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争吵
回到基地後，柳時羽迫不及待地給司靳去了電話。
一直嘟嘟嘟沒有人接。
接連打了好幾個都是無人接聽，柳時羽放下手機，揉了揉眉間，覺得有點累。
把手機一放，去會議室參加今天的賽後剖析，等會議解散已經接近十點，柳時羽伸展着酸痛的身軀回宿舍洗澡。
等洗完澡出來，柳時羽就看見黎宇宙坐在書桌前，拿着他的手機在擺弄，急忙走過去，一把拿過手機，“你做什麽？”
黎宇宙轉身笑着說：“方才hero打電話過來，我接了。”
“你和他說什麽了？！！！”柳時羽聞言，丢掉手中的毛巾一把抓起黎宇宙的領子，怒道。
黎宇宙被拎着領子，呼吸有點不順暢，卻一直在笑着看他，沒有說話。
柳時羽用力地把黎宇宙一甩，威脅道：“我警告你，如果讓我知道你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話，那麽，我情願退役，我也不願再輔助你。”說完，轉身走去陽臺了。
黎宇宙一直看着柳時羽，直到他關上陽臺的門，靠着欄杆打電話，嘴角揚起苦澀的笑。
那麽決絕的話，他真不敢相信是從柳時羽嘴裏說出來的。
明明這個人那麽溫柔，可是......這份溫柔卻只屬于那個人。
不，是只屬于那個廢物。
真讓人不甘心吶。
透過玻璃，看向陽臺上正在說話的青年，黎宇宙眼裏是勢在必得。
Hero？英雄？呵....一個狗屁都不是的人，怎麽能配得上這個I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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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命師的代言人？戲命司燼？
早晚，我會讓你覺得這些冠在你身上的名詞是恥辱。
陽臺上。
“你感冒了吧。”柳時羽很想問剛才黎宇宙和他說什麽了，但又怕黎宇宙真說了什麽無聊的話，徒添兩人的不快。
但司靳仿佛不想略過，咳嗽了兩聲，聲音更加低沉清冷，不似以往，“你要是跟他有什麽，我想我會毀了你。”司靳沒有說他是誰，但柳時羽心裏很清楚。
語氣沒有起伏，很平靜，可是卻讓柳時羽心跳漏了一拍。
不是害怕，因為他跟黎宇宙确實沒有什麽。只是，這樣的司靳，是他從未見過的樣子，言語間透露着一種陌生的氣息，讓柳時羽不得不意外加擔心。
“怎麽不說話？難道真的有什麽？”柳時羽久久沒有回話，司靳似乎有點急着想聽柳時羽的聲音。
柳時羽聞言回過神，“我和他沒什麽。你不相信我麽？”對于司靳近乎質問的聲音，柳時羽心裏湧上一股委屈，說出的話語氣也不怎麽好。
司靳也沒有再回話。
就這樣，兩人之間的氣氛冷到了極點。
最後，是司靳先挂了電話，柳時羽低頭看着屏幕上通話中斷的字樣，聽着加速嘟嘟嘟的聲音，面色越來越差。
回到房間，黎宇宙還坐在書桌前，柳時羽面色不愉地走到黎宇宙面前，“你究竟和他說了什麽？！！！”
“他和你說什麽了？”黎宇宙反問。
柳時羽看着黎宇宙似笑非笑的嘴臉，捏緊了拳頭，最後還是沒有出手，輕笑了一聲，“不說也沒關系。”然後走到床邊，脫掉拖鞋上床躺着，把被子拉好，側身弓着腰就睡了。
黎宇宙起身站在柳時羽床前，看着他從被子裏露出半截的臉，良久。
“我不過是讓他好好打比賽，別再輸比賽然後惹你擔心罷了。”
黎宇宙突然開口，但被子裏的柳時羽也并沒有理他，甚至都沒有動一下。
黎宇宙嘆了口氣，就回床上，關燈睡覺了。
燈關上後，宿舍裏陷入一片黑暗，只有月光從外頭透進來了一點。
抱着胳膊的柳時羽，慢慢睜開了眼睛，一滴晶瑩的液體從他眼角滑下，經過鼻梁，再滑過另外一只眼睛，沒入被單。
和司靳攪和在一起的第一天，自己就想過會出現這種情況，那為什麽現在發生了，自己卻心如刀絞。
淚腺就像壞了一般，眼淚一滴接着一滴的奪眶而出，柳時羽緊緊咬着下唇，顫抖着身體，小心翼翼地，生怕吵醒了隔壁的人。
小靳....
柳時羽雙手緊緊抓着被單，哭着哭着就累得睡着了。
而另一邊HSG基地。
司靳站在天臺，吹着冷風，面色陰沉，渾身散發着冰冷的氣息。
‘司靳，我不防告訴你，我就是喜歡時羽。你看看你，被譽為僅次于簡銘的ADC選手又有什麽用？你在HAL這兩年，HAL攏共就進過一次季後賽。而你去了HSG又遭遇連敗，你知道為什麽麽？
因為你太自私又太孤傲，你以為你很牛逼，全世界都該圍着你轉？你以為你不茍言笑很酷？在我眼裏，你就跟傻逼沒什麽差別。
LOL是一個團隊游戲，不是單機游戲，沒有交流，你以為成績上得去？
不要再拿新隊伍需要磨合來欺騙你自己了，好好想想，為什麽你在HAL磨合了兩年依舊季後賽一輪游吧。
時羽作為你的輔助，他總是怪自己沒本事耽誤了你，但事實恰恰相反，是你太過自傲而耽誤了他。’
黎宇宙的一席話，如當頭棒喝，狠狠擊在司靳的心上。
讓他想起在HAL的時候。
那時候HAL原本在世界賽有出色成績，但卻因為隊員的退役而一落千丈。
自己去的時候，正巧遇上HAL大換血。
而因保級賽的出色表現，幫助隊伍保住LPL的席位而被吹捧被稱贊。
又因為這兩年LPL實在沒有出色的ADC選手出現，自己就這樣被各方看好，被粉絲捧到了僅次于簡銘的位置。
可是，這兩年自己又為HAL做出了什麽呢？
仗着柳時羽了解自己，在比賽過程中都甚少說話。
沒錯，自己在HAL的時候，拿了太多太多的MVP，可是，誰又看得見柳時羽在背後的默默保護呢？
司靳忽然想起，第一次見到柳時羽的時候。
第一次見他，并不是在HAL，而是在一家網吧。
當時的柳時羽還很年少，甚至可以說對英雄聯盟擁有一腔熱血，自己不就是因為他在網吧打比賽時那臉上不服輸的神情所吸引嗎？
可是，在他給自己當輔助的這兩年，自己又看到了怎麽樣的柳時羽呢？
漸漸對游戲變得淡漠，變得不複從前那般熱愛，而這一切又是為什麽呢？
黎宇宙說得沒錯，以前是自己掩蓋了他的光芒，掩蓋了他出衆的能力，還讓他為自己擔心。
這次網上的評價自己不是沒有看到，自己看了都很不舒服，更何況是柳時羽這個把自己看得比他都重的人。
司靳裹了裹外衣，如果有一天柳時羽說要結束這段關系，自己又會有什麽樣的反應呢？
方才自己的态度肯定惹他傷心了。
想着，司靳拿起手機想給柳時羽打電話，一看時間已經淩晨2點多了，敲擊幾下屏幕發了一條短信過去道個歉。
他沒法想象沒有柳時羽的自己會變成什麽樣，也不允許柳時羽離開。
視線望向遠方，時羽，你等着吧。
在所有人都質疑我的時候，只有你支持我，我也定不會讓你失望。
我定要向所有人證明，更向黎宇宙證明，你相信我沒有錯。
再回到HAL。
房間內。
黎宇宙在黑暗中從床上起來，走到柳時羽床的另一邊，凝視着柳時羽滿是淚痕的臉，暗暗握緊了拳頭。
想彎腰替他擦去淚痕，卻又怕打擾到熟睡之人。
此時柳時羽放在手邊的手機突然亮了一下，黎宇宙好奇地拿起了手機，只見屏幕上彈出一條短信，備注為‘靳’。
‘時羽，剛才是我沖動了。對不起。晚安！’
黎宇宙盯着短信看了許久，才動手指把這條短信給删掉了，然後把手機又放回原處。
黎宇宙在柳時羽床前站了大半宿，天微微亮才回床上躺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