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小四兒
也不睡懶覺了，八點多出門去看着紋身店的裝修，中午就在梧桐朝吃，工人下班了他在開車回來，菜也不用他買，保潔阿姨會買菜回來，陸江下班就做飯。
陸江挺高興的，不是別的，燕至這麽忙起來動一動，他也不在今天暈倒明天低血糖的。尤其是家裏的糖果也不在一斤一斤的買了。有了正經事牽着他，燕至糖都不吃的那麽兇了。
其實陸江不知道，燕至是喜歡上梧桐朝的飯菜，羅鍋子伺候燕至伺候的像個皇後。也不用他去看着裝修啊，就在大廳裏一座，前面擺着瓜果點心熱茶，服務員過來添水，午飯變着花樣的給他端上來。熘達到紋身店看看，說一句我喜歡屋子裏生機盎然的，吃了下午茶在喝點湯下班前去看看，滿屋子的花草小魚缸。
一個紋身店搞得像是閨蜜喝下午茶的地方。溫馨清新還有點小慵懶。
燕至最喜歡的就是曬太陽的地方，搖椅上鋪着墊子，放着腰枕腦枕，一個小茶幾放着果盤，一個玻璃糖罐子五顏六色的糖果，還有腳凳，綠蘿啊，吊蘭的挂在大玻璃窗前，挂着一層白紗簾，冬天裏，外邊刮着冷風，他在太陽底下曬太陽，躺靠在搖搖椅上，這有多舒服啊，能舒服的唿唿大睡。
陸江這粗糙的外表下細膩的心思真的太招人了，讓人心動。
陸江給紋身店取了一個非常朗朗上口的名字，燕燕刺青店！
燕至賞給他一個大白眼，我特麽是女人嘛？我是嫁給你了嗎？
燕燕，絕對不是陸江送給燕至的昵稱，別看陸江這哥們外表是黑社會型商人，但人家肚子有點小墨水。
取燕燕倆字兒是燕燕于歸的意思，意思是女孩子出嫁。
好吧，看在剛互相表白熱戀期的份上，燕燕就燕燕吧。
陸江本想敲鑼打鼓的給燕至搞一個開店慶典，好好宣傳一下。但是燕至不想，紋身店不是其他的行當。這需要口碑相傳的。只有拿出真正的讓人驚豔，滿意，被肯定的作品，才能打開自己的圈子，才會有人慕名而來。
再來來紋身的是少數。大多數進來也就是欣賞一下，問問價格，然後再去做心理準備，有很多人對刺青紋身接受不來的。
下意識的有偏見，認為身上有刺青紋身的都是混蛋二流子不是好人。有心做紋身，心理建設反複思考，很多人都會放棄，畢竟洗紋身比紋身還疼。紋上了這就一輩子了。老了皮松肉塌，紋身也會走形不再那麽漂亮。
但是呢現在追求流行個性的人也很多，只要拿出作品打開圈子，不愁沒人來的。
所以經常就是幾天不開張，開了張還有可能因為價格黃了。但成功了就是忙碌的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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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鑼打鼓搞宣傳，不可能有客似雲來的。一番熱鬧費錢費物，人散了一個客人沒有，好尴尬呀。
門口擺了幾個花籃，這就是開業了。
燕燕刺青店正式接待客人。
陸江覺得這是大好事，就算在外邊不慶祝，在家也要慶祝一下。
讓保潔阿姨買了不少菜，陸江提早下了班，進了廚房就來事忙活，做一頓豐盛大餐，好好犒勞燕至。
羅鍋子說今天梧桐朝有魚，冬捕來的大魚，陸江讓羅鍋子留了一條，正好一塊打包帶回家。
青菜切好了，只等燕至回了家去洗澡的功夫，他一炒的這頓大餐就齊活了。高高興興去接燕至回家。
梧桐朝的食客已經滿了，羅鍋子站在門口看到陸江來了，趕緊讓服務員去把魚裝上。
“不着急，我一會再拿走。”
說着陸江這就要去隔壁，羅鍋子快走兩步過來拉住了陸江。
“陸總，老板娘招了一個人。”
羅鍋子面色有些擔憂。壓低了聲音。
“早上開業，下午的時候這個人就出現在店裏了，我給老板娘送點心就看到這個人了。男的，看樣子也就二十多歲，我看着不是善茬啊。”
陸江眉毛挑高。
“一分錢沒賺呢這就開始招人了？”
燕至這老板當的太舒服了吧。本來安排在梧桐朝旁邊就是讓羅鍋子照應着點，燕至只要給客人紋個身這就行了。但現在燕至都不想自己動手了，直接招了夥計？那燕至幹嘛呀，在這曬太陽睡大覺嗎？
“不是，陸總，你這想法偏了。不是說找小工兒的事兒，是說這夥計不是善茬的事兒。”
羅鍋子趕緊把陸江跑偏的想法拽回來。
“眼神很兇，個子中等，特別的黑，不是黑人，是曬了很長時間的那種膚色。一看就不是當地人。也不說話。我擔心老板娘不懂得唐城市的情況，萬一留個壞人在身邊呢。”
陸江伸着脖子看看紋身店。挂着紗簾呢，看不太清，但是看到裏邊是有兩個影子。
“沒走呢是吧，我看看去。”
陸江知道羅鍋子的擔心，怕燕至有危險。來歷不明的人他也不想讓燕至留在身邊。
推開玻璃門，燕至坐在招待客人的會客沙發上，坐得四平八穩的，指揮着那個男的放照片。
“分類型的把照片挂上。不要搞得規規矩矩，歪一點。水墨，彩色，要分開。”
那個男的站在梯子上，擺弄着鏡框，鏡框裏都是各種紋身刺青的成品圖，什麽風格的都有。什麽圖案都有，獵奇的，暗黑系的，可愛的，魚鳥花蟲的，大龍菩薩金剛惡鬼的，還有看不懂的線條湊在一起的音符符號什麽的。讓人眼花缭亂。
紋身圖案也分很多種，新傳統，老傳統，黑色素描，重彩，點刺，水彩，潑墨，線條等等。紋出來的圖案就各種各樣，異彩紛呈。
燕至看他來了，點了下頭，拍拍身側，陸江坐下後燕至指指肩膀。陸江馬上給他捏肩膀。
“誰呀這是？”
陸江不動聲色的打量着挂鏡框的人，看不到臉呢，總覺得這後背有點眼熟。
“我請來的助手，小四兒。技術不錯的。”
燕至側頭在他肩頭按摩的手指上親了親。
“以前的同行，無家可歸了，給我看了他的作品，我很喜歡。就把他留下了。晚上正好幫我看店。”
燕至無害的一笑。
陸江心裏嘆氣，我這傻白甜的媳婦兒啊！
“底細沒摸清你就敢把店給他看，就不怕出點事兒？”
“就一些工具而已怕什麽。”
“你就不擔心他技術？看他成品了嗎？一下子搞壞了你還不賠錢啊。”
“手藝真的挺好的。”
“算了，我問問吧，不搞清楚你就雇人出事兒咋辦。”
“我頸椎出問題了。”
燕至按住他的手，軟軟的訴苦。
“搞我們這一行的，一開始工作就是好幾個小時，精神高度集中不說，彎着後背伸着脖子的，時間一長頸椎後背都出問題。我幹這一行有幾年了，找個助手幫我都不行嗎？你把他趕走我想偷懶都沒時間了。”
側過頭擡着眼睛可憐兮兮的看着陸江，陸江捏着他脖子有些僵硬的肌肉，心軟的不行。
“那……行吧。留下來就留下來。但我還是要好好問問他，他不是壞人才能用。”
燕至馬上高興了。
“四兒，你過來。見見我男朋友陸江。”
小四兒下了梯子，轉過身，陸江這才看清楚小四兒的臉。
被曬得深褐色的皮膚，眼神很沉，面無表情，個子不是很高，長得也不是多出色，丢到人群裏三秒就能忘記的大衆臉。但是這人是斷眉，一道傷疤就在眉毛上，從額頭到鼻梁有一道傷疤，好像一條蜈蚣趴在那。這讓這張臉有些兇了。
陸江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小四兒，從腦門看到腳跟，總覺得有一種熟悉的感覺。似乎在哪見過。但是他沒見過這張臉啊。
“陸總好。”
小四兒的普通話有些生硬。
“你哪的人？”
“外五市。”
陸江一聽這個地方，心裏就有個大概，知道燕至為什麽收留小四兒了。
“你以前就認識吧？”
詢問着燕至，以前的舊相識，所以就收留了？
“不太熟。”
燕至笑笑，看了一眼小四兒。小四兒馬上開口。
“燕先生再外五市的刺青圈子非常受歡迎，是大師級別，我去過兩次，認識燕先生，但燕先生不記得我。我想到尋求新的發展就在全國各地拜訪名師，但是我沒錢了，年中的時候到了唐城市，在原來的刺青店被趕了出來。走投無路的時候看到了燕燕刺青店，就過來找工作，沒想到是燕先生，我就留了下來。”
陸江聽着沒什麽破綻，屋裏很暖和，小四兒的羽絨服挂在衣架上，身上穿着一條半袖T恤，就看到小四兒漏出來的手臂，是一條大花臂，複雜花紋內是一個非常兇悍滲人的惡鬼。
一般紋身師身上都有紋身，這還蠻符合紋身師的個性。
陸江還是有點不放心。
“我們是不是見過？”
“他說以前工作的紋身店在錘子的店旁邊。估計你是從錘子店附近看到過他。”
燕至笑着站起來，摸摸肚子。
“你還沒問完嗎？那我先去梧桐朝吃點東西再走。你慢慢審吧。”
