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那天聽千詩吟說酒吧要開業了, 簡栗欣喜表示要去捧場幫忙,一口氣喝光了剩下的檸檬水,才後知後覺到,自己居然把整杯檸檬水全部喝完了。
那可是岑寂北喝過的, 吸管上面沾了他的氣味, 她全部喝光了, 相當于間接接吻, 并且是不知道多少時間不知道多少次數的間接接吻。
她懊悔不已,恨自己喝之前怎麽不用腦子想想, 把吸管換掉。
心情不是一般的複雜。
一晚上刷了好幾次牙。
之後酒吧開業她幫忙得累癱,忘了這件事, 岑寂北這一提,她全部想起來了了, 沖他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這種事有必要提醒?
而且聽口氣怎麽像她很小氣一樣?
忍不住的,她又丢了個大白眼, 抱着雙臂鼻孔朝天哼氣。
重重的一聲。
若是平時, 岑寂北說不定是故意的, 這次, 他真的不是。
他揉揉發酸的眉骨, 被自己的笨嘴給打敗了。
得, 不但沒哄好小姑娘, 反而讓她更生氣了。
忙了兩天話都不會說了。
為了不讓情況惡化, 他緊急補救:“快中午了,餓不餓嗎?我帶你去浮雲閣吃飯。”
簡栗不假思索地拒絕:“不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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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人要有骨氣。
事實證明,骨氣在真香面前只有認輸的份。
簡栗嘴上拒絕,身體無比誠實,跟着岑寂北進入浮雲閣的包廂, 點了一堆喜歡的菜。
“現在消氣了嗎?”
“嗯嗯。”
簡栗點點頭,夾着一塊烤得酥脆的脆皮鴨進行真香。
事實上,她壓根沒有去聽岑寂北說了什麽。美食當前,她什麽生氣和煩惱全部抛之腦後了,只專注于脆皮鴨上。
潔白的牙齒咬住脆脆的鴨皮,整片吞入口中,鴨皮上澆着的淡淡楓糖色醬汁滑過粉嫩的唇瓣,水潤潤的。
舌尖輕輕一舔,誘人不已。
岑寂北忽然想咬一口,嘗嘗那麽嫩的唇是什麽味道。但現在不是時候,如果冒然動作,小姑娘會以為他是流氓,再也不願意見到他了。
所以還是那句話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岑寂北強迫自己挪開眼,端起杯子喝了口水。
成功壓下那股勁後,談起王氏藥業的事。
和QQ愛直播一樣,BK公司也計劃在大健康産業上進行投資,是今年上半年産生的念頭。
後來岑寂北受到校長的邀請去學校任職,又有《輪回》的項目,便耽擱下來。
另外,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大健康産業和一般的産業不太一樣。
作為今年爆火的産業之一,大健康産業和人身體的健康息息相關,各方面的要求都很高。
岑寂北經過慎重的考察,選擇與王氏藥業合作。
口碑好,有質量保障。
恰逢王氏藥業推出新産品之際,雙方經過溝通協商,初步達成了合作,誰知在這個節骨眼上,新産品出了點問題。
調查過後,得知是和王總監有關,而那位王總監的風評,褒貶不一。
簡栗頓悟:“難怪。”
難怪在大廳的時候,他會要求留下來,原來是有所察覺,以免被那位王總監給騙了。
大拇指偷偷豎起,點了個贊。
男主就是男主,不是一般的霸道總裁,炫酷狂霸拽,是真正有智商有實力的霸道總裁,不為美色所迷。
想到美色,她試着問:“渺渺最近怎麽樣?”
岑寂北頓了下,淡淡道:“挺好。”
“那我就放心了。”得到期望的回答,簡栗笑吟吟地嚼着脆皮鴨。
改變方法果然是正确的,按照這個勢頭,用不了多久她就能成功毀掉綠茶人設,改變結局了。
如意算盤打得那叫一個噼啪響。
她越嚼越香,時不時點點頭,笑容漸漸布滿了整張臉,眉梢都飛揚起來。
一切的變化盡數落在岑寂北眼中,眸光波動了一下。
如果可以,他真想撬開小姑娘的小腦袋瓜看看裏面裝的是什麽。放着眼前的人不關心,偏偏去關心別人。
不過按照小姑娘之前想撮合他和路秘書的想法,倒是能理解。
照這樣下去,有可能哪天小姑娘心血來潮,不知道又會弄出什麽亂七八糟的事。
岑寂北不希望那種情況發生,權衡之下,他決定稍微加快點速度把小姑娘追到手。
但是需要一個契機。
包廂裏安靜下來。
一時間只有吃飯的動靜。
簡栗和岑寂北心思各異,一個吃嘛嘛香,期待結局扭轉的那一天,一個慢條斯理地吃着碗裏的的菜看着桌上的菜,食不知味。
吃得差不多了,岑寂北抽出一張紙巾遞過去:“對了,以防萬一,你們公司和王氏藥業的合作最好暫停,如果時間緊迫或者有什麽其他需要,我可以幫你另找一家合适的公司。”
“不用了。”簡栗接過紙巾,擦幹淨嘴。
無功不受祿,既然已經知道了情況,剩下的,她會自己處理。
“這樣啊……”
回到公司,簡栗把王氏藥業的情況告知秦總,秦總聽後,陷入了深思。
王氏藥業是雲桑市的老牌企業,知名度高,信譽良好。這次,為了不被其他競争對手捷足先登,他希望能盡早拿下合作,沒想到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
門外,李依兒敲了兩下門,推門而入,手裏端着一杯咖啡。
看到簡栗在裏面,她稍稍驚訝,很快笑着打了聲招呼,把咖啡端到辦公桌上。
“秦總,您這是怎麽了?怎麽愁眉不展的,是合作談得不順利嗎?”轉而對向簡栗,“可是有簡前輩出馬,應該不會啊。”
秦總嘆息:“是我沒考慮周全,合作的事暫時放一放。”
“這怎麽能行,這份合作對公司轉型很重要。”李依兒焦急道,“會不會是其中有什麽誤解,或者簡前輩覺得自己沒有完成任務,不好意思,那沒關系,我可以幫忙一起去談。”
簡栗沒說話,唇輕輕抿着,目光凝在秦總臉上。
秦總猶疑,李依兒接着添油加醋:“不過也不能怪簡前輩,畢竟她很久沒有接觸了,難免生疏,沒有完成任務心有愧疚,不想讓秦總您失望,這才不小心犯了錯。”
簡栗覺得有點可笑。
可笑人的一張嘴,明明能說出動聽的話語,卻又是最惡毒的武器,可以颠倒黑白,可以傷人于無形。
李依兒這麽說,明顯是想用嘴抹黑她,從而達到某種目的,而她,并沒有為自己辯解,也不想做什麽辯解換來更多的可笑質疑,只是依然靜靜地等待,等待秦總做出最後的結果。
一邊是元老級主播兼昔日一起奮鬥的後輩,一邊是新晉主播兼可心的情人,秦總犯了難。
他揉揉發疼的眉心,看了看默不作聲的簡栗,又瞧了瞧為公司着想李依兒,最終做出了選擇:“好了,這件事到此為止,合作的事我會再找其他公司,正好國慶快到了,簡栗你也辛苦了,就放個長假好好休息。”
“好。”簡栗笑着接受,心裏涼了半截。
雖然猜到會是這個結果,親口聽到,簡栗說不難受是不可能的。
她出了公司,也沒和同事打招呼,一個人乘電梯抵達一樓大廳,到隔壁的咖啡廳要了杯冰咖啡,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扭頭看向店外。
外邊是熟悉的街景,午休的上班族來來往往,穿梭在車輛馬路之間,或談笑風生,或匆匆趕路,繁華中透着點點疏離和冷漠。
是現代化的大都市下人與人之間的常态。
獨自坐在咖啡廳裏,簡栗感覺空蕩蕩的,喝了口冰咖啡,微苦,沒有再動,掌心撐着下巴就這麽望着店外,雙眸不自覺渙散。
突然,一抹仙氣的身影悄然闖入視野中,找了個路人焦急地詢問着什麽,未果,又繼續問,像是不小心跌落人間的仙子,找不到回家的路。
是她?
早上的不是夢?
這個認知讓簡栗的雙眸恢複清明,當即扔下那杯苦咖啡,走出咖啡廳。
“你好,請問是遇到什麽麻煩了嗎?”
那人回頭看,見是一個陌生的姑娘,明顯愣了一瞬:“我在找《輪回》的總部。”
《輪回》?
那不是那位魔神代言的全息網游嗎?
之前看到她在大屏幕底下望着Bking的采訪視頻,難道是打聽到魔神在《輪回》總部,特地過去,想和偶像見面?
這倒是讓她有點好奇,那位魔神有什麽魅力,能讓這麽仙的一個姑娘如此喜歡。
她笑着伸出援手:“我知道《輪回》總部在哪,我帶你去。”
……
《輪回》總部的位置不偏,知道的人少是因為在魔神爆出要代言前,《輪回》總部只是一家小公司,沒什麽關注度。
簡栗會知道,是上次刷微博時恰巧看到,和QQ愛直播挺近,稍微留意了一下,想不到換來了一場“仙遇”。
她簡單做了下自我介紹,帶着仙女前往《輪回》總部。
過程中得知仙女原來不是什麽魔神的粉絲。
仙女叫做魚羨仙,人如其名,住在一個叫做仙霖古鎮的地方。
此次來雲桑市,她是代表鎮裏來商量全息網游取景的事,而那家全息網游公司就是《輪回》總部。
簡栗疑惑,魚羨仙上午就在CBD了,怎麽沒人來接嗎?魚羨仙的回答是太久沒有出來,在商城裏逛了逛,結果迷路了。
簡栗無語扶額,看來仙女也是人,又了解了些其他方面的信息,把人帶到《輪回》總部樓下。
臨別前,她拿出自己的微信二維碼:“如果還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可以找我。”
女生之間的友誼向來來得快。
得知魚羨仙成功和《輪回》總部談妥,簡栗送去恭喜。
本想趁此機會約出來增進感情,魚羨仙有事,又得回去将消息告訴鎮裏,不得不離開。
簡栗只能作罷,但經過這段小插曲,她的心情好起來,所有的負面情緒一掃而空。
反正她拿到了微信,以後有的是機會再見。
隔天,國慶放假。
放假當晚,簡栗和童年收到簡女士的命令,一起回家。
算算時間,一家四口有好幾個月沒一起吃飯了。難得聚在一起,簡女士親自下廚坐了一桌子美味佳肴,聊表慶祝。
四人圍着餐桌坐下,簡栗和簡女士坐在一起,童年和童父坐在一起,童父的面前擺了一瓶白酒。
良辰美景,一家團圓,宜小酌。
加之童父前段時間被派去外地工作,天天忙得不可開交,根本沒空喝酒。好不容易有機會,還不得麻溜地擰開蓋子道出滿滿的一杯,一口飲進。
簡女士嫌棄:“你給我少喝點,晚上要是發酒瘋別想進屋睡覺。”
童父委屈,但不敢反抗強權,于是轉向簡栗求助:“爸爸的乖女兒。”
簡·爸爸的乖女兒·栗用筷子在臉上點了兩行:“‘司機’一滴酒,親人兩行淚。”
其他三位親人秒懂。
童父怪不好意思的,臉微紅地沖簡女士抛了個媚眼,簡女士回了白眼,多少年了,都大老爺們了還是跟個小綿羊一樣。
剛滿十八歲,确切地來說是還差幾個月才滿十八周歲的童年弟弟,自覺退出老司機的成人圈,默默吃飯。
這個話題就此結束。
一家四口靜下來享用美味佳肴。
簡女士嘴上嫌棄,看老公瘦了一圈,手上心疼,夾了不少肉過去補補。
簡栗和童年被迫吃狗糧,默契地降低存在感,低頭扒飯。
暈在燈火中的氛圍其樂融融。
酒過三巡,桌上的菜消滅了大半。
簡女士收拾碗筷去廚房清洗,童父揉揉滿足的肚子,像是終于想起家裏還有個娃,問了童年在學校的情況。
童年懶懶地掀起眼皮,把問題抛給簡栗:“這種事監督員最清楚。”
“咳咳——”人在家中坐鍋,從對面來,正在喝水的簡栗嗆到了,抽紙巾擦了把嘴,“哈哈哈,這個……”
眼神射線向甩鍋的臭弟弟:你怎麽知道監督員?
童年聳聳肩:你猜?
我不猜。
簡栗微笑。
她微笑着坐正,直面微醺的童父,笑意加深,态度十分之正經:“年年一向聰明,爸你是知道的,所以有了喜歡的女生這種事,你不用擔心。”
童父滿意晃頭:“那可不,畢竟遺傳了你媽和我的優秀基因。”遲緩了兩秒,才驚覺不對,“什麽?”
簡栗悠哉補刀:“還沒追到。”
童年:“……”
童父一巴掌過去,正中後腦勺:“連個小姑娘都追不到,白給了你一張好臉,簡直丢人。”
計劃成功,簡栗幸災樂禍,翹起二郎腿悠哉悠哉喝水。
童年不慌不忙,揉揉後腦勺靠着椅背雙眼斜視,意有所指地反擊:“不像某人,倒貼給岑老師人家都不要。”
“……”
雖說簡栗對岑寂北沒什麽意思,但童年那語氣,跟大爺似的,像是在說。
是可忍孰不可忍。
她一拍桌子,準備拍案而起,簡女士從廚房出來,打斷了她。
“什麽岑老師?是寂北嗎?”
“不是。”她緊急否定,“是學校的一位老師,性別女愛好男。”
作者有話要說:岑·性別女愛好男·寂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