,什麽都吸收。你現在就是輸入不夠,憑借着自己的想象瞎來,自然就沒感覺了。”

江鳶是一個很講究效率的人,因此在收到導演的建議以後,當即點開近來最流行的網文《爆火娛樂圈》,一點一點看了下去。

《爆火娛樂圈》講的是小童星白瑤的成長故事,女主光環耀眼。白瑤年幼時參加了一檔邀請明星和素人一同上鏡的綜藝《我和崽崽一起成長》,一路走火。白瑤和媽媽的暖心故事和其他嘉賓形成了對照組,因此一舉成為網友們心中的“國民崽崽”。後期影視資源數量多、質量高且多是正面形象,而白瑤的家長也很擅長抓住機會,成功把女兒打造成了漂亮童星。

在白瑤上中學的時候,一不小心惹到了大家都讨厭的小太妹方耀男。從此方耀男天天和她作對,甚至連她喜歡的人——影帝俞煦的侄子、校草俞和都要搶到手。而白瑤努力學習,成績一路飙升,成了老師們心中的尖子生、同學們心中的好班長、俞和心中的白月光,順利打臉方耀男。再之後便是一路斬獲視後影後,走上了人生巅峰。

而方耀男在機緣巧合之下得知自己原名江岫,是被人販子賣給養父母的,罪魁禍首就是她的親姐姐,一個沉浸在娛樂圈的環境裏、不願意帶着一個拖累的拜金女星,江鳶。

方耀男生活在重男輕女的養父母的家庭中,從來沒有得到過任何人的愛。她萬念俱灰,最後選擇服用大量的安眠藥,結束了生命。

江鳶看完最後一頁的時候,忽然覺得無比困倦。化妝刷在她臉上輕輕地掃過,她的意識便如同斷了線的風筝墜海,浪花卷來,被沉沉地裹住。

而她在睡着前的最後一個念頭是:如果她是書中的江鳶,如果一切能夠重來……

“江鳶,你想好了嗎?”一個略顯尖銳的女聲一把扯回了江鳶的思緒。

江鳶緩緩睜眼,映入眼簾的是一張陌生的臉。僅憑面部的微妙神情,江鳶就敏感地判斷出對方各種情緒:有對她走神的微妙不悅,有對她的不屑,還有一些焦急。

“我們這檔節目臨時有嘉賓退出,明天就要開始拍攝,希望你能當場給出答複。”女人見她似乎在發呆,立刻強調了一遍。

目光往下,擺在桌子上的是一份合同。白紙黑字,項目一欄标着的是《我和崽崽一起成長》。

目光瞬間凝實,仔仔細細地看清每一個字後,江鳶在簽名處利索地簽下了大名,然後用極為懇切的聲音誠摯道:“如果後續還有什麽變動和要求,可以聯系我的經紀人。我現在有急事,非常抱歉,告辭了。”

江鳶拎起包就急匆匆地往外走,穿過人多的走廊,她幹脆跑了起來。

無需多言,剛剛看過的小說總不會忘記。這段時間她看了各種稀奇古怪的書之後,什麽樣離奇的情況都能夠迅速地接受。

——她絕對是穿書了,穿成了書中那位和她同名同姓的拜金女星。

而她腦海中立刻想起了這個節點會發生什麽事情:她的妹妹江岫,就是在今天走丢的。

無論原主究竟多不願意養江岫,但江岫畢竟已經出生了。

所有的責備都不可以強加在江岫身上,因為不負責的只是她們的父母罷了。

根據時間線和江鳶腦中的記憶來看,顯然她剛處理好父母的喪事,還沒緩過悲傷的勁兒,肩上就已經壓上了一座巨山——這才是書中糊到十八線的她拒絕參加來之不易的綜藝的原因。

她氣喘籲籲地沖進家門,輸入密碼時手都在抖,生怕開門後只能看到一片空空蕩蕩。

她往日并非這樣不穩重的人,只是在她成為“江鳶”之前,便對這個小妹妹産生了憐惜。一旦這一步走錯,對方的命運軌跡都有可能再次滑入不可見底的深淵,變成一場無聲的悲劇。

門被打開,映入眼簾的是一片不算大的空間,家具寥寥無幾,床上堆着一大堆衣服,桌子上散亂了一沓A4紙,只有化妝盒數目衆多,皆是整整齊齊地擺在那裏。

江鳶連氣都沒有喘勻,連聲呼喚着妹妹的小名。

沒有人應聲。

她的心立時懸空,無形的線繩一圈圈勒住她的心髒。

當她繞過牆角,看到蹲在地上背對着她小蘑菇一般的妹妹時,長籲了一口氣。她在江岫轉過身子之前,用雙手揉了揉臉上發僵的肌肉,想要努力地撐起一個親切的笑,卻發現有些困難——原主對表情管理也許并不太擅長,只是習慣性用面無表情來應付。

江鳶憑感覺調整好面部笑容的弧度以後,又喊了一聲:“岫岫,姐姐回來了。……你在幹什麽?”

前一句話還是輕聲細語,後一句話卻幾乎是下意識加重了語調,将靜谧的空氣長長地撕開了一道口子——

江岫背對着她,手中捏着幾支原主最貴的口紅,專心致志地掰斷。而她的腳邊已經有了四五截口紅的殘骸,精致的浮雕毀于一旦,而江岫穿着的白色小衣服上、手臂上都染上了深深淺淺的紅色,尤其是食指上,紅色固體殘屑親切地擠作一團。

小江岫擡起頭來,漆色的眸子眨巴眨巴,像是裝了一碗清清涼涼的水,嘴角的酒窩深陷,甜蜜得恍若盛滿芳香果酒。

她雪色的臉頰上塗抹着兩道正紅色的痕跡,像是一個吻的形狀。

饒是江鳶,也被眼前叫人心頭滴血的場景震得發懵:“……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嗎?”

小家夥也不說話,就沖着她甜甜一笑,配合上卷曲的頭發、漆黑的長睫、嬰兒肥的嫩臉頰,甜美到宛如人間天使。手上的動作卻幹脆利落,一管口紅瞬間被她捏薄,成了泥。

江鳶磨了磨牙,彎下腰拾起一顆一顆報廢的口紅殘肢,目光中填滿了下意識的心痛。

太陽穴突突突地跳動,她需要咬着牙才能忍下把熊孩子吊起來打一頓的沖動。

她突然想起來,小孩子三歲半左右會進入第一個叛逆期,調皮到讓人恨不得天天把她吊起來抽一頓。就算是之後再可憐的妹妹,在走丢之前,都是一個有着天使外表、魔鬼舉動的小壞蛋。

好不容易拾掇完這一地的狼藉,順帶着把小姑娘身上的白裙子換掉,她們這才進行了一場極其嚴肅的對話。

“岫岫,我是你的姐姐。”江鳶在現實世界沒有過妹妹,也不知道怎麽樣對待一個處在三歲半的小孩子,于是選擇了用對待同齡人的态度道,“我們以後會一起生活。接下來可能會一起上節目,一起賺生活費。所以,你願意陪我一起變成更好的人嗎?”

江岫歪了歪腦袋,看着她伸到自己面前的手,沒有第一時間做出反應。

她低頭掩蓋住眼中流露出的情緒,心下掠過一陣極其濃烈的嘲諷:

江鳶一定想不到自己已經重生了,而重生回來的最主要的任務,就是報複上一世害過她的所有人。

死過一次才知道就算是那麽自厭,死的那一刻還是會極其後悔,甚至會有想要時間倒流,重生一次的強烈渴望,只可惜已經來不及。

這一回,她一定要讓這些一步一步推她入泥淖的人嘗一嘗什麽叫做真正的痛苦。

而把自己賣給人販子的江鳶,就是她第一個要報複的對象。

即使現在看來情況和上一世似乎有所不同,但這一次無論如何,她都會抓住機會,讓這個姐姐陪自己一起堕入深淵。

所以江岫再次微笑起來,就像是西方油畫中純潔的小天使,乖巧地把自己的手掌疊在了江鳶的手心上,軟乎乎地道:“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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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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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戀找我我特甜》

柒喜發現自己把同一個男聲音頻循環1000次之後,少女心仍舊頑強地砰砰直跳。

更湊巧的是,這位CV他親口承認自己最喜歡的檸檬汽水,是多年前青春裏不知誰擺在他窗臺的七喜飲料。

程琢川不得不再次開始一場無聊的相親。

只是這一次,他被問了喜歡的飲料。

說出“七喜”的那一刻,對面的女孩倏然朝他笑。

她的眼睛裏住了夏日的光,讓他想起了那扇潮熱午後的窗。

她說:“嗨,我叫柒喜,熱戀找我嗎?我特別甜的。”

“我的人生有七喜,偏生每一喜,都因你而起。”

“科學研究表明,由于人體激素周期作祟,正常人的熱戀期不超過三個月。”

“——所以你願意和我一起克服本能,永遠熱戀嗎?”

#嗨,跟我一起熱戀一場嗎?#

#咦,他/她的白月光竟是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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