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二)
醒來後便是 開頭的那一幕。
簡栗百思不得其解, 再次翻到小說下藥那段,按照劇情,因為綠茶女配誤打誤撞的助攻,男女主中招, 生米煮成熟飯。
……從此, 男女主過上了幸福快樂的生活。
很完美, 沒有一絲差錯, 為什麽結局跑偏了???
想到早上醒來的驚悚,簡栗心有餘悸加心累, 合上小說,揉揉發酸的眉角。
明明一切都很順利, 男女主也喝下了酒,為什麽最後反而是自己掉坑裏了?
不過
以前雖然也有成功的時候, 但或多或少都會出現波折。
這次那麽順利,感覺怪怪的, 卻又找出不哪裏有問題, 就好像古早風霸總文流行的經典開頭, 女主和男主陰差陽錯一起過了一夜, 女主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記不清了, 而男主對女主産生興趣, 自此開始了茫茫追妻路。
……應該不可能。
不, 是絕對不可能是這樣。
她只是一個女配, 哪來的女主待遇,擡手在腦邊打了個響指,把不切實際的想象掐掉。
想到女主,她又燃起希望,起身走出房間, 撿起扔在沙發上的包,翻出手機聯系路渺渺。
然而越是心急越是等不到熱豆腐。
簡栗給路渺渺發了好幾個消息,都沒得到回複,又打語音電話。
好在這次終于接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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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渺渺,你昨晚在哪睡的?”她直接開問,語速有點快。
那頭安靜了一秒,随即傳出路渺渺的回答:“我在酒店睡的。”
那應該沒錯啊?
怎麽結果出錯了?
該不會是因為她也喝醉,走錯了房間吧?
不不不,這不可能。
簡栗再次否定。
她雖然不勝酒力,但酒品不差,再說她一個喝醉的人,直接不省人事,哪有那力氣走錯房間,應該是被送進去的……等等……
她停下思維,将前一句進行倒帶。
被送進去……
被誰送進去?
被男主送進去?
是了,她的原計劃是先迷倒女主再迷倒男主,後來男主過來,省略了當中的一環,總體來說沒有變。
所以是男主把女主和她送到了酒店。
可那也不對啊,男主是清醒的,為什麽沒有去女主的……
想到這裏,所有的思路全部停滞。
簡栗睜大眼,直愣愣地睜圓,嘴巴跟着張大。
“卧————槽!”
“我下了兩份藥,給男主也下了!”
終于想起來這個事實,她崩潰欲絕,手裏的手機乍然滑落,掉在茶幾上,發出清脆又沉重的撞擊聲。
場面就此靜止。
好半天,電話那頭才傳出路渺渺細細的聲音:“那個,簡栗,你還好嗎?”
簡栗不好,簡栗已經不是簡栗,而是一顆空心的大栗子了。
僅存的一點神智支撐着她,将最後的問題問出來:“昨晚我們碰杯後,之後的事,你有印象嗎?”
路渺渺沒有,她說:“我不知道。”
……
——不知道。
——不知道。
——不知道。
挂了電話,簡栗癱倒在沙發上,腦子裏全是不知道。
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喝醉了,不知道為什麽會出差錯多下一份藥,不知道男主為什麽會在自己房間裏。
不知道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所有的不知道加起來,形成一個無敵大炸。彈,炸得她頭暈目眩。
最後是初櫻的來電将她從失智邊緣拉回來。
“女神,你今天有空嗎?有空的話我們一起出去玩吧!好幾天沒見到你,我想你了。”
簡栗:“啊。”
有氣無力的一聲,沒有靈魂。
初櫻察覺到不對勁,擔憂地問:“女神,你怎麽了?怎麽感覺沒精打采的,是昨晚沒睡好嗎?”
如果可以,她真希望沒睡好,這樣至少可以知道昨晚發生了什麽。可事情已經發生了,她再如果又有什麽用,只能化為一聲長嘆息。
唉
“沒事,就是有點累,你和別人一起去吧,我就不去了。”
也沒聽到初櫻的回複,把手機往茶幾上一放,任由通話自己結束,身體翻過來平躺在沙發上,腦袋枕在扶手上,三十度憂傷望天花板。
自從挂上綠茶人設以後,她感覺自己跟中邪了似的,劇情有毒,男女主更有毒。
原本以為只有男主不按套路出牌,結果女主也不按套路出牌。
心累,心真的好累。
累到她直想仰天長嘯一聲太難了!
她不過是想改變自己的結局,為什麽會這麽難?難道只準好人變壞不準綠茶女配改過自新嗎?
想到結局,簡栗心都快碎成渣渣了。
接連不斷的打擊打得她快要失去信心,有那麽一刻真的想要放棄了。
但是不行,如果放棄,之前的努力都白費了。
她拍拍臉讓自己冷靜下來,強打起精神,換了個思路。
首先,經過早上那驚悚的教訓,她不能再以身冒險了,否則中毒上身,下一次說不定和女主躺一起然後被男主捉奸了。
其次,不能再以身冒險,那麽之前的方法不能用了,得換一個。
換成什麽呢?
她琢磨着,眼珠烏溜溜轉動,抿着的嘴跟着努來努去,開啓頭腦風暴。
随着大腦恢複正常,思維也逐漸清明起來。
“對了,我記得剛發現那本小說的時候,我是被結局吓到了,太過心急,所以一心想着怎麽早點改變結局,結果關心則亂,反而弄巧成拙。”
終于發現問題所在,她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将最近的所有劇情細細捋了一遍,成功找出屢屢失敗的根本原因
是男女主都不按劇本走,導致撮合這條路行不通。
這就意味着,原來的設定已經改變,而她這個女配的設定也随之改變了。
那麽綜上所述,只要她不再摻和,就能脫離劇情,毀掉綠茶人設,悲劇也就不會上演。
酒店這邊。
岑寂北換下浴袍穿上西褲襯衫,倒了杯水坐到單人沙發上。
他的襯衫沒有系領帶,平日裏扣到最上面的衣領解開了一顆扣子,若隐若現出兩側的鎖骨,慵懶而随性。
如果簡栗在,一定會胡思亂想,昨晚發生了不可描述的事情,因為這模樣完全就是那啥以後男人餍足的姿态。
當然那是不可能的,且不說簡栗早已逃之夭夭,就算沒有,岑寂北也不會讓她看到。
他輕輕晃動杯子,想着小姑娘驚慌逃離的樣子,眼裏的笑意藏也藏不住。
路秘書的消息在這時傳了過來:【岑總,我按照您說的回複了簡小姐,只是……她好像有點受打擊?真的沒關系嗎?】岑寂北:【沒關系。】
岑寂北:【辛苦了。】
他把手機放回去,抿了一小口水,透過杯子回憶昨晚的真實情況。
昨晚,他借着酒勁上頭出去上廁所,出了包廂以後,雙眼恢複清明,貼在門外觀察裏面的情況。
他知道這是一場鴻門宴,所以收到路秘書的彙報後,早早等在了樓下。沒想到的是,小姑娘竟然那麽大膽,于是他發消息讓路秘書偷偷換掉啤酒,将計就計,讓小姑娘喝下了下藥的那罐。
結合之前獲得的信息,全部串連起來,結論顯而易見了。
小姑娘在撮合自己和路秘書。
至于為什麽會有那樣的想法,雖然他現在并不知道,不過
他放下杯子,走到落地窗前,穿越高樓大廈眺望遠處的大學城。
陽光斜射下來,折射到玻璃上,曝出大片刺目的光暈,遮住男人的大半張臉,徒留一截下巴和性感的薄唇,在一片難以捉摸的弧度中,緩緩開合。
他說:“準備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