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下雪
第二天,安寧是被孝岷的敲門聲吵醒的。
睡眼惺忪地安寧頭發亂蓬蓬，揉了揉眼睛,迷糊地對站在自己門口的孝岷說：“要吃早飯了嗎？我去刷牙！”
孝岷拉住要轉身進房間的安寧,“不是，現在還早。”
“mo？”安寧回床邊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早上七點,大冬天的,是夠早的！“還這麽早你來叫我幹嘛？”
“我……”孝岷想了想，說,“陪我出去一趟！”
抿着唇,堅毅的臉隐隐約約透露着一股哀戚,安寧動容，一下打起精神來。
“是有什麽事嗎？”
“不要問！”孝岷輕聲說：“陪我一起去！”
“好，那你等我一下，我換身衣服！”
“嗯。”
安寧關上門，迅速換好衣服，又迅速刷牙洗臉。
孝岷在客廳等着她。
首爾的冬天實在是太冷了，尤其是清晨，冷風刺骨。
安寧戴上帽子，戴上口罩，把臉捂得嚴嚴實實，手也藏在手套裏。可是寒風好像還是無孔而入，刺激着安寧的神經。
清晨的街道，路上少有行人，安寧縮着脖子，僵着腿，牙齒咬得緊緊，感覺自己走路都是縮成一團的，樣子無比怪異。
看看身邊的孝岷，此刻面無表情，嘴巴緊閉，下颌線條堅毅，長腿大步向前邁，整個人挺拔筆直，頗有一些漫畫少年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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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寧心想同樣的冬天，同樣的寒冬，為什麽他可以走得那麽潇灑，我卻要走得那麽猥瑣。
于是安寧也強使自己站直，潇灑地大步跟上孝岷的步伐。
終于，好像是到了目的地，安寧跟着孝岷一起停下來。
是一戶民宅，大門緊閉。
安寧看到孝岷盯着緊閉的門發呆。奇怪地問：“怎麽了？這是誰的家？”
孝岷沒有回答，而是輕輕叩響了門。
不一會兒，門開了，開門的是一位阿姨。
奇怪的是，那位開門的阿姨和孝岷都只是看着對方沒有說話。孝岷這樣失禮了吧！安寧趕緊扯了扯孝岷的袖子，一邊向開門的人說着“阿姨好！”
開門的人終于回過神來：“快進來快進來，外面很冷吧！”
安寧看了看孝岷，孝岷拉着安寧一起進屋。
這房子外面看起來略顯老舊，但室內裝修卻算精致，收拾得也很幹淨。
孝岷和安寧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下，那位阿姨給他們到來了熱咖啡。
安寧還是有些弄不清楚情況，這位阿姨是誰？孝岷為什麽一大早拉着她到這來？
“媽媽現在過得好嗎？”孝岷靜靜地問。
聽到那一聲“媽媽”，安寧就驚呆了，原來這位就是孝岷的母親。這麽些年，孝岷幾乎從不提起，讓安寧幾乎忘記了，孝岷的媽媽其實也在首爾。
安寧看向眼前的女子。大概也是被那一聲“媽媽”觸動，女子眼中分明藏着淚。
“我過得挺好的。你現在也快大學畢業了吧？”
“是啊，還有一年多就畢業了。”
“這麽早，肯定還沒吃早飯，我給你們做早飯去。”孝岷媽媽起身去廚房。
安寧其實很想說不用麻煩了，但還沒說出口就想到，他們母子兩多年沒見，也許需要點時間各自整理情緒，或許孝岷媽媽是不想讓孝岷看到她流淚。于是安寧安靜坐在一邊，不再多話。
孝岷靠在沙發上，眼睑低垂，面上看不出什麽表情。
感傷？高興？
不知道是什麽樣的情緒。
過了一會兒，孝岷媽媽端着煎雞蛋，烤火腿，還有一些面包片上來。
“不知道你們愛吃什麽，就随便做了些。”
安寧看到孝岷有沒有接話的意思，只好趕緊笑着說：“這些我們都愛吃的，謝謝阿姨！”
孝岷媽媽也笑了：“喜歡就好，對了，還不知道姑娘怎麽稱呼？”
“我叫安寧。”
“是孝岷地女朋友吧？”孝岷媽媽握着安寧的手，目光轉向孝岷，笑得慈祥。
“不是的，其實我是……”呃，是後媽帶來的姐姐？這麽說不合适吧！安寧猶豫，看向孝岷，誰讓你帶我來的？
孝岷接過話：“安寧她不是我女朋友。”
聞言，安寧松了口氣，還算有良心。
“媽媽喜歡安寧嗎？我追來做女朋友好不好？”
什麽？她聽到了什麽？
瘋了吧！
開什麽玩笑！
安寧一個沒忍住，一把拍向孝岷的手臂，怒道：“胡說什麽！”
但是這一幕在孝岷媽媽看來，就是小情侶的打情罵俏啊！她家孝岷終于長大了。
孝岷媽媽笑得更開心：“好，我喜歡，孝岷你要好好待人家！”
聽到這話，孝岷終于露出笑來，剩下安寧有苦說不出。
收斂了表情，孝岷有些小心地問：“他，不在嗎？”
孝岷媽媽當然知道孝岷問的誰。
“出差去了……孝岷啊，當年的事，其實你也不要全怪你爸爸，我們是性格不合适才分開的，媽媽現在嫁的這個人雖然只是個公司職員，但對我很好，我生活的很平靜。當初我嫁給你爸爸的時候，大家都羨慕我，覺得我是灰姑娘變王妃，可是，這當中滋味只有自己知道。我現在唯一覺得對不起的就是你了……”
“媽，”孝岷出聲打斷，“我早就沒有怪爸爸了，以前是因為太小，不懂事，爸爸其實對我很好。我現在也過得不錯，不用擔心我，再說，我已經這麽大了，已經可以獨立了，媽媽不要覺得虧欠我，每個人都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權利。”
孝岷媽媽好不容易收起的淚光又泛出來，“你真的懂事了！”
在這個溫暖的屋子裏，安寧和孝岷一直待到中午。
安寧和孝岷媽媽一起做了中飯。三人一起吃過中飯，安寧和孝岷才離開。
回去的路上下起了小雪，路旁幹枯的枝桠上沾了素白的雪花，天空是淡淡的灰，朦朦胧胧，看不真切。落在街道上的雪花積起薄薄一層，腳踏上去，就會讓它融化。
安寧突然走得有些小心翼翼，可是卻無法避開它們，仍是要将它們踩碎。
結局都是一樣。
不論有心還是無心。
安寧突然開始羨慕孝岷，也開始心疼孝岷。
不過，“你剛剛為什麽跟阿姨那樣說，讓她誤會多不好！”
“什麽？”突然聽到安寧說話，孝岷轉過頭看向安寧。
“就是說什麽要讓我做女朋友啊，都讓阿姨誤會了！”
“不然怎麽說？”
“就說是好朋友不就好了嗎？”
“好朋友會一大早就陪我來見媽媽嗎？”
安寧語噎。
孝岷淡淡開口：“即使是誤會，也能讓人開心。”
“好吧，既然是想哄阿姨開心，我就不跟你計較了。”安寧大度放過孝岷。
但是，安寧分明錯過了什麽。
孝岷在她身後苦澀地笑。
剛回到家，安寧手機就響了，是永裴打過來的。想起昨晚的事，安寧還是有些害羞。這個時候打電話來，要說什麽？她可不可以裝做醉酒，忘記了昨晚的事情？
安寧拿起手機，回到房間關上門接聽。
留下孝岷在門外，看着門板失神。
作者有話要說：
磨墨菇扔了一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4-02-1617:00:20
啃骨頭的蘇貝貝、扔了一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4-02-1620:46:2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