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歸家後的雜事

那邊金頭二人見四娘脫困了,于是本來在優勢數量的對手壓制下狠命反抗的他們就一下子卸了力不再掙紮,四肢放松地癱在地上大口地喘着氣。

至于占了上風的四人也離開了他們站起來。

這四人卻不是要撲上來做什麽,竟然俱都是縮頭勾背、畏懼地低頭面對馬四娘。

“那個……呃……黑棍,對!都是黑棍指使我們的!我們……”其中一人突然開悟般地給自己做着辯解。其他幾人雖不屑于此人骨頭軟,但自己也是在低頭順目地連連點頭應和。

見他們竟然不打算動手,站直了身的四娘略帶遺憾地命令道:“蹲下,抱頭。”

“嗳。”

“沿邊上蹲着”

“嗳。”這幾人就乖乖地抱頭蹲在了地上,聽任馬四娘發落。

見勢如此,她便知道此間形勢已定,于是就自顧地在被攪亂的地窖裏翻找起來。

翻開的越多,失望也就越多,一聲聲嘆氣聲如同重石般壓着抱頭蹲下的幾人心情不斷變得更加沉重:四娘心情越不好,自己就越落不着好啊。

四娘又打開了一個壇子,卻是苦酒,但她在心情糟糕之下無心再去尋其他,還是抱起來喝了幾口,然後又遞給金頭。金頭聞一聞,就皺着眉頭小抿了一口,也把壇子遞了下去。

昏接到手中也是聞一聞,雖不知幫主深意,但還是小抿了一口,再遞了下去。接着他跟金頭用眼神交流後就輕手輕腳地走出了地窖,他倆都看出四娘偶爾的傻氣又犯了。

壇子接到了王濤手中,他将鼻子湊到壇口聞了聞,心想這不是醋麽?這裏風俗是打完架後一起喝醋?

他心想雖然之前一直被他們揍,但剛才也算是幫了他們一把,跟這幫人關系應該不會再生分了吧?不過既然大家都喝了我卻不喝,要因此惹惱了他們會不會再挨揍?

想到這裏,王濤就一咬牙閉眼,很幹脆地舉起壇子“咕咚咕咚”地灌了兩口,直酸得嗓子起刺。

灌了兩口後他難受地摸着嗓子,四娘也摸着嗓子,兩人就這麽尴尬地對視着。他倆都覺得在這種時候應該跟對方說些什麽好拉拉關系,但一想到言語不通又都不知該如何表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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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灌兩口這個酸湯以示親密麽?還是不要了吧!他倆都為交際上的冷場而頭疼了起來。

正尴尬間,剛出去的兩人又進了地窖。他們的嘴邊沾着些水漬,而且一人端着一個大陶碗,分別遞給了四娘和王濤,一看便知是兩碗剛打上來的清洌井水。

正嗓子發刺的兩人趕緊接過來漱口,然後再幾口喝完,這才長長地舒了口氣。

金頭說:“酒肆沒開張,幹活的兄弟許是被趕跑了,沒現成吃的。竈裏的火我給捅開加柴把水燒上了。這麽些人守在咱這還得吃東西,沒把面條都拿走,一會咱吃面條。”

四娘眼一亮說:“我去把羊肉取來,切成塊了好就面!”

“我去,我去。四娘上面歇着好了。”金頭說完趕緊小跑地鑽進地道。

四娘聞言正想上去看火,但撇眼看蹲地上的幾個俘虜,想想還是先命他們都解了各自的腰帶,再讓其中兩人把其他人都捆了起來,接着才親手将這兩人再捆了。

此間不穩因素處理完畢之後她才從地窖中出來,到廚房去準備飯食。

先把羊肉切碎成丁,等水開後就灑進國內煮熟,然後下挂面,并扯了菜葉切碎再丢進去。等出鍋時再調以鹽、苦酒、姜絲和蔥花,這樣就算做好了羊肉熱湯面。

幾人或蹲或坐,捧着碗吸吸溜溜地吃起了熱乎乎的面條。從內到外地發一身汗後,似乎能将洞中帶來的寒意和種種身心的不适都逼出體外。

王濤也分得了一碗,他在吃着這感覺一般的面食時心想:“自己這算待遇提升了吧?暫時應該不會再挨打了,不過電棍那事還是讓那女人有疑心了,所以還是得低調些。抓住機會就立刻開溜!”

吃完休息好後,四娘與金頭就開始打掃屋子,畢竟這是他們的家。而且一堆大大咧咧的外人在這裏住了一天,制造了不少的垃圾。

這些人雖起碼沒在屋裏拉撒,但完事後居然不把穢物鏟了倒在街上,簡直沒素質!實在是缺乏教養!

此外就是要将打爛的東西、遺棄的事物按能燒的和不能燒的分了,能燒的丢炤邊柴堆當柴火備着,不能燒的就統統丢街上。

馬四娘在地窖中撿起那把被扯爛的紅布,這是她以前避開爹和金頭偷偷換了藏起來的。偶爾會拿出來看一看,或者披在身上比一比。

那時候哥哥們都還活着,她就能瞎做些亂七八糟的夢,比如被頭老虎追逐,然後被又強壯又帥氣的英雄三拳兩腳所救,無以為報之下以身相許,後來生了三男四女。幾十年後兩人都白發叢生還在一起,最終在一屋一院的子子孫孫哭泣聲中牽手咽氣同葬一穴什麽的。

叫什麽名,穿什麽衣,講什麽臺詞,用什麽東西等細節都想過了,但也只是想想罷了。

雖然她常在清醒後會疑惑,為啥夢中自己會在被老虎追的時候就被吓得逃跑?如果是兩三只的話還有可能。于是在下次做白日夢的時候就換成三只老虎。

但是……能收拾三只老虎的男子,大概只在神話和傳說中吧……

她嘆口氣,把這塊破布揉了,也丢在了柴堆裏。然後又怨起那幫糙人來,就算不喜歡這塊布又幹嘛撕破?那也可以賣了啊,好貴的!

草草地收拾完後,四娘這才擡頭看天。此時正當下午,北邊的山巅總是被染得銀亮亮的。她便累得坐在了昨天坐過的草團子上休息。

“不對!”她突然想起來院子裏該有一個草席子啊,原想着把地道當天的量挖完就擡出去葬了的,卻被黑棍那厮背後突襲,把各種計劃都統統打亂了。

“爹呢?我爹呢?”喊了兩嗓子也沒人能答得上來。種種的壓力之下使得她将一切的心思都放在了求生和複仇上,等到放松下來才想起該有個葬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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