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盛夏的暴雨時季讓屋內飄散着潮濕的氣息,?和厲柏遠近在咫尺噴在臉上的呼吸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林鸠往後稍微退開,厲柏遠的掌心依然按在他頸後,顯然還想維持這個貼貼的親密姿勢,?林鸠目光一冷:“你誤會了。”

??這種關頭還在嘴硬,剛才眼淚要掉不掉的時候,?厲柏遠告訴自己林鸠所表露的模樣可不是現在嘴巴裏說的這麽想的。

??厲柏遠肯定的口吻:“我沒有誤會。”

??他在林鸠的瞳孔中清晰地看見裏面倒映出自己此刻的樣子,不由後退,?無奈地說:“我得去整理一下形象。”

??出門去得急,?衣服沒換,胡子也沒刮,即使對林鸠有再多推心置腹的話,此時說出來也不合時宜。

??林鸠出門的那麽一小會兒,頭發和衣服微微打濕了,?孕夫發生點小感冒小低熱都比較麻煩,?厲柏遠讓他去換件衣服,?看林鸠沒動,幹脆走到衣櫃前,?打開後找了一套,遞給林鸠:“先去擦擦水,?頭發出來後再吹幹。”

??林鸠看着被厲柏遠塞到手裏的衣服:“你管得真多。”

??厲柏遠對他笑笑:“我不管你誰管你?”

??換個人來管,?林鸠還很有可能都不會聽的。

??他說:“鹵面還熱着,擦幹出來就能吃了。”

??趁林鸠去換衣服,厲柏遠上了五樓也迅速的沖了個澡,把胡子刮幹淨後火速的趕去四樓。

??敲門,門還沒鎖,厲柏遠出過聲後直接進去。

??林鸠坐在餐桌旁一個個的打開食盒,厲柏遠走近搭了把手,?把對面的椅子拉近坐在林鸠旁邊,準備醞釀一下情緒,繼續剛才的話題。

??林鸠好不容易主動靠近他,厲柏遠肯定不會放棄眼前的機會,他都跟林鸠“冷戰”三天了,原來林鸠不是不在乎自己,而是相當的在乎。

??厲柏遠搓搓臉:“你試一口這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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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鸠目不斜視,低頭吃面。

??豆子在旁邊無聊的打盹,見兩人都沒把注意力放自己身上,嗷嗚嗷嗚幾聲,不是沒有人不願意搭理它,而是心思都沒放它身上。

??等豆子嚎過之後,厲柏遠才開口說:“好吃嗎?”

??問完,覺得蠢,幹脆開門見山:“我其實想說的不是這些,啾啾,你剛才擔心我出事,這是不是意味着你對我還有感情?”

??林鸠的頭發看起來還有點受潮,厲柏遠沒等林鸠回話,馬上轉進衛浴間,把吹風筒拿出來,插電,給他慢慢地吹。

??做這些的時候,林鸠既沒出聲,也沒拒絕,這使得厲柏遠信心大振,碰根頭發絲兒都舍不得用力,擔心把林鸠碰壞了。

??一碗鹵面見底,汁水也喝得幹幹淨淨。林鸠把碗放下,眼睫微微掀開,淡淡的開口:“頭發已經幹了,你往我脖子上吹幹什麽。”

??厲柏遠把吹風筒開關一按:“有點走神。”

??他像一個等待判決的囚犯,是死刑還是赦免,都由林鸠的一個态度決定。

??林鸠吃完沒有下一步動作,厲柏遠看着他,心裏像爬了無數只螞蟻,又癢又急。等待的過程理智稍微慢慢回來,厲柏遠心細地發現林鸠放在膝蓋上的手指依然輕微的顫抖。

??握過去,确實在抖,指尖發涼,厲柏遠的理智回籠,不代表林鸠已經清醒,他似乎陷在臆想中,瞳孔裏的光都還是渙散的。

??厲柏遠拉開椅子,把林鸠的椅子面向自己轉了個方向,蹲在他面前,由下往上的直視他低垂的眼睛。

??“啾啾,你還好嗎?”

??林鸠聽到厲柏遠的聲音,掀着眼睫看他,眼尾還有點濕潤,吃東西的時候形象特別好,沒有一點汁水沾到嘴角,唇色潤亮,他輕輕搖頭,又點頭。

??雨已經停了,室內格外寂靜,呼吸的起伏清晰可聞。

??林鸠現在這副姿态乖得很,安安靜靜的,看起來似乎還有後怕,把厲柏遠內心的保護欲全部激起來了。

??厲柏遠以前裝高冷,哄林鸠都沒怎麽哄過的,因為不管他說什麽,林鸠總先他說軟話之前就乖乖的聽話,所以很少有能哄林鸠的機會,等到異國的階段,又因為種種,林鸠的回避,他所以為的戀情穩定的自以為是,而錯過最好年紀時的相處時機。

??厲柏遠此刻想起林鸠剛才對自己的道歉,稍微把線索做了串聯,不難推斷出林鸠也許在內疚,至于為什麽內疚,最後可能的是讓自己這個時間出去買東西內疚,因為他在前不久極有可能遭遇交通意外事故。

??也是就,林鸠給小木頭發的QQ信息,其實就是故意讓自己看到的。

??林鸠不知道什麽時候知道他披了個小木頭的馬甲接近他,但是林鸠沒有立刻揭露,反而跟他的僞裝身份進行互動,也許在變相的折.磨他,或者出于其他的目的,想看他鬧笑話。

??至少厲柏遠沒有因為自己被自己綠了而松了口氣,當時吃的那些醋,有些幼稚好笑的反應,在林鸠看來大概挺有趣的,他玩開心了就行。

??厲柏遠說:“我沒出事,更沒生氣,退一步講,假如因為在回來的路上遇到意外,跟你沒有任何關系,這是天災,禍運來了擋都擋不住,自己認命就算了。”

??林鸠看着他,目光複雜:“你不懂。”

??厲柏遠:“我明白。”

??林鸠不吭聲,帶了點賭氣的意思。

??厲柏遠笑笑:“我可不可以認為你就是在擔心我,并不能完全的放下我對不對?”

??林鸠皺眉,不知道厲柏遠怎麽還在堅持這個問題,問得他心煩意亂。

??“你別胡說。”

??厲柏遠:“我有沒有胡說,啾啾內心最清楚。”

??林鸠:“萬一你出事,誰給我跑前跑後的照顧我?”

??厲柏遠忽然直起膝蓋,臉稍微擡高,一下子就碰到了林鸠的嘴唇,唇和唇之間很輕地碰了一下。

??他原本只是蹲累了想調整姿勢,意外地有了這個觸碰。

??林鸠瞬間抿唇,睜大眼睛瞪着人。

??厲柏遠被林鸠的反應弄得有些心猿意馬:“怎麽不說話?”剛才是親到了吧,可林鸠沒有動手打他,也沒發出絕情帶刺的嘲諷,平時絲毫不吝啬對他放刺的林鸠,這會兒不刺人了。

??厲柏遠真的一點不怕林鸠蜇人,被林鸠睜大眼這麽看,就又擡頭,碰到他的嘴角。

??林鸠低斥:“你發什麽瘋。”

??厲柏遠說:“啾啾死鴨子嘴硬,”舔了舔剛才唇上碰到的觸感,回味無窮,鹵面味兒的,和以前他們的第一個親吻,泡面味兒的,區別不大。

??厲柏遠似乎受到了回憶的鼓舞,這次沒有拐彎抹角的只碰林鸠的嘴角,而是吻住他的唇,銜着那顆唇珠含了含。

??在林鸠用力把他推開前,厲柏遠後退,抹着被林鸠咬出一點血的唇角,把血珠子吃進去:“這張嘴巴怎麽那麽硬,”哄着說,“就不能說點好聽的話”

??他此刻沖動上頭,話還沒講清楚,但不後悔。

??林鸠抖着指尖:“滾出去。”

??厲柏遠直視他:“你擔心我,沒有放下我,啾啾,就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嗎?”

??“我回來了,這次我會一直照顧你,你不用走出你的城堡,即使你已經走出了,可在我的城堡裏,啾啾還是我的小王子。”

??厲柏遠握着林鸠的手,林鸠沒有掰開,伸腳在厲柏遠膝蓋踹了幾下,厲柏遠讓他踹,随後攏起林鸠的膝蓋:“啾啾不要生氣。”

??林鸠被厲柏遠說得難受,他又不是塊石頭,一味的拒絕用冷淡的姿态裝飾自己,時間久了也不會有多麽的好受。

??厲柏遠對他而言,是個很特殊的存在。

??少年時期的悸動,無疾而終的初戀,陰差陽錯的重逢,稀裏糊塗地血緣牽絆,不管從前還是今天,他都很神奇的重新跟厲柏遠綁在一起,明明隔了好幾年的光陰,這人卻那麽近的出現在他的面前。

??又遠又近,似乎變了,可也沒變。

??厲柏遠沒有馬上揭穿自己小木頭馬甲的身份,他知道林鸠會重新接受自己,無論林鸠嘴巴上無論說什麽,眼睛和心是瞞不了人的。

??也許林鸠會無情嘲諷他,咬他,踢他,可這些行為依然沒辦法阻止兩顆正在靠近的心。

??厲柏遠回了住租房,興奮得都沒怎麽能合眼。他知道自己和林鸠是重歸于好了,林鸠,啾啾,啾啾怎麽那麽好呢。

??翌日小雨如絲,厲柏遠一宿沒怎麽合眼,他自己能折騰,就帶着沙皮狗折騰,牽着不情不願在長瞟道路上一去不複返的狗子,漫步在小雨中,光走還嫌不得勁,開始跑起來。

??林鸠睡醒經過陽臺,正好和帶了早餐回到樓下的厲柏遠對了個視線。

??厲柏遠外套沾着細碎的水珠,拎了早餐走到四樓的出租屋外,敲門。

??把熱騰騰的早餐送到林鸠手上,厲柏遠在旁邊娴熟地坐下,林鸠真覺得厲柏遠發瘋,有誰早上下雨的時候會帶狗出門跑步。

??厲柏遠精神抖擻地看着他:“啾啾,我很高興。”還有話沒說完,盯着林鸠的臉,“想親你。”

??兩條沙皮狗排排坐的望着林鸠,林鸠避開厲柏遠的目光,有種被三條狗包圍的錯覺。

??作者有話要說:  林鸠:養狗大戶。

??待修錯字,謝謝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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