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約定
在公司附近的小吃街和權志龍碰了面。他們就一起去吃飯，東永裴和權志龍晚上要練習到很晚，必須要吃頂餓的東西，所以兩人去一家小店裏吃泡菜炒飯配海帶湯。而安寧因為很多東西都想嘗，就從外面的小攤上買了炒年糕，大醬湯，串串燒等帶進店裏，和永裴哥志龍哥坐在一起。
看他們吃泡菜吃得很香，安寧忍不住說：“有機會我給你們做中國菜吃。”
權志龍瞪圓了眼睛：“你這麽小就會做菜？”
“暫時還不會。”
驚嘆變成了鄙視，“不會你還吹牛！”
“我沒吹牛！”
“那你說做中國菜給我們吃？”權志龍斜眼看着安寧，熟絡程度一點都不像第一天認識。
我可以說是因為看你們以泡菜為美食感覺很可憐嗎？安寧當然不會再人家的地盤上說這麽不禮貌的話。
“我就是想做中國菜給你們吃，為了你們，我會盡快學的。”
“呀西！你這丫頭怎麽這麽懂事呢，太讓人感動了。”權志龍收回鄙視的眼神。
呃，這就叫說話的藝術！
吃到一半的時候，安寧手機響了。看一眼來電顯示，果斷挂掉，關機，然後把手機放回口袋。
東永裴看着她一連串的動作，一臉的不贊同。
“誰的電話？”
“我媽媽。”
“為什麽不接，還要關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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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麽。”安寧不去看東永裴的眼睛，低下頭吃東西。
“她找不到你會着急的！”
“讓她着急去！”
“和媽媽吵架了？”
安寧不再回話，默默吃東西。
權志龍趕緊出來打圓場。“算了，等我們吃晚飯就送她回去。一會兒應該沒關系的，快點吃吧！”
東永裴也不再追問，快速扒着炒飯。
yg公司樓下。
東永裴：“真的不用我送你嗎？”
安寧：“真的真的，這裏我每天上學都經過，很熟啦。你再送我，練習就要遲到了！放心吧，我自己騎車回家，到家了給你發信息。有事我會給你打電話的。”
權志龍：“真的沒關系？”
安寧：“沒關系，天都沒黑，不會有事的。我走了，再見！好好練習，我要做大明星的朋友！fighting！”
安寧留給他們一個大大的微笑，騎上自行車，向着家的方向出發。
一直等安寧騎出好遠，東永裴和權志龍才轉身進公司。
安寧等到騎出一段距離後，停下車子，推着慢慢往那個家的方向走。走着走着，經過一條商業街，安寧便走過去，把車停在一邊，坐在中間的長凳上。
傍晚正是商業街最熱鬧的時候。安寧看着來往的人群，臉上都帶着幸福的笑，那麽生動。
商店裏的燈光在漸漸沉下的黑夜中顯得格外明亮。人來人往卻讓安寧覺得格外寂靜。
大概過了半個多小時，安寧打開手機，迅速給東永裴發了一條“我到家了”的信息，看着顯示發送成功，便繼續關機，看着眼前有些虛化的畫面。
漸漸的，人群流走，街上開始稀稀落落。剩下一些下班的店員和擁抱的情侶，傳來一些勞累的抱怨和甜蜜的嬉笑。
好冷！
安寧還坐在長凳上，雙手插進上衣的口袋。
“安寧！”
聽到喊聲，安寧回頭。哦，是孝岷的爸爸找來了。
“你在這裏做什麽？知不知道你媽媽多着急？”
安寧淡淡的眼神，好像說着一切與我無關。
“快點跟我回去！”
李明英上前來拉安寧。他是真的有些來氣了。一直覺得乖巧不愛說話的女孩，竟然會離家出走，還是在一個并不熟悉的地方。走丢了怎麽辦？碰到壞人怎麽辦？
安寧并不反抗，被李明英拉上車。
李明英一邊發動車子一邊給安寧媽媽打電話，告知找到安寧，讓她也回家。
“你不喜歡叔叔？”沉默了一會兒，李明英先開口。
“沒有。”
“那為什麽不回去？”
“不想回去！”安寧依舊語氣淡淡。
“安寧，不要跟我們賭氣，我們包括你媽媽，都沒有做錯什麽。你已經長大了，應該知道有些事情你無法改變就要去适應，與其一個人在自己的小世界裏傷心難過，不如敞開心扉，接納我們，接納現實。大家一起開心相處不好麽？”
“你在說什麽，我聽不懂！”安寧轉頭看向正開車的李明英，露出茫然無辜的表情。
“好吧，沒什麽，我們先回家。”
終于安靜了。
安寧到家的時候，媽媽還沒回。
“姐姐！”負責留守家裏的孝岷擔憂地看着安寧。
安寧看了他一眼，淡然地回到房間，在李明英和孝岷的注視中關上房門。
“呀，你個死丫頭！”安寧媽媽急沖沖地進門，沒看到安寧，又往她房間沖。
“你膽子越來越大啦！我怕你不适應，這些天你不說話不理人我也由着你，你要幹嘛我也不管你，你就敢離家出走了！”
“你什麽時候管過我？”安寧坐在床邊，瞪着怒氣沖沖的媽媽。
安寧媽媽火氣更盛了，被安寧一句話頂回來，一股邪火憋悶着，都不知道怎麽發！努力忍住動手打她的沖動。
“我不管你？我怎麽不管你了？我不管你你是怎麽長到這麽大的？我不管你我就把你一個人丢在中國了！”
“那就把我丢在中國啊，你好過你的自在日子。你有問過我願不願意來韓國嗎？”
“你要是一個人留在中國就得餓死！”
“餓死算了，餓死了正好去陪爸爸！”
“你……你想氣死我是不是……你自己好好想想！”安寧媽媽用力甩上安寧的房門，氣喘籲籲的坐到客廳沙發上，李明英在一旁勸她別跟小孩置氣。
已經十一點多了，他們還沒有吃晚飯。
氣了一會兒，安寧媽媽起身去廚房熱鐘點工阿姨下午做的還沒動過的飯。
李明英吩咐孝岷：“去問你姐姐吃飯沒？”
安寧媽媽：“不用問了，沒吃就讓她餓着！”
留下孝岷不知該怎麽做。
最後孝岷還是把飯送進了安寧房間，放在桌上。對已經躺在床上捂住被子的安寧輕輕說了句：“姐姐，起來先吃飯吧！”
安寧沒有反應，孝岷只好留下飯菜，自己出去，并幫安寧帶上門。
聽到關門聲，安寧才從被子裏露出頭來。伸手關掉燈，一個人默默流着眼淚。
我可以明天去媽媽房裏偷出護照，去買機票回中國。然後在機場給永裴哥志龍哥發短信說我回家了，回中國去了。志龍哥肯定會遺憾還沒有帶我去漢江邊。然後永裴呢，他會怎麽樣？也許會生氣吧！下午挂媽媽電話他好像就生氣了，更何況這次逃回中國！也許他們會打電話來說“安寧，不要走，以後你還要看我們的演唱會呢”。對不起，永裴，不能去看你的演唱會了，我要回中國去。
回中國去沒有飯吃怎麽辦，也許會變成乞丐，穿得破破爛爛，跪在天橋下面乞讨。路人看到自己是個小姑娘，也許會給一些錢。那就拿得來的錢去買饅頭。
要是碰到以前同學怎麽辦？他們肯定會說“安寧，你怎麽從公主變成了灰姑娘，不對，比灰姑娘還不如，變成了乞丐姑娘”。
見到他們我就躲開，不讓他們認出我來！
也許在自己餓到不行的時候，媽媽會出現在面前。她就站在面前，俯視着自己，嘲笑地說：“你不是說要餓死了去陪爸爸嗎？為什麽還要在這裏讨吃的。”
安寧仿佛真的看到了同學的奚落媽媽的嘲笑，眼淚流得更傷心，聲音也開始哽咽。
爸爸，媽媽果然不喜歡我！她不喜歡我！
流了很久的眼淚，枕頭上濕了一大片。突然，安寧聽到手機短信提示聲。
是永裴嗎？
安寧慢慢伸出手去拿手機，打開，竟然是孝岷。
“姐姐，等我們長大一些再逃走吧，現在我們的力量還不夠。”
為什麽他知道我在想什麽！是因為我們有一樣的想法？
“你為什麽也想逃走？”安寧一個字一個字的按着，回複。
“爸爸是一個很**的人，而且他不讓我見媽媽。”
“你知道你媽媽在哪嗎？”
“知道，她偷偷去學校看過我一次。但是媽媽也有新家庭了。”
孝岷也好可憐！
“好，等我們長大些再逃走。”
于是兩個小孩做出了自己宏偉的約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