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跟着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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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鳶接到幼兒園老師的電話時,她剛剛通過一個炮灰角色的試戲。

這個炮灰角色是這部民國劇裏一個線索人物早逝的前妻,類似白月光的存在。但戲份真的非常少,江鳶能有幸撿漏還是因為演這個角色的演員崴了腳,還患了重感冒,說一句話都要擤一回鼻涕的那種。

雖然還沒輪到江鳶的戲份,但她的手機快要上交了,身邊也沒有助理。此時鄭老師一個電話打過來就把她醞釀的情緒一下子沖散了。

她靜靜地聽着鄭老師的說法,辨析着對方的用詞,确認對方是在客觀公正地闡述一個事實以後,她打斷了鄭老師,帶着點抱歉的語氣:“這樣啊,真不好意思。鄭老師,說實話,我從來沒有教過她這方面的東西,可能是我父母教過吧。”

她頓了頓:“那個小男孩的思想本質上就是錯的,現在不及時矯正,長大就歪了。我覺得岫岫做的很對,雖然在你看來岫岫的做法太傷小孩子的自尊心了。”

她聽鄭老師複述江岫的話,有些驚訝地挑挑眉:“唔,她竟然說得出這種話……我估計如果不是她說不來,恐怕還要說一句,她才不吃性別紅利,她就要用實力堂堂正正打敗對方。”

門口有人敲門,江鳶有些歉意:“鄭老師,我這會兒真的有事,晚上放學的時候我會去接岫岫,如果那個小男孩的家長真的來找麻煩什麽的,您告訴我,我來和她協商解決就是了。”

她把手機關機後,連着包一起鎖到了一個小櫃子裏。

這個世界的江鳶太糊了,糊到連個助理都沒有,只有運氣格外好。綜藝是臨時撿了漏,連這個白月光角色也是。戲份雖短,難以在觀衆眼中留下長時間的印象,但短暫卻驚豔的印象,江鳶還是有把握能控制的。

她深吸一口氣。

這是她前世經歷過各個導演“演技陷入瓶頸期”的評價後,第一個要好好琢磨才能演出的角色。

到片場後,當看清這位線索人物是誰後,對視的兩人俱是一怔。

線索人物的戲份也不多,但是他的作用貫穿了整部劇。

此刻這位線索人物破天荒主動打了聲招呼:“江鳶。”

江鳶有些驚訝——俞煦完全可以當做不認識她,畢竟兩人的咖位差了十萬八千裏。不過她也只是有禮地應了一聲,附帶一個标準的微笑之後,兩人迅速地進入了戲中的狀态。

正式開拍。

江鳶溫溫柔柔地挽住俞和的手臂,帶着小女人特有的嬌嗔:“先生,我真的很想要那個。”

她的目光浸了點霧氣,潮濕的愛意如此明顯地浮現在眸子裏,随時都要流動。

俞煦替她将小碎發悉心地別到耳後,很是溫和地道:“好,我們一起去。”

百貨商場的櫃臺裏白光映在玻璃上,所有的珠寶都發出炫目的光輝。她的目光從未在那些璀璨的珠寶上流連一秒,只是一直盯着那枚素戒,格外喜歡它前端莫比烏斯環的形狀。

比起各樣的玉石珠寶,她也許更喜歡浪漫的象征與學術的隐喻。

當俞煦買下來戴在她的無名指上的時候,她連不算熨帖的發絲都滲透出一種由衷的欣喜。她親昵地靠在對方的肩頭,像是天下所有的小女人一樣,幸福地往前走。

兩人的背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如此融洽,平凡卻又不凡。他們是天下最平凡的夫妻,又是天下最幸福的夫妻。

這一場短暫的戲就這樣結束了。

江鳶神色自然地迅速把脖子直起,手也随之松開,立刻退到一邊,和俞煦保持了一個安全距離。

俞煦感到肩上的那一塊不屬于他的溫熱慢慢退卻,也往一旁站了一些,神情坦蕩。

導演看着這場戲,覺得每一個角度都恰到好處。當江鳶的黑手套下的五指溫柔地纏住了俞煦的手臂時,又讓人讀出了幾分不同的意味。

江鳶飾演白月光,有一種同純情氣質極其融洽的媚,明明沒有別的裝飾,卻莫名讓人聯想到“純欲”二字。

這是江鳶賦予這個角色的新特質。

由于白月光的戲份太少,只有兩場,因此下一場就接着拍。場景道具已經完全布置好了。

這一場戲是在一聲槍響之後,街頭的人群大亂,男男女女表情都有難以掩飾的驚恐。這裏不是租界,只是一群普通窮苦老百姓居住的地方。

相比起前一場戲穿着的洋裝,這一場戲穿的可謂是樸實。

江鳶就像一個普通的青年,一身沃裙,手裏提着一個書袋,跟着人群急匆匆地跑起來。冷不防被一把扼住了咽喉,冰的槍|支抵着她的太陽穴,被慢慢摁着拖到了拐角處。

外面還有時不時的槍聲。

江鳶斂眸,看不出臉上的表情,動作卻和那些人是如出一轍的慌張。她胡亂地蹬着腳,用力地踢着對方。

“別動。”粗嘎的聲音在她耳畔炸開,她便真的不敢再動。

喉嚨間的桎梏松開,對方從她的背後貼上來,左手持槍,槍|支抵着太陽穴,右手暧昧地從她右側的腰間往左環去,一把捏住了她的兩只纖細皓腕,而他的腿還勾着她的一只腿。

明明生命都受到威脅,江鳶卻不合時宜地感到了一陣心如擂鼓。

對方幾乎是貼在她耳邊說話,熱氣一陣一陣鋪開:“把你衣襟內側口袋裏的那張紙條翻出來給我。”

明明嘴沒被捂住,她卻一句話都不敢說似的,小心翼翼地往前支着身體,像是想要和那個人的身體隔開一層。

對方沒有阻止她的動作。她的聲音細如蚊吶:“你,你先放開我,我來拿……”

對方竟然真的依言放開了她,在她轉過身子和他面對面的那一瞬間,他沒有看清她的動作,一柄冰涼的匕首已經抵在了他的胸口,貼在汩汩跳動的心髒處。

她身上的氣質陡然一變,冰冷地道:“誰派你來的?”

隐在黑暗處、看不清人臉的男人反應也極快,雙手幾乎是下意識地就用力鉗制住了對方的手腕,幾乎要折斷她的手。而她另一只手立時用力反擊。

一牆之隔的腳步聲越來越近,眼看着女人就要大叫,他一把捉住了女人的手,匕首的尖端置換了一個方向,直直地刺進了女人的胸膛。

她尚未來得及說出一句話,目光中充斥着不可置信和難以言喻的哀傷。

她想要說話,但是實在無力。

他半跪下身子,從她衣襟中取出一張字條後,立刻翻牆躲開了追兵的搜捕。

在光與影的切割處,他的半張臉徹底暴露在了陽光下,而染了血的字條上只有一句話,是她親手寫的,字體特別可愛,連話都很輕松:

先生,要是你真的愛我,我就原諒你不告訴我秘密這件事。

他的手有點抖,腳步聲越來越近。

他只來得及将紙條塞進口袋後立刻逃跑,來不及再回去多看她一眼。

“卡!”

導演反反複複地看着這一段戲,然後擡頭,定定地看着江鳶:“你不是科班出身?”

江鳶剛想說“是”,卻又想起這個世界的江鳶還真不是。因此她溫和地回答道:“不是。”

導演道:“年輕人,前途無量。”

他很欣慰似的,又添了一句話:“你是年輕演員中,第一次和阿煦搭戲,就能接得住的人。”

尤其是第二段,那種張力簡直爆棚。

而俞煦站在旁邊,沒有看任何人,只是在想着剛才的劇情。

——很少在年輕人中遇到這樣勢均力敵的對手了,而這一回只有短短兩場戲,他不過瘾。而且,他不得不承認,雖然這兩場戲沒有什麽極其激烈的情感爆發,但她死前的景象幾乎是深刻地烙在了他的腦海裏。

有這樣的演技,不應該只待在這樣的位子上。只能說,江鳶也許缺了點運氣。他想。

江鳶說了些客氣話以後,從櫃子裏取了包。手機開機後滿滿當當一大堆的未接來電,全都是小江岫和鄭老師的。

她看時間覺得也不早了,立時拎起包,一路飛快地點開打車軟件。

就在她踏出門前,站在門口等她的俞煦忽然道:“你是不是要去接你妹妹?”

江鳶有些詫異,完全沒想到俞煦會跟她說第二句除了戲的話。但她還是點了點頭,禮貌地道:“對,現在我有點遲了。”

言下之意是我得趕緊走,就不多說了。

俞煦原本也想去接這段時間住在自己家的小侄子,但又想起自己的身份委實不太方便。他方才無意中看到了江鳶手機打車的界面,大概明白她目前沒有專車接送。

俞煦站得有點近,她身上那股很淡的香味又一次竄入他的鼻腔,讓他不斷地想起方才的兩場戲。奇怪的愧疚感一瞬間沖上來,還伴随着一種不屬于他自己的、特殊的疼惜。

俞煦下意識說:“要不要坐我的車?”

江鳶一頓,擡頭看向俞煦,目光裏是毫不掩飾的疑惑。

俞煦說出口才發現這句話有些不妥,他帶着點掩飾意味道:“我的意思是……我讓我助理去接,恰好順路。這條路到幼兒園會很堵,你估計打不到車。……反正也需要接我侄子。”

江鳶不再糾結,當即答應。

“你怎麽還不跟所有的女孩子說對不起?”小江岫望着一點點暗下來的天色,神色終于有些不耐煩了,“你是不是想要所有的小朋友都瞧不起你?”

鄭老師頭疼地扶了扶額,她出言相勸:“江岫,陳鑫逸已經跟那個小姑娘道過歉了,也和你道過歉了。你看,現在快放學了,他媽媽也快到了。要不就這樣算了?”

小江岫搖搖頭:“不不不,我不同意。他罵的是所有的小朋友,怎麽能這麽容易就回家躲起來呢?陳鑫逸,你要是不想當膽小鬼,你就要跟我們所有的女孩子,道、歉!”

陳鑫逸難堪地咬咬唇。他剛才已經哭過了,當着好多人的面,往日裏都是他把別人欺負哭,現在露醜了,更不願意做道歉這種跌面子的事情。可是小江岫的話又真的很戳他的肺管子,他才不願意當個膽小鬼。

媽媽說了,當膽小鬼是要被人瞧不起的事情,一點都沒有男孩子的樣子。

小江岫神色淡定地打開手表電話查看時間,距離四點半放學還有十五分鐘。此刻,她和這位陳鑫逸小朋友坐在老師辦公室裏,坐了差不多一個小時了。她能明白鄭老師的和稀泥的意思,但她才不要這麽屈服。

“你說,你為什麽欺負佳佳?”她質問道。

佳佳就是剛才那個被欺負哭了的小女孩。

這個問題很好回答。陳鑫逸迫切地想要躲開“膽小鬼”的稱號,于是理直氣壯地大聲說道:“因為她很可愛啊,我很喜歡她。”

鄭老師一噎。她瞪大了眼睛看向陳鑫逸,神色裏有些意外。

這個年紀的小朋友性別意識還不夠分明,目前只被科普過男女生要分廁所,其餘的幾乎一概不知。而陳鑫逸已經很清楚地點出了“男女有別”,此時說出這種話,鄭老師不得不謹慎對待。

“我很喜歡她,我就想和她當好朋友,可是她老是不和我說話。”陳鑫逸的臉有點紅,“而且我說的都是實話……”

小江岫莫名想起了她上一世上小學低年級的時候,有好幾個男生不斷地騷擾她,每天揪揪她的辮子,或者往她的鉛筆盒裏塞兩只蝈蝈,又或者是在她的本子封面上亂塗亂畫。

當時還很乖的她根本不敢反抗,直到有一天鉛筆盒裏被塞進了一只碩大的螳螂屍體,她才沒忍住,鼓起勇氣大聲質問他們到底為什麽這樣做。

那些小男孩笑嘻嘻地說,當然是看她長得漂亮啊,很喜歡她,想跟她做好朋友。不是說男生越喜歡誰,就越要欺負誰嗎?

思緒扯回來,小江岫格外冷漠地說道:“你這不叫喜歡,你這叫打着喜歡的名號胡作非為。”

她也不管鄭老師會怎麽想她,也不管自己這樣做會不會掉馬,繼續嚴厲地斥責:“你根本不懂什麽叫喜歡,你就是自私。我如果以後每天都來罵你笨,說你比不過女生,說你是膽小鬼,你猜猜時間一長會發生什麽?”

陳鑫逸有點跟不上她略快的語速,有些茫然地消化着她說出的內容。

“你會變笨,你會自卑,你會覺得你天生就比不過別人。”她伸出手,微微踮起腳尖,狠狠地拍了拍陳鑫逸的肩膀,“你根本就不是喜歡,你就是個自私鬼。”

鄭老師剛想打斷她,小江岫率先從鄭老師桌上放着的那包紙巾裏抽了幾張,毫不客氣地遞到他的眼前,聲音裏充滿了明顯的嘲笑意味:“你是不是又想哭?想哭就哭吧,我連紙巾都給你準備好了。”

陳鑫逸一下子卡了殼兒,臉色開始漲得通紅,淚水卻硬生生憋回去了。

“你要是喜歡她,你就要尊重她,你要告訴她她今天特別棒,是個特別好的女孩子。”她又收回手,另一只手對他指指點點,“尊重懂嗎?你看我現在這麽指着你是不是很不舒服?你的話比我的動作過分一百倍。”

剛想伸手制止小江岫這個動作的鄭老師:哦,原來她知道這個動作不太好啊。

距離放學還有五分鐘,外面已經有家長在等着了。

小江岫推推他:“最後五分鐘,去跟佳佳誠心道個歉,然後跟全班的女孩子道歉。我沒有叫你跟全校女生道歉,已經很貼心了好吧。”

陳鑫逸紅着一張臉,眼淚要落不落,被小江岫推出了辦公室。雖然有點被動,但是動作沒有反抗。

守在老師辦公室外好久的慕慕和小俞和連忙擡腳跟了上去。

剛發現兩人的鄭老師驚訝地望着他們,連聲說:“慢點慢點,注意安全。”

江鳶來的時候,陳鑫逸剛給全班女生道完歉。被他罵笨的佳佳眨眨眼睛,聽到他說“我其實很喜歡佳佳同學,她特別可愛”的時候一下子感覺到了不好意思。

她看着站在門口叉着腰看好戲一般的小江岫,小梨渦淺淺漾開。

佳佳情不自禁地走向小江岫,而陳鑫逸的目光随着佳佳的動作一起滑向了小江岫。

佳佳開口,有點羞澀地對小江岫說:“你願意和我做朋友嗎?”

陳鑫逸跟佳佳同時出聲,連說話的語速都一樣,就是多了個後綴:“你願意和我做朋友嗎,佳佳?”

那聲佳佳格外清脆。

佳佳原本背對着陳鑫逸,聽到陳鑫逸的聲音後轉過頭來,笑着道:“我原諒你吧。”

她沒說要不要當朋友,但是一臉期待地望着小江岫,希望對方能夠答應自己的請求。

慕慕和小俞和瞬間警覺,異口同聲地道:“不行!我才是她最好的、永遠的好朋友!”

兩人說完不服氣地對視了一眼,三道殷切的目光全都照在了小江岫身上。

小江岫的動作瞬間僵硬無比:……???

她有點不習慣。她從來沒有受到過這樣真摯的歡迎,上一世就算有不少男生說着挺喜歡她,但她心裏知道那根本什麽都不算。她當時只是他們口中的一個象征與符號罷了。

而這一回是實實在在的、充滿天真的信賴。

陳鑫逸的生意硬生生撕開了這個奇妙的氛圍,他也慢慢走過來,不太好意思地說:“江岫,我覺得你很酷,可以當我的大哥……不是,大姐。所以你願意當我的好朋友嗎?我可以當你的小弟。”

小江岫:……放過我吧,各位。

看了好一會兒戲的江鳶笑了一聲,立刻吸引了幾人的注意。

小江岫看到江鳶的那一瞬間幾乎是松了口氣,蹦蹦跳跳地提起小書包就要離開,立刻被小俞和拽住了。

小俞和正色:“今天有一份手工作業。”

江鳶搖了搖手機:“已經發到我這裏了,是親子作業是吧?”

陳鑫逸在後面有點着急:“江岫,我的這份作業一定會做的比你好的!等老師把作業收上去看看究竟誰更厲害!”

俞煦的助理在這個時候也出現了,她朝小俞和招了招手,小俞和慢吞吞地走過來,神情不是往日的平靜,而是有點糾結。

助理一直都知道小俞和不太喜歡自己來接,今天沒看到俞影帝估計是失望了。她妥善地補充一句:“今天,這位小姐和小朋友會跟我們一起走……”

小俞和看看江鳶和江岫,又看向助理,目光裏多了和往日不太一樣的東西。

助理咂摸了一會兒,隐隐約約品出這個眼神是“你真棒”的意思,頓時哭笑不得。

應小俞和的要求,助理到了水果市場去買他們的手工作業。江鳶不太方便出現,就算她再糊,多多少少還是有些粉絲的,要是被拍到跟俞煦的助理一起走,那就說不清楚了。

助理把小俞和和小江岫要的每樣水果都買了兩份,問清了江鳶住的地址之後,神色自然地繼續駕駛,只不過多說了一句:“那個地方治安不算太好吧,如果能的話,我建議你換個地方住。”

江鳶當然是知道自己住的地方實在不太合适。如果說是普通人的話,湊合着住也還行,但她身為明星,對住房的隐私性有一定的要求。而且她的房間非常狹小,《我和崽崽一起成長》的節目組進來拍攝的時候都覺得這實在不像是一個女明星該住的地方。

“謝謝,我會考慮的。”她接過水果,随口問了一句多少錢。

小俞和望着她,特別真誠:“姐姐,不用錢。”

江鳶知道小俞和很喜歡跟自己的妹妹玩,她還一度給他貼滿了“危險人物”的标簽。現在聽到對方如此自然地喊“姐姐”,心下的懷疑又湧上來了——雖然她知道應該是自己過分敏感了。

“這是我小叔送給你的。”小俞和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他叮囑過我了。”

助理沒有多說一句話,反正老板的意思就是聽小俞和的,只要不是太過分的都依着他就行了。

到了目的地後,江鳶打開車門,等小江岫下來以後,她才走到前面對助理溫柔地道謝。她聽到車門“砰”地一聲被關上,知道小江岫下來了。兩人說了幾句客氣話以後就告別。

車子開遠了,江鳶感慨似的:“唔,這一趟不打車,我省下了好多錢呢。”

有人扯了扯她垂下的袖子,江鳶低頭一看——

居然是小俞和!

小江岫無語地看着目瞪口呆的江鳶和鎮定得一批的小俞和,也不打算講出剛才對方非扯着自己的袖子,要跟自己下車的事情,看看江鳶要怎麽解決。

江鳶隐隐覺得好像又被妹妹耍了,但是看着小江岫無辜的眼神,她又多了幾分不确定。

江鳶:“你怎麽下來了?”

小俞和放開了她的袖子,站在了小江岫的身邊,神色非常懇切:“沒關系的,姐姐你以後可以天天坐我小叔的車,然後一起來接我們放學。”

江鳶:……。

“非常可疑”“極其危險”的标簽被她迅速貼在了小俞和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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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早點更新~

戲中戲之後不會寫得很詳細啦,基本一筆帶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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