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白蛇傳14

“真的？”小人參立馬收住眼淚，不過聽到後面一句，又想張開嘴哭嚎，不過看着宋有初逐漸變黑的臉，就硬生生的給忍住了，只是晶瑩的淚花不停的在眼裏打轉，憋憋嘴，要哭不哭的，看起來可憐極了。

“好了，我不會吃你的。”看到這兒，宋有初也不忍心再欺負它，“現在大灰狼已經跑了，你可以回去了。”

“我不想回去，我想跟着你，可不可以？”小人參揪住宋有初的衣襟，整張臉埋在衣服上使勁兒嗅了嗅，一臉陶醉。

真好聞，比它最喜歡的靈藥的味道，還要好聞的多。暖暖的，甜甜的，它好喜歡。

“你為什麽想跟着我？”宋有初覺得不自在，伸手将不停在自己身上亂蹭的小人參扒拉下來。

“我喜歡你，想跟着你。”小人參抱住宋有初的手指，乖巧的在掌心坐着，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緊緊的盯着宋有初，眼中滿滿都是情意，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它定是喜歡極了眼前之人。

小人參認真的看着宋有初，心中很是期待。這個大哥哥身上的味道好好聞，被他抱着的感覺好溫暖，它好喜歡。而且它的直覺告訴它，眼前的這兩個人，絕對不會像大灰狼一樣想着吃掉自己，它的直覺從來沒有出錯過。

面對小人參直白的喜歡，宋有初有點頭疼，又有點不知所措，這還是除了元君之外，第一個毫無保留的對他表示喜歡的人。

“要不，我們就養着它？”宋有初偏頭，他心中拿不定主意，将決定權留給許仙。

“養是可以養，可是要怎麽養呢？”養一個孩子，或者是養一株人參，他完全沒問題，可面前的這個小人，既不是個純粹的孩子，也不是一株純粹的人參，要怎麽養呢？

“我很好養的，只要把我種在土裏面就好了。”小人參生怕兩人不接受它，趕緊推銷着自己，連忙說：“我很有用的，也很好養。我可以幫你們采藥，可以幫你們看守藥園照顧藥材，我真的什麽都會。”

“那好吧，不過有一件事先說好了。我家人都是普通人，跟着我們回去以後，不許随意亂走動，吓着他們。”這個小人參也挺好玩的，養着也無妨。不過還是要事先約法三章。

小人參忙不疊的點頭，“我那也不會去，就在土裏面種着就好。”

和小人參定下約定，藥材也采的差不多了，兩人就收拾着，準備下山回家了。

下山的路比上山容易，又有小人參這個山精指路，倒是少走了不少冤枉路，還在小人參的指引下，順帶挖走了不少年份不錯的野山參。看着背簍種漸漸堆起來的野山參，宋有初哭笑不得，“這野山參也算是你的同類了，你怎麽把他們全給找出來了？”

“它們沒有開靈智，不算是同類。”小人參回答的很認真，在妖和他們這種靈物眼中，只有開了靈智的同類，才算是同類。沒有開靈智的生靈，就只是食物而已。

“有初哥哥，許仙哥哥，前面有人在喊救命。”就下山的功夫，小人參對宋有初，已經像認識了幾十年的好友一樣，叫的特別親密。對許仙雖然沒有宋有初那麽親近，但是也不錯。

“在哪兒？為什麽喊救命？”宋有初心中一凜，小人參時常躲藏各類天敵，對生人的氣息，他始終是趕不上小人參。既然小人參說了是呼救，那麽這個應該是遇到了不小的麻煩。

“就在前面，你們跟我來。”小人參跳下宋有初的懷抱，在樹林蹦噠幾下，不一會兒就消失不見了。它感覺到那個人的氣息，雖然沒有有初哥哥那麽說服，但是感覺也不錯。

“我們也過去看看吧。”小人參不見了，但是宋有初一直關注着它，能清晰的感知到小人參的位置。

“好。”許仙點頭，毫無猶豫的跟在宋有初的後面。身為醫者，救死扶傷是他的責任，他沒有辦法看到傷着避而不治。

兩人跟着小人參走着，不一會兒，就聽到了一聲聲的呼救聲。聽聲音，是一個很年輕的男子。

“這位小哥，你那兒受傷了？”兩人走近一看，就見一個穿着灰藍色長衫的男子正蜷縮在地上，模樣大概二十來歲，臉色因為疼痛而有些發白。

“你們也是上山采藥的？”青年擡起頭來，看着來人背着藥簍，心中有些差異。“剛才采藥的時候沒注意，把腳扭了，現在疼的厲害，下不了山了。”

“正是。”許仙放下藥簍，過去給青年檢查傷勢，青年的傷不算嚴重，只是經脈有點堵塞而造成的疼痛，施了針之後就好多了，不過現在還是不宜移動。

看着自己幾人腳底下的藥簍，想着現在下山也不方便，就找個可以休息的地方，打算随便将就一夜，養一養再走。

“不知公子是哪裏人士？”四月的夜晚，還是比較冷的，幾人坐在火堆旁邊，一邊吃着東西一邊聊着。

火上烤着的，除了來時帶的幹糧，還有宋有初趁着撿柴火的時間打的山雞和兔子。以前宋有初常年一個人，吃的住的都要自己動手，也練就了一身好廚藝。雖然後來沒怎麽做了，但是這一身廚藝還是保留了下來，沒有退步多少。

青年咬了一口烤的金黃的兔腿，一口美味的兔肉下肚之後，自我介紹道：“我叫許宣，家住在錢塘，是個大夫，想着藥鋪裏面的藥快用沒了，看今天天色好，就上山采藥，誰想到……”許宣微不可查的頓了一下，看着自己只墊了底的藥簍，苦笑了下，接着說：“誰想到今天運氣不好，藥沒采到多少，倒是将腳給弄傷了。還未請教，兩位高姓大名？”

“這可真是巧了，我叫許仙，家住錢塘，這位算是我的弟弟，叫宋有初。”許仙答道，有些意外的看着許宣。

“你就是錢塘人人稱頌的杏林聖手許仙？”許宣震驚，兩眼瞪的圓圓的，一臉不可置信的看着許仙，似驚嘆又似佩服，愣愣道：“沒想到我許宣，竟有幸見得真容。”

許仙許漢文，是他們整個錢塘，甚至整個杭州的杏林魁首，年紀輕輕便有一身通天的醫術，經他之手的病人，無一不是藥到病除。在醫道上的名聲，更蓋過三皇祖師會。

自從知道許仙和自己年歲差不多，但是對方在醫術上的成就，自己是拍馬也及不上的時候，自己就對許仙仰慕不已，一直想要見一見這個傳奇般的任務，只是一直沒有機會，沒想到今日竟誤打誤撞的遇到了。

如此說來，今天的運氣還算不錯。如果沒有那奇奇怪怪的老和尚，還有那兩個不停的追着自己的女妖怪就好了。想到那兩個女妖怪，許宣的好親情立馬低了不少。要不是他們追着自己，自己也不會傷的這麽重。

許仙搖搖頭，翻動着手上的烤雞，仔細看了一下之後，将最鮮嫩的部位撕下來遞給宋有初，謙虛的笑道：“哪裏哪裏，都是前輩們擡愛罷了。”

知道許仙的身份後，許宣有些拘謹，剛想找個話題聊下去，好在許仙那兒留個好印象，就被一個小東西吸引住了。

“有初哥哥，我也想吃。”躲了一路的小人參從宋有初身後冒出來，垂涎欲滴盯着烤的焦黃酥脆的雞腿，一雙綠豆大的眼睛裏寫滿了渴望。

“你能吃？”宋有初看看雞腿，有看看小人參，很懷疑。小人參是素的，能吃肉？

小人參不停的點頭，目不轉睛的盯着雞腿，小聲的吞咽着口水。

“那你拿去吧。”宋有初把雞腿往旁邊一遞，正好放到小人參的手邊。小人參正準備伸手去拿，就被一道低沉的嗓音叫住。

“許仙哥哥，你有事嗎？”小人參轉身，懵懂的看着許仙。

“你吃這個。”許仙将拆了腿，只剩下骨架的雞送到小人參面前。看着這個雞骨架，宋有初不禁無語，又差點忍不住笑出來。

小人參倒是毫不介意，接過來就死命的啃。別看它人小，速度可不慢，不一會兒就啃完一個雞骨架。

等小人參啃完了兩只雞，一只兔子之後，許宣才終于回過神來，才瞪大眼睛指着小人參，話不成句道：“他他他他成精了？！也是妖怪？！！”

“你不是剛見過兩個女妖怪，幹嘛那麽吃驚？”小人參從兔子隊裏擡起頭來，吃的滿臉油漬，不滿道：“還有，我是靈，不是妖怪。”

剛才還見過妖怪呢，現在就傻成這樣，真是膽小鬼，小人參腹诽着，絲毫忘記了自己之前哭的眼淚糊了一臉的模樣。

許宣脫口而出問道：“你怎麽知道我遇到了女妖怪？”

“你身上有蛇的味道，蛇的味道那麽重那麽臭，你聞不到嗎？”小人參扁嘴，蛇的味道真是臭死了，成精的蛇也同樣臭。

許宣下意識的嗅了嗅自己的胳膊，疑惑道：“我怎麽沒有聞到？”

小人參白了一眼，埋頭繼續啃着兔子肉。

聽到蛇的味道，還是兩個，宋有初心中一跳，不知道怎麽的，就将之聯想到白素貞和小青身上，想了又想，還是忍不住問道：“許公子，不知你遇到的妖怪，是什麽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