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二個真相
下來的路小鬼一直催我快走，我倒是想快走。腦子裏一直出現登山纜車的幻象，走到後來就出現楊過家的那個大雕叼着我飛走的情形。
我還是走走停停，還一度出現了讓那個什麽山怪給我個痛快吧的念頭。
後來天黑下來，腳印消失，小鬼怒罵我沒用，在前面飛快地引路叫我跟着。
終于在黑暗的森林裏摸了不知道幾個小時，眼前終于露出了螢火蟲一樣一撮星點的燈光。我一點也不狂喜，應該說我一點也狂喜不起來。這一路上我身為人類的潛能全部被小鬼挖幹淨了。
走近那點燈光，面前就出現了連着的兩棟木屋，一棟點着小油燈，一棟黑漆漆一片。
我見門關着，先是有禮貌地敲了敲門，卻一直沒有人應。小鬼催我推門走進去，我便硬着頭皮推開了門。
屋子裏的家具也全是木頭的，木頭桌子木頭凳子木頭床，唯一不知玻璃還是塑料的地方就是剛剛透着小油燈光的窗子。
屋子裏沒有人……
“別再為老不尊了師父！”朗蓮華突然怒道。
我還以為他師父會憑空從空氣裏出現。
“羅威，五行之火！”朗蓮華一臉怒容地指着我頭上的天花板。
我猶豫了一下要不要燒掉這木屋，然後直接就執行了命令。
我這半點火星還沒冒出來，他師父果然憑空從空氣裏出現了。不過方式是從屋頂掉了下來……
“小華，你這潑皮……”他師父揉着老腰從地上爬了起來。老人腿腳還利索，面容上看去年齡很大了，但還是精神矍铄的樣子。
朗蓮華嘴角不動聲色地顫抖着，我面對此情此景也不知道到底該說什麽。
朗師父看看小鬼又看看我，然後從沉默中開了口：“真的是小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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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你以為是什麽！”朗蓮華炸了毛了。看着他跟他師父的相處模式，我才知道原來他冷靜什麽都是裝出來的……炸毛毒舌才是他的本來面目……
“你這潑皮為幼不敬，為師好傷心。”朗師父假意地抹了把老狼淚。
我想開口說這裏真的有老幼之分嗎，結果還是忍住了。
“兩分儀拿來。”小鬼攤開鬼手。
“要東西之前不先說說這位是誰嗎？還有你怎麽變成這副樣子。”朗師父終于正經起來看着我。
“只要你先說說你為啥又粘在房頂上了！！”
“為師怕的是來者不善啊……”
“什麽來者會比你還不善！”小鬼又炸毛了。
“這位呢？”朗師父又轉向我。
小鬼終于開口介紹了我。大意是受劫之後遇到這白癡笨蛋，白癡笨蛋幫了他一把，終于趕在師父出關之後來到這山上。
朗師父在聽到護身符的事之後神色變得奇怪了一把，堅持要看看小鬼栖身的護身符，我便從脖子裏扯出鏈子給他看。看過以後，他激動地拽着鏈子問我是誰。
“我叫羅威。”我回道。
“這護身符是誰給你的！？”朗師父更加激動。
“是我奶奶。”我如實回道。
“不應該啊……”朗師父激動地喃喃自語，看了看小鬼又看了看我。
“怎麽了？”朗小鬼疑惑問。
“小華……這個羅威……可能是你失散多年的兄弟……”朗師父激動地抛下枚重磅炸彈。
“哈？？？？”我跟朗小鬼同時震精，互相對視了一眼。
“你奶奶——”朗師父指着我，“也是你失散多年的奶奶兼師娘，”朗師父又指着朗小鬼，“就是當年棄我而去的我的妻子，羅婉绮！”朗師父指自己。
“哈？？”小鬼一臉抓狂，“他奶奶——就是世界第一靈能師？？？”
我不知道我現在是什麽表情，我想哭又想笑，我還想撞窗戶撓木頭。朗師父是朗蓮華的親爺爺，我奶奶是朗蓮華的親奶奶。
“還有！”小鬼恨不得上前一步抓住他師父領子搖，“我媽十八歲生我，怎麽可能在我之前還有這麽個比我大六歲的哥哥！！！！”
朗師父也疑惑了。
我解釋道，我不是奶奶的親生孫子，是奶奶好心從孤兒院領回來的。
一老一少朗姓人釋然了。
原來我奶奶就是朗蓮華口中那個世界第一靈能師，我都不知道的……
朗師父拉着我問奶奶在哪，我說已經早在十年前就去世了。
朗師父頹然跌坐在一邊的木墩子上，神色憂傷。我只能安撫他節哀。
朗師父再看我的時候，眼神已經亮了起來，說要收我為徒，絕對不負了我奶奶的一番心意。小鬼打斷他，說這人已經是我徒弟了。
我覺得這個世界上再發生什麽都刺激不到我了。
朗師父說朗蓮華的大劫時候根本還未到，所以他變成這樣不是因為天劫，而是因為他自己疏忽。
這都不是劫，那受劫的時候會怎麽樣，我有些不敢去想。
師徒兩人要我把玉留下，然後我被支使去睡覺。我也該睡覺了。整整爬山一天，腰酸背疼腿抽筋還沒有巨能鈣。
在沒有燈的隔壁小屋裏，我摸黑找到了疑似床的一整塊木頭，也不知道有沒有每天打掃過，直接就坐了上去。
翻出剩了一半的壓縮餅幹胡亂啃了兩口，就下一口水，然後都放回包裏，翻身就躺在了這截木頭上。
連床被子都沒有，冬天怎麽過……
連想怎麽過的機會也沒有，我就直挺挺地在這截萬年沒打掃過的木頭上睡着了。
又做夢了。一開始還是奶奶詳和的容貌，後來換成朗蓮華的怒容，說什麽也要掐死我，奶奶在一邊跳着腳叫好。
醒來之後回顧了一下，這保準不是預知夢什麽的東西。
我應該洗漱，但我不知道這裏的水源在哪。難道我應該用剩下那大半瓶水？要是真沒水的話我喝什麽啊……
于是我出了屋，想找找看有沒有什麽水井山泉什麽的可以讓我洗把臉。
順路看了一眼隔壁，隔壁門開着，我在附近沒看到什麽水源，便敲了敲門，然後探頭往門裏看了一眼。
老爺子正閉眼盤腿坐在木床上，那塊玉被放在桌子上，小鬼正呆呆地飄在桌上面。
“阿華——”我放底聲音喊。
他果然聽到，轉頭問幹嘛。
我問附近有沒有水源，我想洗把臉。
他回道附近的水都是幹淨的，你自己召喚來就行。
我頓時恍然大悟，還有這一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