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046

清晨, 陽光透過窗簾,在屋內拓下一道明亮的光路。

躺在床上樣貌清冷的青年,被這頑皮的光擾了清夢, 睫毛微微震顫,眼睛緩緩睜開,他還沒看清眼前的事物, 鼻尖就撞上了一個熱源。

頭頂傳來一聲低沉磁性的輕笑聲。

季慕言迷茫地擡起頭,看到秦司嶼那張近在咫尺的臉。

季慕言呆滞了幾秒, 瞬間清醒過來,心中警鈴大作,擡腿就要踹過去!

秦司嶼已經不是第一次吃這個虧, 這次他早有準備,在季慕言擡腿之前, 大腿先壓住了季慕言的兩條小腿, 見季慕言還在掙紮,翻身将季慕言困在身下。

秦司嶼嘶了一聲:“又想踹我?”

季慕言劇烈掙紮,但秦司嶼牢牢控制住了他的四肢, 他掙紮不開便狠狠瞪着秦司嶼。

秦司嶼失笑:“你這樣看着我做什麽, 好像我做了什麽壞事一樣, 你好好想想昨晚的事。”

季慕言呼吸一窒,腦中湧出無數昨晚的片段, 耳根控制不住地紅了。

秦司嶼見季慕言想起來了, 這才松開束縛,從季慕言身上起來, “你睡覺喜歡哼哼唧唧鑽進人的懷裏嗎?”

季慕言愣住,清亮的眸子中滿是迷茫。

秦司嶼被季慕言又呆又軟的樣子取悅到了,笑着說道:“昨天晚上你睡着睡着覺鑽進了我懷裏, 我想離你遠點,你就跟只小動物一樣委屈地嗚咽幾聲,我也不敢動你,就當了你一晚上的抱枕,我這還沒跟你要利息呢,你怎麽先翻臉不認賬呢。”

季慕言哽着脖子,硬邦邦地說道:“我睡覺很老實的。”

秦司嶼失笑:“我幫你回憶回憶,你上次跟我睡是不是發生過同樣的事情嗎,怎麽你還想情景再現一次嗎?”

季慕言自知理虧,他也不知道自己睡着了為什麽會粘着秦司嶼,自然無法解釋,只能說道:“我黏着你,你就不會扯開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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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司嶼裝出很苦惱的樣子:“我稍微動了一下,你就快委屈地哭出來了,我如果扯開你,你說不定就真哭了,你哭了我還要費盡心思哄你,這可是筆賠本的買賣。”

季慕言耳朵全紅了,緋紅已經蔓延到了脖子,盡管這樣他還是兇巴巴地說道:“我不會哭。”

秦司嶼怕把人逼急了,不再詳細描述昨天晚上的是,只是問道:“你原來也這樣嗎?”

季慕言一頓,小聲說道:“我從來沒跟別人一起睡過,我怎麽知道。”

秦司嶼聽到“從來沒有”這四個字,全身舒暢,心情無比愉悅,連嘴角都克制不住地揚起了。

季慕言看着莫名其妙突然開心的秦司嶼,蹙了下眉頭。

秦司嶼也覺得自己表現太明顯了,掩飾的咳了一聲,說道:“可能是因為你皮膚饑渴症還沒好,所以下意識地想靠近我,你意識清醒地時候還能控制自己,但睡夢中卻遵循本能。”

季慕言也覺得應該是這個的原因,便說道:“那我以後不跟你一起睡了。”

“不行。”秦司嶼很正經地說道,“夜晚的皮膚接觸,可能會減少你白天發病的幾率,我想你也不願意在白天意識清醒的時候,跟我親親抱抱舉高高吧。”

“……”季慕言語氣一滞,生硬道:“誰要跟你親親……抱抱舉高高。”

秦司嶼哄他,“是我,是我總可以了吧。”

見季慕言還在生悶氣,秦司嶼便說道:“今中午想吃芒果慕斯嗎,想吃的話我讓人去買。”

“……想。”

“說聲好聽的。”

“說句司嶼哥哥最帥了。”

季慕言黑白分明的眼睛,滿是“你不要臉”四個字。

秦司嶼臉皮本來就厚,而且他覺得追媳婦的時候不需要要臉,便說道:“說司嶼哥哥你最好也行。”

季慕言安靜了幾秒,轉身下床。

秦司嶼看着他的背影,問道:“你幹嘛去了?”

“找人幫我買芒果慕斯。”季慕言轉頭冷冷地看着你,“又不是只有你能給我買。”

秦司嶼:“……”

他本來想逗逗季慕言,沒想到一不小心把人惹惱了,秦司嶼捂着被石頭砸疼的“腳”,趕緊過去哄季慕言。

他說了一個早上的軟話,說的嘴巴都幹了,季慕言的脾氣還是沒有絲毫緩和,最後還是他主動買了二十個芒果慕斯外,季慕言的臉色才好看了一些。

秦司嶼看着一冰箱的甜點,生怕季慕言再一口氣吃光了,剛想叮囑兩句,結果他一開口就被季慕言一個釘子眼堵了回去,就因為他這開口說的兩個字,季慕言兩個小時沒有理他。

秦司嶼心裏苦,但他不敢說。

他小時候是混世魔王,誰的話也不聽,氣得他爹一身西裝革履,拿着皮鞋滿屋追着他大,長大後妥妥的一個老流氓,臉皮比城牆厚,刀槍不入,只有他氣死人的份,結果這快三十而立了,突然遇上一個只能捧在心尖上的小祖宗,不能罵不能打,還要好好哄着,最關鍵的是他還甘之如饴,這可能就是傳說中的因果報應吧。

季慕單方面的冷戰,最後以秦司嶼投降認輸告終。

他見季慕言彈了快來兩個小時的琴了,便拿着兩個慕斯去找季慕言:“吃個甜點,休息一下吧。”

季慕言看他一眼,不,确切地說是看芒果慕斯兩眼,緩緩地點了下頭。

秦司嶼見狀說道:“你這也練了一天的琴了,要不我們晚上看電影休息一下?”

季慕言蹙眉問道:“我們方便去電影院嗎?”

秦司嶼笑道:“不去電影院,在家裏看,我書房有放映器,跟在電影院看一樣。”

季慕言點點頭,說道:“好。”

吃完飯,秦司嶼早早把書房收拾好,等着季慕言過來。

他剛收拾完沒多久,季慕言過來了。

他看着季慕言懷裏抱着五六個芒果慕斯,額角的青筋直跳。

他也不敢開口,生怕季慕言轉身就走。

季慕言注意到了秦司嶼目光,微微一頓,把其中一個芒果慕斯遞給秦司嶼,“給你。”

“……”秦司嶼也不好說什麽,只能由着季慕言。

秦司嶼把電腦給季慕言,讓他挑片子,季慕言選了一個。

電影開始放映,秦司嶼看着熟悉的開頭,心裏咯噔一下。

果不其然,下一秒他的臉就出現在了鏡頭裏。

秦司嶼:“……”

季慕言:“……”

氣氛莫名有些怪異,秦司嶼想打破了安靜,說道:“……好巧啊,這是我拍的第一部 影片。”

季慕言頓了一下,“我是看片名選的,封面上沒你的照片,不知道你是主演。”

“那還看嗎,需要換部片子嗎?”秦司嶼問答,。

季慕言搖搖頭:“不用。”

他想看看秦司嶼在電影裏是什麽樣子。

秦司嶼看着電影裏的自己,熟悉的感覺将他拉回到了過去的那段時光。

這是他拍的第一步電影,距今已有好幾年了。

當時他違背家裏的意願,一意孤行進了娛樂圈,所有人都不理解他的決定,但他卻清楚知道自己想要什麽。

他舅舅就是寰宇影視的總裁,但他爸爸氣得放話不許他舅舅幫他,而且全面封鎖他的資源,他也不願靠家裏的關系,足足一個月沒有任何資源,直到他去面試了安導電影的男主角。

他不是科班出身,沒有表演經驗,面試時的表現并非十全十美,但安導一眼就相中了他。

因為他跟男主角的氣質太像。

用安導的話來說就是一塊又倔又硬的石頭。

安導當時不知道他家室,就算知道了也不會對他另眼相待,在進組的之前,把他送去集訓了三個月,就是因為有這三個月做基礎,他才能那麽貼近角色,這部電影拍了一年多,安導是個吹毛求疵的細節怪,一個小小的細節,能翻來覆去磨上十幾天,拍完電影,秦司嶼脫了好身皮,足足瘦了十幾斤,不過安導如此嚴苛到極致的藝術追求讓他受益匪淺,秦司嶼通過一部電影就登頂影帝,不需要靠家裏就在娛樂圈站穩了腳。秦司嶼從沒拍過爛片,以至于到後來,只要在演員表中看到秦司三個字,觀衆就會自動歸入好片的行列,出道幾年,再吹毛求疵的影評人都無法說他演技不好。

秦司嶼看着他當時的表演,稍顯稚嫩,有些細節處理得不好,但總體沒有什麽大毛病。

随着劇情發展,他也逐漸想起了影片的故事情節。

他飾演的是個街頭混混,身邊都是社會最底層的那些人,沒受過高等教育,周圍混亂糟糕的環境,仿佛一只只來地獄的枯手,拉他墜入堕落的深淵。

混混也曾迷茫,也曾堕落,但他最後從泥潭中站了起來,堅持了心中的正義,

小人物電影最顯人性。

電影演到中間那一段。

秦司嶼記得這段情節。

男主角當時受了打擊,一蹶不振,混混度日,逐漸堕落得跟周圍那些最底層的人一樣,喝酒打架,務不正業,私生活混亂,還跟一個妓女上了床……

妓女……

上床……

!!!!!!

秦司嶼猛地轉頭看向季慕言,季慕言此時正專注地看着屏幕。

秦司嶼慌了。

安導對藝術的追求嚴苛而極致,不可能因此降低要求,他雖然已經不記得當時是怎麽拍的,尺度恐怕是少不了。

他對激情片沒什麽偏見,但和喜歡的人一起看他和別人演的床戲,他真的受不住。

秦司嶼大腦瘋狂運轉,思考怎麽關上影片不顯突兀,他這還沒想好呢,一聲壓抑的呻吟打斷了他的思路。

影片裏,他和扮演妓女的演員已經激烈地吻在一起了。

秦司嶼:“……”

作者有話要說:  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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