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他的前途差點就被你們全毀了…你們把他害成這樣了還不肯罷休？這件事無論如何我是不會答應的，你不用多說了！！！”
“崔女士，我知道這樣的要求有些過分，但是淩雲作為此次事件的受害者和目擊者，有強而有力的話語權，我希望他能夠出庭作證。猛虎他猖狂已久，背後的勢力不容小觑，如果淩雲能夠出庭作證，此次案件就能很快結束…”
“這是你們警方的事情…”起初的激動情緒過後，正視着孟浩然那剛正不阿，清明炯亮的眼睛，崔姐無來由的心虛，剛剛建立起來的強硬氣勢就這麽“哧”地一下洩了個一幹二淨。
“崔女士，難道你就不想為淩雲讨回公道嗎？”
“你不要再說了…我…我…還有其他事，你也不要杵在這了，醫生說小雲需要靜養。那些事你不要拿去煩他。”崔姐透過門縫看着病床上熟睡的淩，不肯再看孟浩然一眼，便急匆匆地走了。再待下去，她怕自己很難再堅定立場，輕易地就答應了對方的要求。
孟浩然随着崔姐的目光看向裏面，很快就收回了目光，那蒼白無血色，看起來一個眨眼就會消散的臉讓他不忍心再看。他擡步離開。
“孟隊？”郭源不解地喊道。
“你在這守着，以防猛虎的餘黨對淩雲不利。”孟浩然停住腳步，回頭對郭源叮囑道。
“出庭作證的事不許對淩雲提起。這是命令！”見郭源露出不甘的表情，孟浩然的臉板得更緊，語氣不容置疑地道。
“林導，淩雲怎麽沒來？”從上飛機到到達H市的酒店，赫連吟墨就沒看到過淩的身影，心下有些奇怪，不由找到林導詢問。
莫非，還是打算換掉淩雲？
接收到赫連吟墨眼中的訊息，林導不禁老臉一紅，如果不是崔姐來找他求情，他很可能就讓韓清更改劇本，讓七夜這個角色提前死去。
赫連吟墨緊盯着林導，見對方目光閃爍，更加肯定了心中的猜測，心中猛地升起一股無名的怒火。
“齊總是不打算給我面子了？”他特意打電話給齊放，得來的卻是這樣一種結果，看來幾年不回國，說話的分量都變輕了呢。迷人的桃花眼不悅地眯起。
“你想到哪去了！不過，你和淩雲的關系什麽時候…？”林導的眼中泛起八卦的光芒。
“小雲兒這麽漂亮的可人兒誰不喜歡呢！”赫連吟墨笑得燦爛，吊兒郎當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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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不見，本以為你要沉穩許多，現在看來，你還是原來的那個你！”林導有些感慨地道。這些年，他經手過的藝人，就算是他很看好的夏傲寒，也能夠像赫連吟墨這般氣勢如虹，收放自如。很難有人能做到赫連吟墨這般，輕易入戲，輕松出戲。
“這要是讓你那些影迷看到了，不知道該怎麽傷心呢，本以為是如帝王一般高傲的人物，實際上卻是一個吊兒郎當的小痞子。”林導難得開起了玩笑。
“她們只會更愛我吧！”赫連吟墨露出一個颠倒衆生的迷人笑容，滿滿的自信口吻。
“好了，不要轉移話題了。小雲兒怎麽沒來？”
“呵呵…”林導不好意思地笑，這都被輕易看出來了。随後警惕地看了看四周，靠近赫連吟墨低聲道，“是淩雲的經紀人小崔囑咐我不要透露出去的，這件事也就公司的幾個高層知道。——淩雲重傷住院了。”
“怎麽回事？”赫連吟墨神色凜然。
“人都說紅顏禍水，豈不知藍顏也如此，據說是被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給看上了才遭此橫禍。唉，長得漂亮也是一種罪過啊，呵呵。不過，淩雲倒是個有福氣的，那麽大的爆炸，愣是沒有傷到他筋骨一分一毫，就是內髒有些不堪承受…”林導無奈地嘆了口氣。
“後面的戲是要換人？”
“不好說，小崔正在和投資商那邊商洽。知道你和淩雲關系好，我這邊也是能拖就幫忙拖着，如果實在是拖不下去也只是說是天命了！”林導恢複正常聲調，臉露可惜地道。
“今天就好好休息一下吧，你和其它人之間的戲份不多，明天一天差不多就能拍好。你和淩雲的關系那麽好，應該不會計較多等幾天吧？”見赫連吟墨繃着臉，林導故作輕松地笑問道。
“那當然，為小雲兒服務是我的榮幸。這段時間剛好可以好好休息一下，H市的風景據說不錯，就當是自費旅游了！”林導的言下之意他又怎麽會不明白呢，反正錢天天都在賺，少賺點又有何妨呢。赫連吟墨笑得暧昧，桃花眼勾人心魄。
“食宿費我們還是出得起的。”林導老臉一紅，大方地道。如果不是因為對方雖是國際巨星但是提的住宿要求卻不是特別高，帶來的随從人員也不多的話，這句話林導還真是不敢随便說出口的。有的時候，一個大牌明星一天的食宿費用，甚至可以抵過全劇組所有員工一星期的夥食費。
錢，能省則省嘛！和齊放合作久了，不自覺地就沾染了一點對方惜錢的毛病。
“那就麻煩林導了。我先回去休息了。”赫連吟墨無所謂地聳聳肩，招呼一聲便往自己的房間方向走去。
“傲寒，你在幹嘛呢？”柳雪兒疑惑地順着夏傲寒的目光，透過拐角往外看去，走廊上空蕩蕩的。她疑惑地看向夏傲寒。
夏傲寒身體一怔，剛剛想得太過入神，竟然沒有發現柳雪兒的到來。他放松緊繃的身體，一派自然地問道：“雪兒是特意來找我的？”
見柳雪兒點頭後還想再問什麽，夏傲寒連忙轉移話題：“在路上颠簸了幾個小時有些累了，雪兒回去休息吧，晚上我們一起去看看H市的夜景，聽說美得讓人不敢眨眼哦~”
“真的？！”柳雪兒半信半疑，“真有那麽美嗎？”
“當然啰，有我們漂亮的雪兒大美女光臨，他怎麽也得好好裝扮自己一下呀！”刮刮柳雪兒小巧的鼻梁，“趕快去睡個美容覺吧，晚上我來找你。”說完便轉身離開。
“讨厭~又打趣人家！”柳雪兒嗔怒道，心裏卻是美滋滋的，冒着一個個幸福的泡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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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到有人進來，本來還在熟睡的淩瞬間清醒。他擡眼看過去，見小璃輕手輕腳地走了進來。
再往門外看了一眼，心裏有股淡淡的失落。從他出事這些天以來，所有的熟悉的，不熟悉的人都來看過他了，唯獨那個人久久沒有出現。那份自己也說不清楚的情，注定要無疾而終嗎？
“淩，你覺得怎麽樣？還有哪裏不舒服嗎？胸口會不會有氣悶的感覺？口渴不渴？要不要吃點東西，現在該餓了吧？”葉析遠把剛剛讓下屬送過來的新鮮水果籃放到床頭櫃上，見淩醒來，一疊聲地問道。
見葉析遠一臉緊張的模樣，思緒瞬間拉回，淩有些好笑地道：“我該回答你哪個問題？”
“呃——”葉析遠有些發窘，臉不自然地紅了紅，突然像發現新大陸一樣驚呼出聲，“淩，你剛剛是笑了嗎？”
葉析遠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淩嘴角還沒來得及隐去的笑意，以往在福澤大陸時任他死纏爛打地糾纏着，逗趣着，淩好像都沒有笑過。唯一一次，是易邪親自追殺過來時，對他露出的安慰的笑。很淡，很凄美。和現在這種輕松的，毫無壓力的，自然而然的笑不同…
淩撫上微勾的嘴角。明明小璃的話就沒什麽可笑的地方，表情也很正常，一點都不搞怪…
“今天天氣好好哦。再過幾天，你能下床後，我就推你去樓下曬太陽。”葉析遠拉開窗簾，看着樓下三三兩兩圍坐着說話的人群，回過頭對坐起身的淩道。眼中有隐藏得不夠深的渴望。這些年他一直期盼着能夠和淩像常人那般相處着，就算淩不說話，他也會覺得安心。
淩自是看到了，他應道：“好。”
有些意外淩的輕易應允，在他印象當中，淩是那種能安靜地自己呆着就絕對自己呆着的人，難道是換了個環境，換了具身體，潛移默化地改變了對方的一些脾性？葉析遠露出笑容，輕輕點頭。
“你想吃什麽水果，我拿給你。不過你身體還沒有好不能多吃，我一樣切一點給你吃吧，這些水果都是今天早上空運過來的哦，很新鮮的。”
拒絕的話剛要出口，看着對方忙碌的樣子，不知為何卻是說不出來。淩心下皺眉。感覺似乎有什麽東西變得不一樣了。
這種不在掌控的感覺卻沒有想象中的難受感。
淩的眉頭不由得揪得更緊。
“有哪裏不舒服嗎？我喊醫生過來…”葉析遠說着就要去按床頭的按鈴。
“不用。我再睡會。”
葉析遠理解地點點頭：“我在一旁看着，你有什麽需要就和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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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開？怎麽拿…”王羲之戲谑地看着淩，然後在對方氣急敗壞的目光中淡淡地接着道，“這是你的狗，不是我的。”
………
“算了！我們就不要在互相折磨了，換一家吧。”王羲之拿起外套起身道。
“不用麻煩了，這飯團還不錯！”淩拿了一個金槍魚卷遞給王羲之。
最後還是沒有換地，試着點了一些其它的日本料理，雖沒有中餐吃得舒坦自在，卻還是飽肚了。兩人之間并沒有什麽言語，席間的氣氛卻奇怪的沒有冷掉，反而有一種淡淡地暖流在流淌。
………
“今天李嫂有事，你想吃什麽，我打電話讓人送過來。”
“我要吃…你做的。”淩眼中閃着狡黠的光。
“你确定？”見淩目光堅持，王羲之無奈地道。
淩用力點頭。
看着面前端上來的分不清顏色的食物，淩不動聲色地開筷。
………
“不錯，進步了。這次總算能入口了。”看着眼前賣相明顯好看很多的菜，淩心下有些感動，對方肯定私下練了不少時間吧，嘴上卻不自覺地挖苦道。
王羲之只是包容地笑笑。
………
“今天很辛苦吧，先睡會吧，到家了我喊你。”幫淩系好安全帶，王羲之啓動車子，知道淩暈車，開得又慢又穩，淩閉上眼，很輕松地就入睡了。
“醒了？”王羲之從文件堆裏擡起頭，用手指捏捏幹澀的眼睛，“你等會，李嫂休息了，我去把飯熱一下。吃點飯再睡。”
………
“你不用去訓練？還是…剛剛真的被我猜中了，你已經被林導換掉了？”
“關你什麽事？！多管閑事！”
“是不是被其他人頂替掉了？”見淩的表情，王羲之以為真的被他随口胡說說中了，正色道。
“什麽？”淩有些莫名其妙地問道。
“若是有什麽需要可以找我，雖說娛樂圈這一塊青淩不曾涉足，但是影響力還是有的。”很快了，他已經讓市場部針對娛樂圈這一塊，盡快拟出一個詳細的進軍計劃。
那個人關心着，卻硬是要裝出一副漠然的表情，時不時的挖苦諷刺幾句。那種溫柔靜靜地流淌着，慢慢浸入心脾，到想要忽視的時候才發現已無可能。
………
“小雲兒都長這麽大了？”
雖然話是對着他說的，但是對方看着王羲之的目光卻讓他很不舒服。具體是為什麽，淩又說不清楚。感覺就像是……自己的東西正被人偷觑着。這讓他心裏很是別扭難受。想做點什麽來打破…
身體先于意識，他就那麽吻了上去。心下有股淡淡地懊惱，更多的卻是忐忑不安。見對方沒有推開，心裏有股淡淡的喜悅慢慢升起，可是還沒等它蔓延開來便被推離了。
事後，對方絕口不提這件事。借口工作開始有意無意地避開他。
淩有些懊惱地發現，沒有了對方的陪伴，他竟然會覺得懷念。明明對方并沒有做什麽讓他感動的事…可是正因為那無處不在的溫柔，處處的體貼，不知不覺間，他已經習慣。
………
“淩，你是我的，別想着逃離！！！”
淩猛然驚醒，有些驚疑不定地喘着氣。易邪那張邪肆，倨傲的臉似乎還在眼前晃動，那能激起他藏在骨子裏的恐懼的邪魅嗓音似乎還在耳邊回蕩。
淩恍然憶起，有好長一段時間沒有再做類似的噩夢了吧？
只要一想起那個人，指尖都忍不住地發顫。
剛剛夢裏的聲音是那麽的真實，總有種對方一直在看着他的錯覺。是錯覺吧，以那人強勢霸道的性格，怎麽會放縱他一人在外“逍遙快活”？
“小雲，你醒了？”幾乎是在淩被噩夢吓醒的一瞬間，坐在一旁小憩的王羲之便醒了過來。
“………你…？”看着眼前掩飾不住疲累的俊臉，淩以為出現了錯覺。
“要起身嗎？我扶你。”
那帥氣緊繃帶着愠怒的冰山臉，那冷峻犀利泛着溫和的眼…王羲之肯見他了，不再躲着他了…？
“今天不用忙嗎？”甩開王羲之攙扶的手，淩自己坐起身來。語氣中卻帶着自己都沒有發覺的撒嬌意味。有內力護體，傷勢其實并沒有外表看起來那麽恐怖，他現在已經可以自己做些簡單的活動。
見淩別開眼不看他，氣呼呼地微嘟着唇，王羲之懸着的忐忑不安的心總算落回原處。對于淩不愛護自己，致使重傷住院的事也計較不起來了，冰山臉瞬間溶解，他露出寵溺的笑。
“生氣了？我給你煮了稀飯，賞個臉，嘗嘗？”王羲之把臉湊近淩。
“哼~誰知道能不能吃！”淩氣惱地瞪了近在咫尺的俊顏一眼，見對方不但不生氣反而輕笑出聲，不禁更惱，把臉別向一旁，嫌棄地道。
“這可是在李嫂的指導下完成的，你不相信我，難道還信不過李嫂的手藝嗎？”王羲之拿過一旁的保溫盒，打開，淡淡的清香瞬間彌漫開來。
淩挺翹的鼻子輕微地聳動起來，那淡淡的甜香勾起了他的胃口，讓他不禁去想，吃到嘴裏會是個什麽味道？卻還是要面子的別着臉，一副不屑的模樣。
“呵呵，真可愛！”王羲之揉了揉淩柔軟的發。雖驚訝于對方這種易于平時冷冰冰的模樣，卻把這歸結為病人總是要比常人脆弱許多。
若不是秘書向他彙報正在籌建的娛樂性分公司的工作事宜，他還不知道倪瓒竟然瞞了他這麽重要的事。一想到那人滿身是血被送進醫院的模樣，心便止不住地疼，再多的顧慮也顧不上了。就算是對方戲弄他的玩笑也罷，他決定放縱自己一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